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了,你应该换身衣服。”
一道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忽地从背后传来。
迪亚斯此时刚拉开一个抽屉,感觉自己行为可疑的像个小偷,顿时原地僵硬两秒,又强迫自己不着痕迹地呼吸,用战场上的调息方法,恢复平稳的心跳和冷静的头脑。
他缓缓站起、直起身子,轻轻地合上抽屉,然后转身,对着来者欠腰抚肩,行了一个标准的圣廷问候礼:
“陛下,安息节快乐。”
虫帝奥兰朝着迪亚斯走来。
当他迈步向前时,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整个房间的地板都在为他震颤。
而他在迪亚斯面前站定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也因他的停步而凝固。
“……起来吧。以后别这样行礼了,我可担当不起。”
什么?
迪亚斯一怔,继尔感觉到一股宛如刀剑般冰冷的视线粘贴他的皮肤。
那道目光如此肆无忌惮、充满强烈的审视和挑衅,让迪亚斯气血翻涌,指尖颤抖。
他强压着心底冷怒,毫不畏惧地抬头,直直对上虫帝奥兰的目光。
……却被眼前的一幕恍了神。
眼前的雌虫,身着一套正式的黑色燕尾服,完美的剪裁勾勒出他修长而健硕的躯体线条。
礼服肩线宽阔而有力,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白色马甲紧贴胸膛,衬托出结实饱满的肌肉线条。
他的领口处系着纯白的领结,胸前佩戴着数枚闪耀的皇家勋章,燕尾服的袖口处镶嵌着宝石袖扣,金色的绶带斜挎在肩,象徵着来者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荣耀。
此刻,这只雌虫打量着迪亚斯,刀凿斧刻的英俊面容刚毅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目光锐利而冷静。
他淡色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利剑,危险而优雅,令虫感到敬畏的同时,又无法移开着迷的视线。
“安息节快乐,堂叔。”
虫帝奥兰对着雄虫,从容一笑。
第77章 家族聚餐(下)
虫帝奥兰在这里出现,就预示晚宴马上就要开始。
自己却弄脏了衣服……
比起在这里和奥兰大眼瞪小眼,眼下这个问题才更加紧迫。
迪亚斯直接无视屋内另一只雌虫,就欲去走廊上找虫帮忙。
“错了。更衣室在那里。”
被刻意忽略的奥兰陛下嘴角勾起一丝饶有兴致的弧度,跨前两步,胸膛擦着青年的肩膀而过,指向另一条走廊。
“弗朗西斯。”
“是,陛下。”
“这次带给阿尔托利的那套深蓝天鹅绒礼服,给堂叔应急用吧。”
“至于晚餐,既然已经迟了,再等二十分钟也无妨。”
“是。我这就去安排。”
秘书官弗朗西斯对着奥兰躬身,随即走到迪亚斯身边:“阁下,请跟我来。”
迪亚斯没有回应弗朗西斯,只是扭头直视虫帝。
一双紫金异瞳里,片刻前装出来一点点恭敬消无影踪,只有闪着寒光的警觉。
又是过分渗虫的“堂叔”,又是好心的提供礼服、推迟晚餐,哪怕对方一直面带微笑,迪亚斯也不会错以为虫帝奥兰是真的好心。
他听过奥兰嗜血残虐的名声,知晓这代虫帝狡猾奸诈的手腕,也亲眼旁观过奥兰与林德对战时的模样,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光鲜亮丽、成熟魅惑的皮囊,只是一头野兽的伪装。
……但他迪亚斯,可是最好的猎人,从未怕过一头野兽。
迪亚斯在更衣室换上了新的礼服。
在镜中打量时,便感到一阵后悔,可惜时间已不容许他再进行挑选,只能硬着头皮走出。
晚宴已经快要开始,也许侍从们都去那边服务了。就和刚才一样,据说是去迎接教宗和林德……
迪亚斯暗暗祈祷,推门而出。
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入眼帘。
虫帝奥兰优雅地坐在雕花扶手椅上,一双大长腿腿自然地交叠,左手轻托着镶金边的细瓷茶杯,右手捏着杯盖,轻轻拨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动作流畅而克制,透着一股融于骨髓的从容、淡然。
轻啜一口,奥兰放下茶杯,朝迪亚斯看了过来,十分满意地沉声称赞。
“这件果然很衬你。”
