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就是“拔河”比赛。
只要阿尔托利这边形成的漩涡能产生比皇后更强的吸力,那么目前皇后吸收的星球能量就会被逆转抽取,寄生网络也会跟着崩裂瓦解。
最终,皇后失去能量支撑,无法继续寄生。此时再毁掉它的意识内核,便大功告成!
蓝光不断闪烁,刀身继续震颤。
彷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他的大脑中搅动,阿尔托利的瞳孔猛烈收缩。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声,双腿开始发软,就连站立都变得十分艰难。
短短十几秒,阿尔托利的精神力被这把刀快速抽干。
就在即将坠入黑暗之时,一根粗韧的线在意识边缘猛地拽动,将他快要消散的意识拉回。
是塞尔苏斯和贝卓!
两虫同时开口:“阿尔托利!!”
阿尔托利的身体一震,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感受到两股熟悉的精神力正通过那根线,源源不断地注入过来,支撑起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域。
阿尔托利咬紧牙关,忍着精神力被抽取的强烈痛楚,任感知继续在星球意识内下沉。
突然,精神域内涌过一阵冰冷,像是坠入极冷的海域——是皇后的能量信道!
阿尔托利精神一振,集中所有注意力,将自己的精神力伪装成地脉能量的一部分,成功与皇后创建了共振链接。
好,接下来是逆转方向……
阿尔托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双手依旧紧握刀柄,但这一次,他的精神力不再向外流动,而是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缓缓地向刀身包裹而去。
克墨斯大刀作为上古异宝,内部本就存储着不亚于复苏之石的庞大能量。
雄虫使用本源精神力与其接触、试图控制,相当于拆解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但阿尔托利必须去做。
他忍受着刀身能量的反冲力,如攀援轰然而落的瀑布,不断接近那团幽黑的炽热光球。
没有丝毫犹豫,在接触到的下一秒,就将自己的精神力与光球链接,开始逆向抽取!
克墨斯大刀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如决堤的洪水涌入阿尔托利的精神域,在带来剧烈痛苦的同时,也引发四肢百骸所有细胞的共同颤栗!
那是前所未有、被纯粹宇宙能量灌浇的充盈感!在阿尔托利心底唤起无比熟悉的安心和归属感,让他几欲泪下!
“————!!!”
能量逆向流动,“拔河”正式开始。
皇后发出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震,无数触须狂乱地在地上乱甩乱砸。原本硬化成金属的地面忽然又变回了涌动的炽热岩浆,冒出蒸腾的热气和硫磺气。
皇后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正通过地脉网络逆向抽取它的能量。它的精神力狂暴地扫过四周,试图找到入侵者。
它很快锁定了阿尔托利的方向,触须朝着雄虫猛扑而来!
“想都别想!!”
西恩横刀拦在阿尔托利面前,几乎同时,一层棕色精神力防护网凭空而落,激起一地碎石!是塞尔苏斯的圣守之力!
圣守坚如磐石,稳稳地抵御住了皇后的几波攻势。
阿尔托利睁开双眼,额头渗出冷汗。
手中长刀震得他几乎要握不住。吸取而来的精神力从长刀漫出,继续在他精神域蔓延,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挤破撑裂!
然而只是几乎。
他下意识地按照元素循环,在体内运转起这股多出来的能量。
明明痛不欲生,彷佛每根筋骨都碾成粉末,他的精神域还在不断向外扩展延伸;明明已经快到极限,却仍可坚持、继续逼伸,再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
‘停下来……停下来……’
也许是创建起了链接,这一刻,阿尔托利清楚地听到了来自皇后的“声音”。
‘这把刀容纳不了这么多能量……’
‘它会坏掉,包括你,也会坏掉。’
银色的庞然大物隔着眼前的雌虫阵线,用那双没有眼睛和五官,只是一片银色镜面的“脑袋”注视着阿尔托利。
‘刀坏了,你就再也无法开启那个……怎么说,‘循环’?’
‘他们都会死,你再也无法重来,只能孤零零地一只虫苟活于世。’
‘多么可怕,不是吗?所以,放弃吧,孩子……’
“不、不可能!”
鲜血顺着阿尔托利的嘴角流下。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水浸湿的画卷,逐渐模糊不清。
他知道皇后没有在撒谎。
克墨斯大刀的确可以成为新的容器,但一颗星球加上无数普兰巴图寄生体的能量,在如此剧烈拉扯的“拔河”比赛中,有非常大的可能毁坏容器本身。
一旦阿尔托利对这股能量失去控制,那么这颗星球上的所有虫、包括普兰巴图皇后和所有寄生体都会死!
这个临时决定的计画还是太草率了。
阿尔托利想自嘲地笑笑,都没有力气。他全靠最后一点意志力在坚持,而皇后察觉了他的虚弱,竟然开始耍起了花招!
它利用精神力链接,逆向唤醒了阿尔托利的“圣目”!
死亡。
惨烈的死亡。
无数惨烈的死亡。
迪亚斯被寄生体吞噬、奥兰被撕裂身体、西恩没入岩浆、贝卓被吞掉脑袋、塞尔苏斯和林德奋力抵抗,却终是回力乏天,被女皇撕裂成无数血肉碎片……
‘他们都会死,只剩你一只虫。’
‘想想这种感觉,你经历过的,你很熟悉,不是吗?’
‘孤独是毒蛇,啃噬骨髓。记忆化作尖刀,一遍遍剜割心脏。’
‘宛如日日日夜夜,被地狱烈焰烧灼煎烤……你的灵魂在无尽绝望中尖叫,却无虫回应,只剩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阿尔托利又看到了自己。
跪倒在塞尔苏斯尸体边、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自己。
望着奥兰被万箭穿心、世界崩裂落入无尽深渊的自己。
跪在马克里姆面前被其踩踏手指的自己。
失去虫崽敢怒不敢言的自己。
漫漫长夜无法入睡,只能吞下一把又一把药片的自己。
生不如死的自己。
宁愿下一刻就死掉的自己。
想要了断自己生命,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的自己。
不,他再也不想品味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日子……
阿尔托利握着刀柄的手逐渐松开。
“阿尔托利。我在这里。”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随着一具温暖的躯体,朝他贴覆而来。
彷佛被虫打破厚厚冰层,从永无天日的冰川下捞出,阿尔托利麻木冰冷的感官迅速回温。
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雄虫怔怔抬头,看到了黑发绿眸的西恩·萨洛提斯。
雌虫张开有力宽大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阿尔托利握着刀柄的双手。
“没关系,刀坏了也没关系。”
“你活,我陪你一起。”
“你死,我也同你一起。”
“不论你去哪里,我,还有我对你的爱,都与你同在。”
黑发雌虫静静地看着阿尔托利,神情沉静刚毅,目光认真专注。
阿尔托利怔怔望了一会,不由低头失笑。
“几月不见,少将阁下的口才……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说这些,你不脸红吗?”
西恩也笑了:“这才哪到哪?你爱听,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阿尔托利:“你说到做到!别结束以后耍赖不承认!”
西恩:“肯定不会。”
阿尔托利:“谁要不说谁是狗!”
西恩:“狗怎么了,狗明明也很可爱!”
阿尔托利:“你!果然打算反悔!”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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