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引诱(上)
迪亚斯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之中,全身上下无比酸痛闷胀的同时,脑袋彷佛裂开一道大缝,干渴焦热、又痛又麻。
输了……
又输了……
迪亚斯隐约记得倒下前的场景,记得那只银发深肤的雌虫嘲笑讥讽的笑容,像捉弄一只小蚱蜢一样,扯掉他的腿,兴致勃勃地想看他能跳多高、飞多远。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类似场景他遭遇过很多次。
从幼崽时期因为是私生子被议论,到雄子专校里因不合群被孤立,到进入裁判所,也被很多不服气的雄虫当面挑衅背后嘀咕。
有时候他打得过,有时候他打不过。
打不过时那种愤恨到极点却无可奈何的感觉和刚才如出一辙。除了他近十年都没再体会过之外。
当然是因为他越来越厉害,于是那些嫉妒怨毒的表情全都变成了畏惧及排斥。没虫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可那只雌虫……那只SS级王虫……
迪亚斯感觉他被逼到了一个深谷,约有万丈宽万丈深,根本看不到对岸,又如何跃得过去?
甚至靠得稍微近点,都有种要被吞噬的恐惧。
那是巨大力量差异下的绝对秩序。
只一眼,便知高低,却步后退。
迪亚斯遭遇了极大挫败。
……可在心底最深处,他隐约感到了一种兴奋。
一种从沉睡中慢慢苏醒的饥渴。
说这种感觉陌生,也是因为,这次受伤、半睡半醒之间,身边一直有虫。
有虫抱着他,只比他略微宽厚一点的身量,浓郁的乌木玫瑰香。
动作很细致,几乎算得上温柔,守护场却暴躁、不安,将前来伺候的侍从个个吓得惊慌失措。
“圣座,迪亚斯没事。”是他的雌父,挨着那只虫,握起了他的一只手。
温热柔软的掌心,十分宽大,带来安心和稳定,有节奏地抚摸他的额头和头发。
很小的时候,迪亚斯每次打架受伤,或是精神力暴动,躺在医疗室,难受得蜷缩成一团时,幻想过林德就这样陪着他。
但幻想因为少得可怜的现实基础,总是很快就消散。
一闭眼,他被无边的寂静包围、吞噬。似乎就要这样消失在黑暗里,而无虫知晓。
现在,他感知到身边的几只虫,因他发出的呻吟而紧张,流出的汗不管冷热,马上就会被轻柔地拭去。
他如果难受得受不了动静稍微大一点,便能感到随之而动的惶恐和焦急。
他甚至能感知到对方守护场里传来的小心翼翼。
彷佛迪亚斯是一件稍微力气大一点,就会碎掉的精致琉璃制品。
可是他不是。
他是暴雨酷晒、风霜严寒都催折不到的一把长剑,一日比一日更加锋利坚韧。
总有一天,这把剑可以破开一切迷障,直抵无人之境,揽尽无双风华。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现在听着那些交叠的心跳声,安心地向下沉、将所有意识都交给温暖的黑暗。
在那里享受睡眠的安全。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有虫在问他为什么还不醒。
另一个声音解释,他不是单纯在睡,而是类似动物用冬眠的方式,保存体力,度过缺乏食物的恶劣严冬。
他再不醒,我就要被那两只虫吃了。
宇宙主宰可以作证,我什么都没做。
雌虫的声音,低沉优雅,含笑悠然,带着从容不迫的掌控和力量感。
与他说话的内容完全不符。
那个回答的声音叹了口气,劝诫对方,下次陪练,最好什么的都不要说,也不要太过华丽的走位闪避,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就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他恢复得更快。
你需要裁判所首席,不是吗?
