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趴在西恩背上,两只虫一起倒进湿漉漉的床上急促喘息。
“阿尔托利……”
半晌,西恩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神情望过来,蜜色胸膛缓缓地起伏,他用手拨弄了一下的我的唇,眼睛又显出发亮的欲色来。
暗示意味十足。
因为怀孕的雌虫就是如此贪婪。
“我……我喜欢你……”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虫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他伸出手臂将我揽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眼睑、脸颊和嘴唇,小心翼翼的同时,又虔诚地向在膜拜什么稀有昂贵的珍宝。
“喜欢我……却不信任我吗?”
我从他怀里挣脱,冷冷地道:“不管是十五岁、十七岁还是十九岁,或者这次的二十一岁,西恩,这么多次,你没有一次告诉我‘真相’……”
像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一样,雌虫原本温情的脸瞬间惨白。
他猛地从床上做起。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可能知道……”
他哑声低语,表情极其可怕,却又偏偏不敢看我,只是自己一个劲的摇头,像个突然患了失心疯。
“我看到了,西恩。”
“在梦里,看到过十几……不,二十……我记不清了。”
有什么从我的喉头升起——困惑、愤怒、挫败、受伤,还有浓烈翻滚的胃酸。
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只能握着拳头,剧烈地颤抖。
深埋的感情像火山爆发一样,突然从某条缝隙蜂拥而出。
脑海中的记忆大海,也怒吼着开始翻腾,无数信息在同一时刻窜进我的脑海。
从第一天开始,快速循环、不断放映。
西恩死了六次?不对,不止这个数。
可到底有多少次,我根本数也不数清楚。
我只记得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疯狂,痛彻心扉,像要将我整只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
他在战场上收割着无数虫的性命,也被无数虫拼刺砍杀。
身体粉碎、内脏炸开,头颅滚落在地,双翅融进岩浆。碎成一片一片的脸,未出生就已死亡的虫崽……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句都不说?”
“——为什么?!!”
“是觉得我不可靠吗?!我帮不了你吗?!!”
问题问出,其实已不需要答案。
无数次轮回里,我总是那么的天真无知、柔弱无力,完全不知晓身边这只雌虫,背负了怎样的压力,又是迈过了多少次死亡深渊,才来到我的身边。
也不是没有试图去成长、分担,许下一同守护帝国的诺言,却在一个月后就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
就连那个军团服役、个虫战力顶尖的阿尔托利,也依然拼不过这个命运死结。驾驶着墨丘利永恒地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徒留西恩一虫心碎衰亡。
我跪倒在雌虫怀里,眼泪疯狂流下,眼前一片发黑,彷佛跌进无尽深渊。
脑中那些记忆还在疯狂涌出,撕裂我的大脑,烧灼地将我内脏皮肤都要掏空、融尽!
心口钻心的疼,疼的我弯下了腰,疼的我想要尖叫。
“你要拯救,要挽回!我也想!!”
“一点一点,挤一点是一点,我要不问,你就真的不说!!”
“一次一次,我受够了!!”
“如果我没有做这些梦……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又要独自去赴死……像以前一样……”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
我紧要下颌,咬肌都鼓了起来:“你但凡说过一次……也不会……!”
那么多的阿尔托利一齐在我耳边控诉。
他们声音重重叠叠,像呼啸着飞来的无数蝙蝠,穿过我破碎不堪的身躯。
我最终还是尖叫出来,声音凄厉得彷佛来自地狱:“你根本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阿尔托利,你听我说——”
西恩猛地一把拽起我,急切哀求地嘶吼:“不是这样的,不是……”
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忽地切入进来。眼前光影变化、卡顿,雌虫的身影已从我面前消失。
我愣愣地看着一切恢复如初、忽然亮起的寝殿,久久都没有回神、
【最高权限紧急调用。】
【阿尔托利,我要即刻出战。必须马上走。】
【等我。我会给你解释。】
过了十几米秒,有一条讯息在显示屏上叹出。
【我爱你。】
我垂眸看着,混乱的情绪在我脑中发著疯打转,我想诅咒想尖叫想嘶喊。
但几分钟后,我只是倒头摔下,重重地锤着床铺,咬牙拿起枕头,将脑袋整个全盖进去。
然后,突如其来的,我失去了意识,栽进一片空虚寂冷的黑暗。
这次,我没有做“梦”。
……
……
再睁眼,已是两天之后。
贝卓那时正在给我擦汗,见我醒了,一个欢呼,直将毛巾扔到地上,冲去外面大喊大叫:“阿尔托利醒了!阿尔托利醒了!”
呼啦啦围进一堆虫。
任由他们将我像玩偶一样拉来看去,各种仪器轮番来了一遍,最后各个面露欣喜,收拾好东西又哗啦啦地全走了。
然后一只黑衣长袍的雄虫坐到我的面前。
是老师。
他将我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又倒了一杯葡萄汁,放到床上的小桌上,给我扔了根吸管进去。
“快喝。别让库尔特看见。他啰嗦的很。”
库尔特好像是刚才医疗团里的主管。
很神经质且不懂变通的那种虫。听老师语气,似乎不堪其扰很久。
我一口气喝完,干涸的嗓子终于好受一点。
刚才检查时,贝卓已絮絮叨叨的将这几日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那天突然昏迷,吓坏圣廷众虫。
就连老师出手,用精神力也唤不醒我。
检查倒很正常,只是有两次心跳骤停,多亏哈勒一直小心看着,才没错过关键时刻。
“大概是你最近精神力施用的太过频繁。”
老师揉着眼角,看上去很是疲惫,我突然想起昏迷前西恩发来的讯息。
“老师,前线……普兰巴图是不是出事了?林德元帅醒了吗?哈马迪元帅呢?”
“林德昨天就醒了。”
老师说道:“哈马迪和阿赛德已经返回中央星。前线……出了点意外,现在乱糟糟的正在处理……”
“不过多亏萨洛提斯少将在,情况很快控制住了。”
我心下稍安。情况控制,那他应该有空?
想起昏迷前的那次突然爆发的单方面争吵,我心有不安。
忐忑中打开终端查收讯息,竟然没有。
最后一条还是那句“我爱你”。
不是,说好的好好解释呢??
我正在发愣,就听老师又说:“你再休息一天。明天,就德罗萨的事情,圣廷会召开一个发布会,需要你出面说明。”
“你如果身体不适,发布会就控制在十五分钟内。记者提的问题,你不用回答。让贝卓代替你。”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就按原安排吧。”
我闭了闭眼,快速将近期的一些要点和重要的事在脑中搜索、过了一遍,又睁开眼。
“周末就是安息节了。老师,您应该很忙吧?”
我对老师狡黠一笑:“我很期待。”
然后无视了他突然射来的冷冷目光,从床上爬起:“现在正是圣廷需要圣子的时候……我可不能躺着偷懒。”
“老师,您什么时间见阿布拉菲亚?”
“我能和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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