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上那间薄毛衫,整好衣物,快步走过,接通这通来电。
【萨迦,不好了!】
【我刚收到阿尔托利殿下传讯,迪亚斯袭击了圣座,幸好圣座没有受伤。】
【但现在虫被圣座扣着,等待发落……】
【殿下说迪亚斯的袭击有很大古怪,但圣座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劝……】
阿赛德的通信还没讲完,就被金发雌虫一把挂断!
——迪亚斯!
林德随便抓了件外套,裤子也没换,穿了鞋就冲出了这间临时居所。
一路朝着那间他闭着眼睛也能走去的书房急奔而去!
“元帅阁下!”
“阁下!您怎么了?要去哪里?!”
门口的护卫和前来送餐的侍从追在雌虫身后喊道。
却只捕捉到那道身影越来越快,再定睛一看,便见两只巨大的白色羽翼忽然从背后展开,带着雌虫一路攀升,飞跃花草林木等障碍物,向着圣廷大殿的方向直直飞去。
五分钟后,林德重重跌落在圣廷正殿后的玫瑰花海之中。
一身热汗变成冷汗,被风一吹透心的凉。
许是到了秋冬,那股凉意直透指尖,让林德右手止不住的颤抖,重复吸气吐气好几次,才渐渐恢复一些往日的平稳。
林德仰头看去。
这里前方二楼,就是教宗的书房,几扇落地大窗,一如既往地亮着灯。
以雌虫的目力,越过垂拢而下的纱帘,可以清楚辨认出房间墙壁上的油画和挂烫装饰。
再将听力提到最高。
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仔细环顾附近驻守的圣廷骑士,似乎也一如既往。
……不对。
这里聚集的护卫比往日多了一倍。
甚至林德还看到了几只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禁卫军团高阶骑士。
近期,林德和其下属,接虫帝奥兰的御令,在进行数起调查工作。
主要清查目标,是国会大小议员和各大军团里的高级将领。
目的是搜索出这里面和革命分子、艾尔瑞亚等民间大型团体、以及附近几个国家关系密切的虫。
他们已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有了大致的名单,正在布局追踪。
其中一些,涉及并指向了圣廷。
联系起他和阿赛德在迪亚斯身边查到的那些,一个藏在黑暗里暗暗窥伺的阴谋,隐约可见。
理乍得主教背叛出逃一事,目前消息仍在保密阶段。
不过内核权力圈该知道的虫都知道了。
这是圣廷的“家丑”,虫帝不好插手,林德却一直没移开过目光。
年轻时,塞尔苏斯主导过几次圣廷的改革,其中不乏强有力的措施,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但再好的机制,持续运行个六七十年,都会有新的问题。
他知道,这些年塞尔苏斯一直想再次重整圣廷。
只不过碍于一些根植教义的传统惯例、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繁杂的日常事物和可信任帮手的缺乏,只能局限于小修小改。
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林德前后暗暗帮了不少,但从没具体过问。
这是他和对方的默契——
似乎只要不点破,雌虫这一行为,就可以被划分为“公务所需”范围。
而教宗塞尔苏斯,也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治疗契约的附带效果,即手握重权雌虫们献上的实际好处。
这次,林德本想等过段时间找机会和教宗当面深谈。
却没想到他的“意外”,让敌人寻到了出手的时机!
敢将黑手下到迪亚斯身上,你们……!
林德睚眦欲裂,琥珀色的瞳仁在夜色下闪过一丝冰冷杀机!
他再次观察了下那些巡逻的护卫,忽地俯身、朝前疾跑猛冲,转眼间已跃上建筑物外墙,一脚踹碎眼前玻璃,夹着一身飞溅的玻璃碎渣,稳稳冲落到房间地板上。
林德已尽量将声音控制到最小,不过还是引起护卫的注意。
几束探照灯光朝上面射来:“谁在那里?!”
“吵闹什么?!”
一个黑影从林德身后迈出,打开只留框架的窗户,低声喝道。
“圣座!”
下面护卫惶恐跪地:“刚才似乎有可疑虫影……”
“有吗?我什么都没听到。”
雄虫冷睨,守护场倏地铺开,底下的虫抖得更厉害了。
几只互看一眼,没虫敢继续,含含糊糊嘟囔几句,便离开了。
教宗关上窗户,朝跟进来的侍从官吩咐:
“梅恩,派几只手脚利落的,把窗户换了。别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梅恩一点头,又闪身出去,同时还很有眼色地带上了那扇小门。
“萨迦……”
雄虫转身,面向身侧的金发雌虫,刚想检查对方是否受伤,却见林德忽地后撤半步,砰的一声,对他跪了下来!
“圣座!”
“迪亚斯是被虫陷害的,不是故意针对您……”
“请您看在下臣面子上,开恩饶他一命!”
“……”
教宗塞尔苏斯刚欲出口的话被这一跪,硬生生怼了回去。
“迪亚斯·阿布拉菲亚是吧……”
塞尔苏斯一声冷笑,紫眸暗闪,下一刻却突然怒道:
“饶他一命?”
“他需要我饶吗?我只要放着不管,不出五年,他就会精神域崩坏,自己死掉!”
“那么明显的问题,拖到现在这种样子??”
“你和阿赛德是怎么教养的?!”
“这次是恰好我在。下次……下次再出了什么事,你们两担得起责吗?!”
想起不久前探查到的精神域状况,塞尔苏斯就心痛惊怒,气血汹涌,一时之间,种种感情复杂难言,只有这几句不受控制,暴雨般地向雌虫狂砸而去!
林德愕然。
教宗如他所料暴怒,但怒的内容却和他料想的有一些差别。
一路过来所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宕机,林德张了张口,自下而上望去,只见雄虫脸色一片铁青,似是怒到极致。
林德心中的焦急惶恐渐渐被冰寒的凉意腐蚀。
他回忆着雄虫的话语,有些呆滞地反问:“……精神域崩坏?”
“圣祭一项,是很出类拔萃。看他成绩单和每年测试,也没什么异常。”
“但这么久……”塞尔苏斯咬牙,“你们真的注意不到任何异常?”
“精神域……说破烂都是抬举……”
“防护力、稳定性没有一样能看……”
“情绪敏感、波动性过强……”
“注射药物上瘾……滥用纳奥蒂斯结印……”
塞尔苏斯闭眼,被某种情绪压的不愿继续再说下去,只忍无可忍地长吐了口气,跌坐进旁边沙发,用手捂着双眼。
“……萨迦,你怎么将他照顾成了这个样子……阿赛德……”
“实在……失职……”
“是……我的错。”
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深沉痛苦。
林德羞愧地闭上眼,垂下头去。
“日常忙于工作,疏于教导……”
“佐洛……也尽力去做了……”
“只是那孩子……”
林德本就不善言辞,此时被突如其来的各种信息激得脑中一片混乱。
但他仍记得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
金发雌虫向前膝行几步,再次跪到雄虫面前。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求您,放了那个孩子……”
“只要您放了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德抓住塞尔苏斯膝盖,声音嘶哑,见雄虫仍侧首沉默不语,心下突然一阵巨大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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