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一向自诩冷静。可现在,他的心里竟涌起了一阵陌生的紧张感。
胸口那里彷佛压上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努力维持着一贯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也未淡去。
可他的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察觉出这种变化,奥兰既惊奇又懊恼,一方面想要更多、更深的体验,一方面又在懊恼之后感到一种被虫箝制的不爽和烦躁。
迪亚斯终于转身来看他,一双绿眸深邃如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奥兰身上,却彷佛同时穿透了他,看向更远的地方。
奥兰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紧,喉结微微滚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明白了。”
迪亚斯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便径直向门口走去。脚步又轻又稳,彷佛刚才听到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闲谈。
奥兰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心口的重石忽然被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空落还有酸涩。
同样新奇的体验。奥兰靠在沙发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盯着那扇被迪亚斯合上的门,久久没有移开。
……
莱伊被护卫拖出,一路不言不语,彷佛死尸。
对他来说,这一切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他被雌父抛弃了?就那样……简单、随意的抛弃了?
彷佛他只是一张废纸、一块垃圾。轻飘飘得,毫无重量。
他想嘶吼、大喊、怒骂、挣扎,但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下腹部的剧烈疼痛,维持着他仅有的一点点意识。
忽然,护卫们停了下来,一双笔直的长腿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
莱伊疲惫地抬头,待看清来者身份之后,瞬间变得精神抖擞,就像忽然之间,被打入了强力的营养剂和兴奋剂。
“怎么了,堂爷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明白的,要找我打听?”
迪亚斯·阿布拉菲亚……不,迪亚斯·罗森克洛伊静静地看着他。
莱伊读不懂他的眼神,却不妨碍他大胆猜测。
他一直一直看着那只雌虫,费劲心力搜集与他有关的每一条信息。
那么多夜晚,他在地狱之后的煎熬中发出呐喊嘶鸣。
他以为他犯了罪。可当发现,雌虫同样犯着罪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没有痛苦,只有无以伦比的亲密。
这个世界上,只有莱伊,能够完全了解奥兰。
当对方克制忍耐时,莱伊也在做同样的事。
当对方辗转难眠时,莱伊也同样无法安睡。
所以,怎么能轻易地让这只外来者过得舒坦??
他无法得到的,其他虫也别想!!
“雌父可喜欢小叔叔了。是喜欢到可以做你们现在在做那种事的喜欢,而不是普通的兄弟情的喜欢。”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再迎娶雄侍?因为都比不上阿尔托利呀……”
“仔细看,你和阿尔托利长得真的很像……哈哈哈这双眼睛,也是假的吧。呵,胆小鬼,懦夫!”
“你要和他在一起,却连这点污名都不敢背负吗?!”
迪亚斯站在那里,听莱伊叭叭叭说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只聒噪的乌鸦。
看他那张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唾沫在寒冷的空气中飞溅,微微蹙了蹙眉。
“不不不。轮不到你背负。你这只贱虫,哈哈哈哈,马上就会被雌父抛弃……”
迪亚斯越过莱伊,看向廊外的花园,那里的湖面原本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因近日逐渐升高的气温而有些许融解,能看到一点点微微涌动的水。
“哈哈哈哈你会比我更惨!哈哈哈哈哈……雌父不会爱你……除了阿尔托利,他谁都不会爱哈哈哈哈……”
莱伊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
突然间,迪亚斯动了。
他一步跨到莱伊面前,抓住莱伊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不顾雄虫的挣扎,丝毫没有停顿,将莱伊拎到那个结冰的湖边,手臂一甩,直接将莱伊扔了进去。
“噗通”一声,莱伊重重地砸碎了薄薄的冰面,整只虫沉入刺骨的湖水中。
他的尖叫声瞬间被冰冷的湖水淹没,只剩下几串气泡浮上水面。
“泡够五分钟,再将他捞出来。”
迪亚斯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湖面上荡开的涟漪,对护卫吩咐。
随即转身离去,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奥兰推开卧室的门,脱去外套挂到衣架上,一转身,露台上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闯进视野。
彷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回过神来时,奥兰已迈步走了过去。
此时正是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刻。光线褪去刺眼的热度,变得柔和、温暖。
金发雄虫逆光而立,长腿斜斜支地,倚在栏杆处。
他微微侧着头,金色的发丝泛着淡淡的光晕,表情沉静而深邃,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放空。
粉色的唇微微抿着,水润的光泽格外诱惑,白皙的皮肤上染着一抹淡淡红晕,像是被晚霞染了颜色。
虫帝陛下的寝宫,独占整座皇宫最美丽的风景。
哪怕是冬末春初的寒冷时节,窗外依旧绿意盎然,各色花朵争芳斗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眼前的静谧的时刻增添一丝生机。
但是再美的风景都比不上迪亚斯的身影夺目。
他站在那里,彷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精灵,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和谐得让虫移不开眼。
光线包裹着他,让他看起来像是随时会随着夕阳一同消失的幻影。
奥兰在露台外陡然停步,想要靠近,又有种不想惊扰眼前一幕的克制。
“奥里。”
雄虫像是听到了什么,抬眸、扭头,对他露出一抹本虫毫无自觉的淡淡微笑:“……等你好久,终于回来了。”
“迪亚斯?”
奥兰大步跨过,将雄虫揽到自己怀里,靠近后,这才发现对方的异样。
脸颊过分的红,体温过分的高,就连不久前刚清冷纯粹的眼眸,也迷蒙上一层混沌的水雾。
“你怎么了?”
“酒里的药……”
雄虫扒住奥兰的身子,艰难吐出几个字,神色有一瞬清明,又快速坠入云雾之中。
“……你喝了?那为何……?”
奥兰回想不久前的场景,那时的青年神智清明、眼神犀利,哪像被下药的模样?
他以为莱伊太过蠢笨并未得手,但显然他估计错了。
“哈……那点药……”
迪亚斯冷笑,垂下的眼皮动了动:“我能压住……算、算不了什么……”
话是这样说,身子却越来越软,胳膊和腿都将奥兰扒得死紧,还本能地朝奥兰脖颈间凑,呼吸几乎要烫破雌虫那里的皮肤。
他打横将迪亚斯抱起,向屋内床上走去,将对方摔进床铺里。
“弗朗西斯……”
虫帝正要传唤十分能干、啥都会的秘书官去找解毒剂,就被一只手从后边掐住了脖子。
“服侍我……”雄虫嘶声说道,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
奥兰的喉咙在那一瞬发麻,嘴唇下意识地抿起。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已经知道了……阿尔托利……你不介意?”
“跟我……有屁……关系……”
迪亚斯嗓音听起来十分舒缓,更没有奥兰想像中的怒意:“那是你的事。”
“我只清楚一件事,你想要我,我想要你。”
“这就足够了……其他虫怎么想,起因是什么、结果如何……无所谓。”
迪亚斯平静地说,另一只手继续往下,猝不及防地抓住奥兰最脆弱的地方,带着一种天生的暴力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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