“我尽力了。”
是科尔,他亲昵地亲在莱依背上,宠溺般地低声道,“你也知道,西恩那家夥很难缠。逼得太紧,我怕他会看出什么。”
“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了。等阿尔托利的手术做完,我们马上结婚。到时候,我是战无不胜的双S级雌虫,你是名利双收的最年轻科学家。”
“就必须得做融合手术吗?!我是一天也等不了了!反正你根本没事,他死了半小时内精神核也能用。”
莱依不满地朝地上扔了一个抱枕,“我明天就换了他的药,早点给他个痛快。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没必要浪费在那个病鬼身上!”
“他就是个病鬼,出气比进气多,你跟他计较什么?现今唯一能有点用的,就是那点精神力。"
“说起来,如果不是他的精神力,我当初也不会跟他结婚。还好一切都和计画一样,我升了S级,圣廷的财产也大半归了我。你也得了不少嘛。就这点来看,他还有点用。”
“这倒也是。你从他那里是没少得好处。”莱依哼了一声,“那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你和阿尔托利不一样。你是我的幸运星。”粘腻水声响了起来,两虫深深一吻后,科尔说道。
“若不是你,西恩到现在还会死死压在我头上。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阿尔托利精神力可以帮雌虫二次甚至三次晋级。若不是你,我更不会有肚子里这只虫蛋……”
“那个病鬼无法生育,还好意思舔着脸占着你的雄住之位,真是无耻。”
莱依冷笑,不屑道,“说起来,你还没从他嘴里套出宝藏的下落?”
“马上,马上了。”科尔志得意满。
“我了解他。就这两天了,我多年来的忍辱负重,马上就要结束——”
“砰”的一声,我猛地推开那扇半闭的门,几个大步走到那张床前。
两具赤裸纠缠的躯体,满床单的狼藉,和见到我彷佛见了鬼的表情。
我一把抓起柜子上摆放的铜雕塑,砸向科尔和莱依。
科尔反应很快,一个咕噜跳下床。莱依惊叫一声。雕塑擦着他的额头,砸向墙壁。
“等等,阿尔托利,你听我解释——”
科尔手忙脚乱的穿裤子。莱依裹着床单,缩成一团,躲在科尔身后。
“我全都听到了。肮脏无耻、狼心狗肺的两只虫。下地狱吧!”
我抓起柜子上所有能抓的,一刻不停地扔出去。科尔被砸得动弹不得,只能一手护着莱依,一手挡在自己脸前,试图向我靠近。
“你们可真是会演,啊,演了这么多年,枉我真以为——”
“你真的误会了,小叔叔。”莱依哭哭啼啼,哑着嗓子道。
“阿尔托利,你、你冷静一下!”科尔忽然变了脸色,急急喊道。
“我很冷静。”
我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军刀。
这把刀是我成年礼时,兄长亲手寻来材料,请帝国最好的工匠师傅为我打造的。其锋利无比,削金切玉不在话下。
反正快要死了。死前多拉两只虫,给我作伴也不亏。
我拔出刀,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发出一声吼叫,朝着房内两虫扑去。
我扑倒了科尔。他的头侧砸到墙面上。然而不待我动手,他已跳起来,反扭住我握刀的手。
手腕剧痛。刀哐啷落地。缩在角落的莱依捡起了刀。
“阿尔托利,你为什么要离开医院。如果你乖乖待在那里,我们不用弄成现在这样。”
科尔在我耳边轻声细语,狠狠掐着我的喉咙,一向温柔多情的双眼此刻冷酷而无情。
“没错,小叔叔,你不是很疼我嘛。我求你什么,你都会答应。”
莱依出现在他身后,对我甜甜一笑,“那拜托你为了我,马上去死。”
长刀捅穿我的腹腔,粘稠的血滴答而下。
我抬起手臂,紧紧钳住科尔的双手,想把他从身上推开。
我的手指甚至扎进了他手腕内侧的薄皮。可他就像一座小山,依旧纹丝不动。
我的胸膛急骤起伏,大颗的汗珠渗出,从我脸上滚下。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只能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仿若破烂风车一样急促沉重的喘息,以及快速流失的力气。
“莱依,打电话。就说阿尔托利意外摔下楼梯死亡。让他们马上开始准备手术。”
“我们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然后,我这短暂可笑的一生开始在我眼前飞快回放。从我出生又回放到这一幕。
意识完全溃散前,我突然想起,我还答应了西恩,要等他一起吃晚餐。
他说会给我个惊喜。
看来我要失约了。
第2章 重生
我漂浮在半空。下面是静止的死亡现场。眼前凭空出现一朵红色小火苗。
“阿尔托利,近期宇宙升维,能量磁场有大变动。你死得正是好时候。”
小火苗扭啊扭,说着一口标准帝国语。
“哈?”我发出一声近乎白痴的疑问。
“简单来说,因为种种种种原因,你中了大奖,可以重生一次。”小火苗又改成中文。
“就和你以前看过的重生小说一样。重新来过,改写人生,走向巅峰!”
ta从火苗里分出两个小拳头,挥舞着,像是在给我打气。
“……”我又看向下面。
科尔和莱依不知去了哪里,躺在地板上的青年身形瘦长、皮肤苍白,浅色的头发像干枯的草,面颊凹陷,眼下两个极大黑眼圈,平时不说话都像鬼,现在,他脖颈青黑,面色涨紫,眼珠凸出,升级成了恶鬼。
哪里还有那只曾经帝国最想睡/嫁的雄虫一点风姿?
科尔嫌弃、和莱依勾搭在一起,似乎也有点说得通了。
“停!停!停!禁止内耗,禁止自我PUA!阿尔托利!”
小火苗窜到我面前,提高声音,“坏人就是坏人,天生恶种,不可救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不这样觉得。
我当雄虫的前二十六年,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问题。
那种奇葩的社会环境和金字塔顶端的出身背景简直就是在试探人性最不可测的深渊。
没进监狱已经很不错了。
我那会常常这样想。
当雄虫的后十年,我终于从醉生梦死中酒醒了。
然后开始了无止境的内省。
我遗憾自己白白浪费过的时间和机会,怨憎自己对家人的刻薄和漫不经心,后悔我的骄纵桀骜,肆意张扬。
可一切都晚了。正如水无法复流。落幕的王朝无法继续,死去的人也永远死了。
我能做的,就是抓住现存的每一分每一秒,加倍珍惜已有的。
所以,我学着体谅科尔的公务繁忙,让自己释怀他的冷漠怠慢。
我一遍一遍对他诉说自己的爱语,就像溺水之人不愿松开手里的浮木,以为浮木的远离都是自己抓得还不够紧。只能多给一点、再给一点……
我让自己忽视那些异常,减少和旧友的联系,假装听不懂西恩的暗示,将自己圈禁在小小的房间内,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新政府安心、维持住我小小的家庭……
我错了。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给予者变为乞讨者,从主导者变为配合者。
畏惧风雨,害怕冒险,不敢贪心,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不辨是非。
我想起兄长阳台上对我的交托、老师奄奄一息时摸上我头发的手、西恩抓住我肩膀的低吼,以及科尔和莱依掰着指头算我死期的得意洋洋、还有我对着新政府统领无数次屈下的膝盖、忍受的嘲讽和辱骂。
我不甘心。
我抬起头,用手慢慢抓住小火苗:“你刚才说,我可以重生一次?”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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