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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本世子不是让人知会了赵有贤,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么!”宣璃满脸都是阴鸷的寒意。
原本打算借着这法子引蛇出洞。
没想到那位皇长孙殿下果真“君子”,倒是按捺得住!
竟然真敢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世子殿下!殿下息怒!”
受吴王之命,前来宣璃身边伺候的幕僚见宣璃发怒。
连忙上前一步。
俯身低声劝道:“东宫的那位久不同郑国公府来往,心下到底对郑国公上下有几分情谊,实在是难以分辨。”
“但是无论那位明面上再怎么与郑国公府割席,却也难以摆脱血亲关系……”
宣璃缓缓压下心头的沉沉怒意。
“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幕僚垂首:“说到底了,郑国公府是皇长孙殿下正儿八经的母族。只要郑国公府倒下了,东宫那位再如何受宠,又岂能独善其身?”
见宣璃面色微缓。
幕僚立刻乘胜追击:“殿下有所不知,底下那位冒犯了临安公主殿下的奴才,正是郑国公长孙常轩的奶兄弟。”
“此人打小跟在咱们常将军身侧出生入死,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呢!”
“若是他死在这儿……呵呵!想必常将军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宣璃眸色一狠:“那你还不即刻去办!”
幕僚一笑:“草民已经让人偷偷递信到常小将军面前。殿下大可坐在此地稍候。”
“毕竟眼下,郑国公府上的人,得罪的是临安公主殿下。这冤有头债有主,自然也应该公主殿下自己去讨回公道。”
受此大辱,堂堂公主砍杀一个下贱奴才,谁又能说什么呢?
宣璃闻言面色微霁,显出几分笑意来。
“你很好,罢了,本世子便在这儿等着!”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一个奴才罢了,杀了也无妨。
只是不知道常轩和他背后的郑国公府,真的同临安公主结下死仇。
甚至……赔了命。
那位不知道还能不能,同今日这般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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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渊站在窗前,静静望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景象。
忍不住嗤笑出声:“老油条……看来这位赵大人,今夜是抓不住人了。”
几十个衙门的官差,加上临安公主府手底下十来个府卫。
这么半天,竟然制服不住几个郑国公府的下人!
这是把人当鬼糊弄呢!
宣珩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
显然,眼前这般僵持的局面。
实在是有些可笑……
只是……嗯?
小皇孙殿下猛的睁大眼睛,指着街角一处暗暗的小角落:“等等!”
萧明渊顺着自家小殿下的方向垂眸一看。
“这不是燕王府的世子殿下和两位小皇孙么?”
宣珩轻轻点头:“瞧着他们三人身边儿,似乎也没有跟什么护卫小厮守着。”
而且这般危险的地方,这三兄弟倒敢凑热闹!
竟然还离得这么近!
真是胡闹!
萧明渊一笑,抬手安抚般的,轻轻拍抚了一下自家小殿下的后背。
随后转身,朝着身后的林毅淡声吩咐了一声:“去向外头守着的人说一声。”
“叫他们小心看顾着些燕王府的几位小皇孙殿下,莫要叫人伤了他们。”
林毅领命退了出去。
萧明渊才转头看向宣珩:“殿下如此可放心了?”
宣珩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见小皇孙有些闷闷不乐,萧明渊心下止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殿下想了解此事,其实让龙禁尉下去便可。”
宣珩犹豫了一瞬,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护卫,是皇祖父特地赐下来,护我安危的,如何能另作他用。”
他虽然受这些龙禁尉保护,小事情上,可以调遣一二。
但是眼下这局面,自然没有资格调动身边的护卫狐假虎威。
更不能仗着龙禁尉的势,压下这一场闹剧。
若真借着皇祖父名义如此行事,岂非越权欺君?
此乃大不敬。
可是若是无人能去结束这一场闹剧……
宣珩蹙着眉思忖了好一会儿,也寻不到一个两全之法。
他忍不住看向萧明渊,轻轻拉扯着自家萧哥哥的衣袖。
鼓起勇气轻声开口问道:“萧哥哥觉得,我应该下去么?”
萧明渊顿了顿,垂首轻声开口:“殿下想要秉公处置,那此时……便不能下去。”
宣珩心下一动,忍不住抬首看向萧明渊。
“萧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萧明渊俯下身去。
将手轻轻贴在自家小殿下脸上,像是安抚小动物一般地细细轻抚着。
“殿下相信我么?”萧明渊看着宣珩。
凤眸深邃如墨,仿佛直达人心。
宣珩沉默地看着那一双眼,黑亮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明亮而沉静。
下一刻,小皇孙殿下抬手抓住脸边儿手掌。
牵着它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边儿。
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引导这萧明渊的掌心触碰着他的心一般。
小心而坚定。
“信的。”
宣珩轻轻蹭了一下温热的掌心。
软嫩的小脸儿依恋地贴在萧明渊的手掌中。
随后看着萧明渊深邃的凤眸,没有一丝畏怯和犹豫。
他认真地开口:“萧哥哥,你不必解释的,我信你。”
“无论什么时候,我只会相信萧哥哥。”
第61章
“赵有贤。”
见迟迟抓不住人, 站在原地的临安公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们京兆尹衙门的人,就这点儿本事么?”
赵有贤苦笑一声,抹了抹额间的冷汗, 走上前去。
“公主殿下息怒, 这......咱们京兆尹衙门之中的差役,自然是比不得锦衣卫的大人们。实......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几人身上功夫了得。
一看便是军营里头那般吓死手、不要命的路数。
他们京兆尹底下衙门的差役,在街上追击个小偷小盗倒也无妨。
同眼前这些亡命之徒拼命, 那不是傻子么?!
临安公主闻言冷哼一声:“你当本宫好蒙骗是吧?几十个衙役抓不住对面几个人,你是想让本宫亲自提剑上去么?!”
她分明看到有好几次, 京兆尹衙门的人已经快要得手了, 却又莫名其妙地叫那些人给躲了过去。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 这么些时候了。
这些差役手上拿着刀, 连人家油皮儿都没碰到过。
真当她好糊弄是吧!
临安公主反手抽出身侧近卫的刀剑。
抬手架在赵有贤的脖颈上。
“公......公主殿下......”
临安公主抬着下巴:“赵大人, 本宫不太想再说第三遍。”
“若是你手底下的人都这般无用, 那本宫只好请赵大人你自己亲自下去拿人,不然......”
临安公主笑了笑。
手中的剑刃贴在赵有贤脖颈处, 轻轻碰了碰。
她曼声开口:“本宫亲自动手, 也无妨。”
语罢,便猛地将剑扔到赵有贤的脚边。
“到底要怎么做, 你自己选吧!”
赵有贤冷汗直下。
眼前眼前这位祖宗, 已经是毫无耐性。
方才这剑, 险些割破他的脖子。
见眼前这位盛气凌人得很。
赵有贤深知, 实在是无法拖下去了!
罢了, 不能吃眼前亏!
他只能狠狠闭了闭眼,哆嗦着手,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
“......是,公主殿下。”
赵有贤深吸一口气, 闭着眼,很是无奈地朝着左右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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