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奥兰演了无数次同样剧本后的应对之法。
大肆更改会引发更混乱的结果。不如巧妙地推动事件进程,将因果串联,为己所用……
正如西恩找到了破局之法,奥兰也同样试图在这场无尽的循环中,让总体收益最大化。
费劲心思拿到复苏之石再毁了它、灭绝掉西恩存活的最后可能?
阿尔托利将永远都不会原谅奥兰。
奥兰试过那么多次,他该知道阿尔托利有多么执拗。
毁掉复苏之石?
除非奥兰又一次疯了。
和迪亚斯的紧急通信后,阿尔托利度过了艰难的一周。
当奥兰安然无恙(看上去更黑了一点)地从专舰上下来后,阿尔托利情不自禁地拥抱了自己的兄长。
久违的肢体相触,带来的是无以伦比的安心感。
奥兰安静地承受。在拥抱结束后,从身上拿出一颗半个手掌大的、除了外形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心形石,放到了阿尔托利的手心。
“收好,阿尔托利。丢了可没第二块。”
奥兰给得十分痛快。惊吓到了做好和对方讨价还价准备的阿尔托利。
“臭小子!”
雄虫是奥兰从小看到大的,一见对方表情,虫帝就知道对方预想了什么。当即不爽地当头抽他一个暴栗!
“看在拥抱的份上,你不用说谢谢了。”雌虫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的再次让阿尔托利震惊。
但当阿尔托利看到在战斗中扭到了脚从而一瘸一拐的迪亚斯,又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
……感觉两虫同去和谈的这一路上,应该发生了不少事。
奥兰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以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多了少有的明快。
迪亚斯更是。
金发雄虫一贯对私虫距离非常敏感。可奥兰要搀着他走,他居然没有拒绝反而默许了!
之后刚到宫里,奥兰陛下便招来医生,细细问询,甚至还以自己居所风景更好适合养病者散心的理由,强硬地将年轻的亲王殿下接到自己宫殿居住。
林德有两次久久地盯着迪亚斯和奥兰交互,眉头不觉微皱,似乎很是迷茫。
连迟钝的林德元帅都察觉出不妥了……
阿尔托利觉得,不用很久,罗森克洛伊将再次迎来鸡飞狗跳之日。
恩莱特和谈成功后,帝国内庆祝普兰巴图战役胜利的节日气氛越发浓厚。
各星域各教区都陆陆续续举办了大大小小的庆祝活动。
林立的千米高楼间,璀璨的全息投影交织出胜利的图腾,象徵着帝国的荣耀与和平的回归。
无数民众簇拥在广场上,挥舞着帝国和罗森克洛伊的旗帜,欢呼声此起彼伏,彷佛要将星穹震碎。
皇宫内廷中,短暂休整一周后,奥兰陛下处理完了积攒的政事,林德对萨洛提斯公爵叛乱处置一事总方案也定了下来。
随后,奥兰陛下推迟了原定要举行盛大的胜利阅兵仪式,取消了一个月内的所有重要安排,并将内阁的决策权授给阿赛德代为执行。
这个周末,中央几个有名的大剧院和音乐厅排满了特别演出,史诗般的战争交响曲和歌颂英雄的舞台剧轮番上演。
所有席位在几分钟内一售而空。
演出当日,装点着庆祝标语的剧院和音乐厅门口虫流涌动。
旁边的纪念商店推出了限量纪念周边,从印有胜利标志的服饰到精致的浩瀚级机甲模型。
街道上,商贩们热情吆喝、售卖着特制的胜利甜点和饮品,甜点和饮品的香甜气息四处弥漫。
嘈杂喧闹声中,盛大的烟火表演宣布开始,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夜幕绽放。
无数虫抬头仰望,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彷佛这一刻,所有的牺牲与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前几个月,每天都有飞雪般的阵亡信从国防部、各军团下发到军雌家属处。冷冰冰的数字后是一个又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他们是虫崽、是雌父、也是兄弟。
战争的胜利,由臣民流出的鲜血铺就,而现在,它终于结束。
他们在狂欢中又哭又笑,忘却过去的伤痛,继续向前,勇敢地走下去。
如此浓烈的气氛中,一只由奥兰陛下亲自统帅的军团,在军用港口秘密起航出发。
“为什么……你们都来了?”
