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就不对劲儿!我得下去看看!指不定等会儿底下就有人到处乱泼脏水呢!”
好歹眼下,他们三兄弟,也是实打实地傍上了宣珩这个大堂兄了。
这种时候,多少也要替人防备着一二不是!
说着,宣瑢便挣开弟弟的手,急匆匆地推开房门。
剩下两兄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互相瞅了瞅,也忍不住跟了下去。
.
萧明渊皱了皱眉。
上前替站在窗前的宣珩,在肩头搭了一件薄绒斗篷。
“萧哥哥......多谢。”小皇孙殿下愣了愣。
随后低着头,任由萧明渊替自己仔细地系上领口前的带子。
“殿下想下去么?”萧明渊低声开口。
宣珩犹豫了一瞬,对着萧明渊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局。
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即便是对阴谋诡计不大敏感的宣珩。
也能看出来,这一场局做得有多么的拙劣。
或许,有人就是在等着宣珩这个皇长孙殿下,亲自露面儿的那一刻。
小皇孙殿下一直都很明白。
自己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是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直以来,他也谨小慎微,循规蹈矩。
从没有出过半点儿差错。
但是,宣珩到底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皇孙。
一直久居深宫之中。
即便是他能够约束好自己,甚至尽心尽力约束好身边的内侍宫人们。
但是却约束不了远在宫外的郑国公和常轩。
更不要说郑国公上下,那些从未蒙面过的奴仆下人们了!
“京兆尹的人要来了么?”宣珩低声问了一句。
既然是当街斗殴,按照大景律法,那便应当移送京兆尹收押受审。
虽然此事对于宣珩来说,实属无妄之灾。
但是小皇孙殿下,还是没办法做到冷眼旁观。
故而才寻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萧明渊抬手,护着自家小殿下坐在一旁椅子上。
“我方才已经让人拿金令,去京兆尹衙门传话了。”
“想来府尹大人见了,应当便不敢再耽搁了。”
这么大的动静儿,身为监管京城治安的京兆尹却半点儿动作也无......
想必是一早便听了招呼的。
萧明渊凤眸暗了暗,神色微冷,眸底止不住地发寒。
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
陪着自家小皇孙殿下,休沐出来游玩儿一番。
有些不要命的却偏偏要撞上来。
实在是......惹人厌烦!
......
临安公主眼下也很是头疼。
看着眼前几乎被砸烂的车马,和同醉鬼撕打在一处的府兵。
面色寒霜!
这都已经闹了快一炷香的时辰了。
人人没抓住不说,就连她堂堂公主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几个奴才都拿不下!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她满脸铁青地怒声呵斥了一句。
身为公主,被人当街如此羞辱,眼下连仇都报不了。
竟让她像是一个丑角儿似的,在这儿干等了这半日的功夫!
临安公主真恨不得,将手底下这些废物统统给砍了!
只是下一刻,临安公主却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急响。
“闪开!闪开!”
“京兆尹办案!统统给本官闪开!”
第60章
“京兆尹?”
临安公主皱着眉转过身去。
瞧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一大班人马。
面色微微一冷。
“下官京兆尹赵有贤, 拜见公主殿下!”来人一到此地。
便急匆匆地从马上翻身而下。
又朝着四周张望了两下
却并没搜寻到什么。
待到瞧见一旁,已经变了脸色的临安公主殿下。
他才心下一惊,几步走到临安公主身前。
俯身拜伏在地。
哪曾料到, 面前的临安公主, 却半分颜面都不给。
她抬着下巴,淡淡扫了一眼京兆尹身后一大班官差衙役。
这乌泱泱的几十来号人,怕是将京兆府衙门里头的人都腾空了!
临安公主鼻尖冷哼一声
冷声开口质问道:“府尹大人来得可真是早得很!”
“还带这么多人马来……如此兴师动众, 本宫真是荣幸得很呢!”
赵有贤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
小小的一个四品官。
在京城这些皇亲国戚、公侯权贵面前,那就是一个屁!
他如何敢真的怠慢堂堂公主殿下。
若非先前早有人暗地里递了信儿, 敲打了他几下。
就算是再给他借几个熊心豹子胆, 他也不敢拖延渎职!
赵有贤想起方才有人来到他衙门前, 亮出来的那一道龙纹金令。
直到现在, 他的双腿都还打着颤。
都是本事能够通天彻地的大人物, 如今偏偏都来为难他一个小蚂蚁……
这不是放老鼠去钻风箱, 让他两头受罪吗!
赵有贤:“是下官来迟,但下官绝无怠慢公主之意, 还请公主殿下明察。”
临安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 浑身冷汗直冒的赵有贤。
面上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
“好了!”
临安公主容色冷淡,扬声开口:“本宫不想听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既然你来了, 本宫只想今日府尹大人, 能够尽忠职守。”
赵有贤抬头:“这……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临安公主府上, 同郑国公府上奴仆斗殴一事。
先前原本就已经有贵人下令, 让他不必理会。
此中到底有何等的猫腻, 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赵有贤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四品小官儿。
无论是临安公主府,还是郑国公府。
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赵有贤自然也并不想,趟进这一摊浑水之中。
“还用得着本宫说吗!”临安公主沉着脸。
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被围堵得无路可逃的人。
眉眼闪过几分狠辣之色。
她冷声开口:“这些人对本宫出言不敬,乃是藐视天威, 还不速速将人拿下,就地正法!”
赵有贤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开口:“敢问公主殿下……说的可是那醉鬼?”
临安公主皱了皱眉:“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不!下官不敢!”
赵有贤身形一颤,犹豫着开口:“只是此人醉酒当街斗殴,按律法,应当……应当带回京兆尹衙门关押受审……”
“呵呵!”临安公主冷笑,“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这儿还指使不动你了?”
赵有贤:“下,下官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想起那一道龙纹金令。
赵有贤心下终归是有些拿不准。
临安公主如何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不过是想骑上墙头当棵草,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
只是如今,她却容不得对方这般糊弄自己!
她堂堂公主,难不成还要同一个贱奴对簿公堂么?!
临安公主再如何也是金枝玉叶。
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照本宫说的做!今日即便是郑国公亲自来求情,本宫也要处置了这个目中无人的狗奴才!”
临安公主瞥了一眼赵有贤:“赵大人,需要本宫请你动手么?”
赵有贤身形一僵,无奈地站起身来。
随后朝着左右招了招手,低声嘱咐着:“小心拖着些时辰,实在不行,将人打晕了先扣押回衙门。”
到底后头有真佛。
指不定郑国公府上的人得了消息,便过来要人了呢!
到时候他按照规矩,将人收押进京兆尹衙门,谁都别得罪便罢了!
语罢,赵大人便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大手一挥:“来人!将这几个当街醉酒斗殴的贼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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