灯光如水般流淌,洒在这只年轻的雄虫身上,彷佛渗入他的皮肤,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房间。
年轻雄子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天鹅绒燕尾服,修长的双腿被丝绸长裤包裹,流畅紧实的腿部线条如刀锋般锐利,延伸至锃亮的皮鞋。
礼服下是一件拉夫领的白色丝绸衬衫,边缘镶嵌着精致繁复的蕾丝,深蓝色的丝绸领结系在他的颈间,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绿宝石,和他手上的绿宝石戒指、胸前垂落的金色怀表链交相辉映,交织出一种低调优雅的奢华。
上次匆匆一瞥,奥兰就知这只年轻的雄虫长相非常出色,换上为阿尔托利准备的衣服后,完完全全就是一名罗森克洛伊,比他那不成器的雄子莱伊更有皇族气度。
他的金发向后完全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两侧的发丝略微卷曲,落了几缕在俊美如雕塑的面容上。
一双紫金异瞳深邃而冷静,在能看透一切娇饰伪装的同时,彷佛又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柔。
奥兰目光紧紧锁在迪亚斯身上,缓缓起身,朝他伸手:“领结歪了。”
话音刚落,雌虫的身子便整个贴了过来。
当细腻的丝绸在奥兰指间滑动时,他和迪亚斯的距离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可感知。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温热交错的鼻息间,雌虫的信息素幽然散开,迪亚斯被冷冽的木质香和独特的酒香包裹,不由得神思有几分恍惚。
一只野兽,一只闻起来充满血腥的危险野兽,此刻正低垂着眼睫,专注地为他调整领结的褶皱。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搭上蓝色领结,指尖偶尔擦过脖颈上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意识边缘的警戒灯疯狂闪烁,警告着危险的临近。
然而危险之中,又有让任何猎手都无法抗拒的收获,如同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让虫仍忍不住想要靠近,甚至沉醉于这种近乎窒息的紧张感中。
“这下就完美了。”
奥兰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彷佛在刻意延长这片刻的接触。
直到领结终于完美地贴合在迪亚斯衣领下,他才缓缓收回手。离开时,指尖轻轻滑过雄虫的锁骨,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余温。
迪亚斯直直地盯着雌虫,眼中不知翻滚着什么情绪,待奥兰再想去看时,那里忽地什么都没有了,又恢复了裁判所首席一贯冷峻沉静的神情。
两虫一前一后向晚宴厅走去。
临到门口,奥兰止步伸臂,做出让雄虫先入的姿态:“就算你是我的堂叔,但比虫帝来的晚,依然算大不敬。”
迪亚斯欣然接受,走入侍从拉开的雕花大门间。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镶嵌着金边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影。
里面果然所有虫都在了。
教宗塞尔苏斯、他的雌父林德元帅、圣子阿尔托利、还有贝卓主教,再加上他和虫帝,排场如此奢华、流程如此繁琐的家宴,勉强扩充,也不过六只虫而已。
倒有一点点讽刺。
罗森克洛伊,血脉一直延续的都很艰难。
根据迪亚斯的记忆,上代虫帝夫夫感情很好,几乎形影不离。
所以外出访问的专舰发生意外时、他们也一起葬身星海,留下当时十七岁的奥兰和两岁的阿尔托利。
而够得上资格、能够与奥兰争权夺利的皇族亲属都没几只。
“这是我参加过的虫数最多的一次安息节之夜了。”
下午早一点的时候,阿尔托利很是期待地对他说。
“如果西恩也在就好了。你、我、贝卓还有他,我们四只虫、可以玩很多棋牌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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