看着一只接一只出现在舰桥里的虫,银发紫眸的雄虫十分愕然。
塞尔苏斯:“我说过,不管你选什么,我代表圣廷,都将支持你。”
贝卓:“你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内幕,没关系!我知道这是为了萨洛提斯少将。你要去救他,作为朋友,我当然也要出一份力。”
见阿尔托利不说话,贝卓有点心急:“半年来我进步了超多。阿尔托利,带上我吧,我的圣愈和你的圣愈,再不行加上圣座,哪怕少将已经死了,我们也能将虫救回来!”
哈马迪拍了拍林德的肩,对阿尔托利扬眉,痞痞一笑:“是时候让你看看前辈们的飒爽战姿了!放心,我和萨迦搭档,再来十个普兰巴图,依然是被轰成渣。”
林德:“殿下,多一只虫,多一份保障。”
迪亚斯:“打架,我当然要去。”
蒂利亚:“我是被强迫的……”
塞尔苏斯补充:“他的能力很特殊,我们会用上的,阿尔。”
阿尔托利呆呆地看着,白皙如玉的俊美面庞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和感动。
这里面不太清楚来龙去脉的只有贝卓和哈马迪。其他虫,可是很明白地知晓,阿尔托利此行,赌上的是什么。
是塞尔苏斯和林德八十多年才修成正果的艰涩心酸,是迪亚斯躲躲藏藏的童年、被陷害而错失的大好未来,是奥兰无数次被动循环的疯狂和黑暗……
还有贝卓永远停留在民用航行舰上的青春,以及哈马迪失去两只重要虫后的黯然神伤和永远消失……
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黑发紫眸的雄虫走过来,轻拍了一下阿尔托利的背:
“阿尔托利,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塞尔苏斯的发言,得到了其他虫的认同。
贝卓瞬间信心大增:“就是就是!我自己选的,和你一星币关系都没有。”
林德看过来:“……没关系,殿下。”
迪亚斯:“别太自恋。”
蒂利亚:“放我回——”话没说完,被哈马迪捂住了嘴,拖到了走廊里。
两分钟后,红发雌虫拍着手回来,绽开一抹灿烂笑容:“殿下,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组团出游!大概此生就这一次,既然如此……”
“笑一笑!”说着扑过来 ,就要对阿尔托利动手动脚,扯雄虫脸皮,被奥兰一胳膊挡了下去。
……
出发十五个小时后,阿尔托利从床上坐起,踩着拖鞋在休息区晃荡了一圈后,来到了军舰最前方的舰桥。
舰桥是全舰的指挥中心,配备全息投影战术台、主控台、通信设备和导航系统,还有视野十分开阔的全息战术显示屏。
此时此刻,显示屏即时显示着军舰外部传感器捕捉到的宇宙画面。
广袤静寂的星幕中,黯淡的恒星孤寂地燃烧,破碎的星云如幽灵般漂浮,彷佛宇宙早已死去,只剩下无尽的虚空与冰冷。
银发雄子仰头静看,星光落入他的眼底,似一汪湖水轻轻荡漾。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失眠已是这段日子的常态。
阿尔托利试过所有方法,最后索性让贝卓用精神力对自己催眠,强迫疲惫的身体陷入昏睡,休养生息,以为这最后一战做好准备。
太过思念那只雌虫,思念到阿尔托利有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昏睡之时,意识应该和其他阿尔托利有了重叠,在品味到阿尔托利们喜怒哀乐的同时,也感受着那些西恩带来的温暖和慰藉。
却只是饮鸩止渴。醒来过来更觉空虚、沉重、失落和难过。只能疯狂修习,以此抵御内心焦灼。
现在,他拿到了复苏之石,经过最高速度的跃迁,最多半月,就能见到那只雌虫,可又有新的阴影将他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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