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口的词语碎得不成语句。
他被从高处抛下,重重跌进深海,又被翻滚的浪潮卷起拍打,推落到浅滩喘息。
然后刚刚能够呼吸,又被磅礴海水卷走浇湿,被浪打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不断重复,似乎永无止歇……
塞尔苏斯抱着雌虫,将林德下滑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为林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次我没有用精神烙印,萨迦。”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这样对你,一直以来,你都喜欢这样。”
塞尔苏斯贴在林德的耳边,轻声说道,语音温柔的彷佛呢喃。
林德茫然地眨着眼,缓了好几秒,才听明白雄虫在说什么,本能地哑着嗓子,一边摇头一边说:
“不……不是……”
林德很清楚,塞尔苏斯也许很早就征服了这具躯体。
但让他义无反顾地踏入这场无望爱恋的,一直以来,都是对方冷漠外表下的温柔。
温柔……
对他的,对其他和自己一样雌虫的,对于伤弱病残者、对于世间万物的温柔。
七十五年前,林德在中央军团大展拳脚,生活工作都逐渐步入正轨。
他有的新的交际圈,有了新的家人、朋友。
而且每隔一到两个月,那只黑发雄虫都会出现,按着他一顿艹弄、在纾解欲望的同时,也为他梳理精神域,治疗一些小病小痛。
习惯就是如此可怕。
一开始的强烈憎恶,在日复一日的循环往复下,似乎也变淡了。
在肉-体交缠之余,他们渐渐地也开始聊天、分享信息,有时还会一起在林德简陋的宿舍里用餐。
林德也发现他们竟然有不少相同的爱好,比如对历史的痴迷、对星际棋的热爱、还有都同样见到毛绒绒的小动物就走不动路。
只是他仍不知道对方姓名。
雄虫不说,他也不问。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好像只要这样,就无须对这段诡异的关系加以界定。
有时过节放假,对方如果不在,林德悚然地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一种空虚、寂寞的孤独之感。
于是刻意放纵自己接受戴恩的邀约,和军团其他雌虫,一起混迹酒吧夜店,发泄训练和战事之中积攒的压力。
试了两次之后,林德再也不去。
他发现他无法接受任何异性的抚摸,也无法忍受那种打量猎物一样的眼神。
戴恩嘲笑他古板、老传统,林德就说自己是尼奥莱特亚种,来自偏远落后星。
在他们那里,雌虫雄虫数量相当,一夫一夫制,在婚前任何过界行为都被视为不洁。
戴恩惊掉下巴,更是铆足了劲,给他日夜念经,向他科普他什么叫性自由、性解放。
又说有些国家甚至已经允许雌雌、雌亚雌组成家庭,每只虫都有权利为自己追求幸福,而不应该被束缚在道德耻辱柱上孤独终老。
林德默默观察,发现自己的确是异类。
中央星的雌虫,对于雄虫,想方设法、卑微着讨好,无比渴望和对方创建身体上的联系,却在得到那些之后,就已满足。
只要对方可以慰藉自己的渴望,定期梳理治疗自己的精神域,就是天大的服气、幸运。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雄虫对他们而言,是活在另一个维度的奇妙又稀罕的存在。
就像精美的工艺品,足够漂亮、闪闪发光,却并不想探究其铸造的工艺。
日复一日,见得足够多后,林德已做好了孤独到老的心理准备。
反正星辰大海足够广阔无垠,大把青春年华尽可抛洒其上,有没有那只雄虫,无关重要。
这样又过了两年。
忽然有一天,戴恩强拉着他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为了这场宴会,戴恩少有地高压,早半个月就拉他去量体裁衣,给他们两从头到脚,花费大价钱,做了一套时下最流行的正装礼服。
宴会当晚,他们坐在最前排几张桌子之一。
在暗下的灯光和忽然如潮水一样响起的掌声中,戴恩凑到林德耳边,绿眸熠熠生辉。
“有一只雄虫,你一定得见见。”
“保证和你胃口!”
“你就这么肯定?”林德嗤笑。
“那当然!”戴恩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每次看到就心脏狂跳、跳得我以为要当场嗝屁。”
“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样想一只雄虫想得发狂。”
“这应该就是你嘴里常念叨的爱情?”
“你的爱情,和我有何相关?”林德哭笑不得。
“因为你也一定会爱上他。”戴恩依然理所当然,“他绝对就是你的理想型。”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将他追到手。”
“这样不管谁当了雌君,我们都不亏。”
“什么??”林德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当他想再追问时,戴恩忽然不说话了,视线直勾勾地瞟向台。
林德顺着看过去。
然后……
怦——
怦——
怦——
林德后脑一麻,心脏蓦地跳到喉咙眼儿。
那是一只身形高挑、异常俊美的雌虫。
一头黑色短发,柔软丰盛,略带自然卷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一双紫色长眸,上挑锋锐,闪烁着强烈的意志光芒。
鼻梁高挑,皮肤白皙洁净,轮廓分明。
宛如一颗完美切工的钻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完美。
他神情冷峻、不苟言笑,穿着繁复华丽的黑色长袍朝众虫向众虫走来。
高贵优雅的同时,压迫和威慑感十足,彷佛走在云端、正在俯瞰脚下苍生的神明。
那是一种太过纯粹的美,仅仅存在,便让虫想要膜拜、下跪。
林德在看到那只雄虫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也在那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他。
两个认知,不分先后,同时刻进灵魂。
“他是圣廷教宗,塞尔苏斯圣座……帝国目前最强的雄虫。”
“怎么样,我的品味不错吧?”
戴恩转头,对他洋洋得意地一笑,笑得露出虎牙,整个脸都亮了。
教宗塞尔苏斯。
圣廷圣座。
他听过这个名字。
无数雌虫跪在他脚下,祈求一份治疗契约;
无数雌虫挖空心思,只为求他一次回眸;
无数雌虫绝望哀嚎,只想得到他的垂怜。
而圣座塞尔苏斯说,他将终身不婚,将此生一切都奉献给圣廷伟业。
要以一己之力,救万万千千只虫。
这一刻,林德胸口猛地一痛,如被巨石凿击。
他爱上不到十秒,就知道此生,自己再也无望、独占、得到那只雄虫。
……
“萨迦,你不专心。”
“……在想什么?”
塞尔苏斯抱着林德,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道,强行拉回雌虫的注意力。
上次肌肤相亲之时,塞尔苏斯便发现了,精神力排斥引起的痛感,让雌虫比之前更加敏感了。
不管这只强悍的军雌是否愿意证实、承认,从一开始,他的身体就对疼痛如此贪婪、欢欣。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非理智可以控制、解释,从两虫第一次相遇那天起,塞尔苏斯就知道了。
许是细胞还残留着记忆,相隔近一周、毫无爱怜的再次相拥,让林德太快进入状态时,塞尔苏斯才刚刚开始。
第70章 一个名字
林德伸出仅有的右臂,攀上塞尔苏斯肩膀,迷离的视线望向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孔,呢喃道:
“想要你,塞尔瑟……再……”
他的身体很难受,但这样由雄虫带来的疼痛、这样强势绝对的占有,此时此刻林德却甘之如饴。
林德凑过去,吻了吻塞尔苏斯的嘴角,将彼此贴得更近,恍惚的意识清醒了几秒,又想起他一开始的目的,脸颊暗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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