迪亚斯现在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属于谁。
尊敬的奥兰陛下。那个将永远拦在他眼前、无法跨越的万丈深谷。
迪亚斯:“好吵。”
房间安静了一瞬间。
阿尔托利看向眼前的奥兰陛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这种嫌弃的口吻,至今除了阿尔托利,还没有第二只虫敢这样在奥兰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银发雄虫等待着奥兰陛下的不爽——在自己弟弟面前,雌虫很少皮笑肉不笑,反而情绪直接又鲜明——但出乎他意料的,奥兰陛下突然笑了,笑得很温和、很有耐心,似乎心情直接变好了几个度,跃上了日常很难有的“愉悦”级。
奥兰:“阿尔托利,很吵。”
自己纹丝不动。
阿尔托利:“……”
翻了个白眼,溜下椅子:“注意分寸。你离开前,我就在隔壁。”
阿尔托利带着几只医疗虫离开。
奥兰迅速地从椅子上转移到床沿,一把摁住就准备起身的迪亚斯:“别起来,会头晕。”
迪亚斯:“……”
如此近的距离,雌虫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哪怕躺着,迪亚斯都一阵晕眩。
他实则听声音还有点恍惚。
因此只能看到奥兰陛下嘴巴一动一动。
不久前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这只雌虫张扬至极的笑,明明跪在地上,却似高居王座。
哪怕被玷污,也丝毫不见狼狈屈辱,反而餍足得像刚刚饱餐完毕的猛兽,心情极好、眼眸发亮。
迪亚斯心口一颤,不得不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个画面永久屏蔽。
额上忽地一凉。柔软的织物沾着水,细细擦去他额头粘腻的汗,又沿着滑下,擦过他的脸颊、耳后和脖颈。
当毛巾要钻开迪亚斯汗湿的衣领向下时,迪亚斯伸手拦住:“陛下。”
他冷然地瞪着已经脱鞋上床,跨坐在他腰部,整个魁梧体格像个小山一样笼下阴影的雌虫。
“陛下,自重。”
迪亚斯嘶声道。
“只是帮你擦擦汗。”
奥兰被阻,直接大方地收回手,勾起一边嘴角:“别紧张。”
“阿尔托利小时候生病,都是我亲手照顾的。”
迪亚斯:“……”
雄虫没说话,眼神里却明显不信。
奥兰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从迪亚斯身上挪开。
宇宙主宰知道,他真的没撒谎。
他滑下床,倒了杯水,找了根吸管(陛下特意吩咐的)插-进去,放到旁边小桌。
随后一语不发地走过来,将一个靠垫抻着雄虫的肩,垫到对方身后,又将杯子塞进迪亚斯手里。
这是一个全新的瓷制马克杯,带着把手,颜色居然还是迪亚斯最喜欢的红。
这一定是个巧合。
“不是巧合。”虫帝陛下彷佛会读心,“你最喜欢红色。但由于身份原因,日常着装多选黑、银、白这种大众中性色。”
“嗜甜,各种饮品都要全糖。频率高时,每天最少两块小蛋糕。”
“通常发生在你执行完任务极度饥饿时。”
“喜欢的剧集是《星际特别调查组》,反覆刷了最少十遍。运动方面,假期一半时间都耗在雪场。”
“一次觉醒的虫是阿赛德安排的军雌。没有情虫,从来不约,拒绝一夜情。”
“裁判所同僚后辈送你绰号冰玫瑰,意指封在冰里,只能看却摸不到。”
说到这里,奥兰陛下雍容华贵地再次在迪亚斯身边坐下,将一个简单的坐床沿动作,坐出了不动如山的王者威压。
“我很有兴趣……”
“亲手抚摸这朵玫瑰。”
语音落在抚摸上时,奥兰陛下刺啦一声,扯开自己的衣服,一把抓起迪亚斯闲置的那只手,紧紧按在自己赤-裸饱满的胸肌上。
“…!”
可怜迪亚斯,浑身无力,还有点晕,就这样被迫吃一只雌虫的豆腐。
他甚至僵迟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目光沿着自己手臂一路向前延伸,滑到最终没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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