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齐王神色一震,猛地放下手中的弓箭。
一旁的赵王看着渐渐离去的宣珩等人,神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齐王神色沉沉, 咬牙切齿地重新举起弓箭:“小兔崽子, 装腔作势吓人呢!本王不相信,他赤手空拳,还能拦得住本王一箭!”
赵王闻言, 心下立刻一惊。
立即抬手压下齐王的动作:“等等!”
“干什么!”齐王挥开赵王的手,“本王说了你来可以别挡着本王做事!”
赵王脸色一黑, 险些忍不住想把齐王脑子开瓢, 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暗箭伤人, 那是要在暗地里放冷箭才好脱身!
如今都已经叫人察觉了, 这算什么放冷箭!
即便是这一箭射出去了, 伤了人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跟在皇太孙屁股后头的那些亲卫, 定然会封锁周围,追查蛛丝马迹。
指不定当场就给他们抓住了!
赵王冷笑, 倘若真的败露了, 太孙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他和齐王两个人老爷子定然不会放过!
况且......
赵王黑沉着脸低声提醒:“你自己看看, 太孙身边儿跟着的是谁?!那是燕王世子!”
他盯着齐王手中的特殊的箭尾标记, 只觉得一道气血直冲头顶, 蠢得他脑子发昏!
也不知道之前他到底是怎么相信这蠢货能对太孙下手的。
拿着燕王使的箭, 当着燕王世子的面刺杀皇太孙。
这是疯了不成!
“那又如何?倘若真的成事, 燕王有口难辨,还能来寻麻烦不成?”
齐王咬牙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皇太孙跟着燕王府的人在一处,燕王府的人毫发无损, 太孙却丢了性命,老四就算是长几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你以为老爷子老糊涂了不成?!”赵王深吸一口气。
燕王世子出现在这个地方,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赵王闭了闭眼,低声劝道:“你以为,燕王那么蠢,可以任由你栽赃吗?他连自己家世子都舍得推出来......”
齐王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赵王都要气笑了:“你还没看明白?围场这么大,你猜猜为什么燕王家的几个小崽子,去哪里不行偏要跟在太孙屁股后头跑?”
“怕是今日你的动向,已经叫人透露到燕王的耳朵里了,这几个小崽子,就是咱们的好四哥送来的!”
齐王脸色一沉:“不可能!”
他今日带来的人手,都是手底下忠心耿耿的一批亲信属下,绝对不可能出现半点儿纰漏!
赵王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这个好七哥平日里拿来当枪使,是挺好用的。
可是齐王的性子刚愎自用,带脑子的活儿,确实是不该高估他了!
“那你以为燕王为什么把这几个小崽子送过来?这分明就是知晓你我的动向!”
赵王沉声道:“围场上人多眼杂,指不定就有燕王安插的眼线!”
“以燕王那深沉的性子,指不定如今就部署了人,藏在你我身后,正等着我们替他射下去一箭,除掉了那小崽子。”
“到时候人赃并获擒拿了你我去邀功!他坐收渔翁之利,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齐王面上狰狞之色一闪而逝。
燕王老谋深算,在朝堂之上风评一向不错。
要不然,先太子死后,那些门下也不会不声不响全被燕王收拢起来。
齐王三番五次栽赃燕王,就是打着栽赃陷害,让燕王和宣珩那小崽子窝里斗的主意。
只可惜三番两次铩羽而归。
今日又白费一趟功夫。
到底他脑子还没被冲昏,更不愿意替旁人做嫁衣!
眼见着宣珩和萧明渊等人,已经离开。
齐王才一脸沉怒地站起身来。
“哼!算他们今日走运!”
赵王也站起身来,看着已经渐渐消失的人影,深吸一口气:“不是他们走运,是七哥你太莽撞了!”
他看着齐王,压低声音开口:“你还是好好查查清楚你手底下的人,刚准备动手,人家就得了消息,还一招破了你的势……”
齐王阴沉沉地扫了对方一眼:“行了闭嘴!我手下的人,我自会去查。”
“哼!你这是冲着我发的什么火?!”赵王哼笑一声,语调耐人寻味。
“倘若方才不是弟弟我压着你没动,你这一箭下去,无论是有没有伤到人,行刺储君的罪名怕是要担定了。”
“七哥,我这可是在救你!”
齐王磨了磨牙,阴阳怪气!
别以为他没察觉对方眼里的幸灾乐祸!
“本王如今手底下没人,自然布不下天罗地网。”
倘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今日也没想过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齐王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赵王:“老九!既然如此,那要不你来试试看?!”
赵王顿了顿,面上有一瞬犹疑。
其实对宣珩那小崽子动手的事情,赵王不是没起过心思。
但是往常派送到东宫的细作探子,死的死废的废,他派过去的人,连太孙的鞋面儿都碰不到!
宫里头又是戒备森严,到处都是耳朵眼睛的地方。
宣珩是老爷子的宝贝疙瘩,先前老五和临安公主的事情,已经在明面儿上给他们底下这些人敲过一次警钟了。
若非是如今宣珩实在是对他和齐王下手太狠、赶尽杀绝。
在这围场之中,又实在是天时地利......
赵王比齐王心眼儿留得多一些,已经从自己在扬州安插的盐商得到过消息。
说是最近有人还在暗访盐税账务之事。
眼见着太孙如今已经坐稳了储君之位,但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这些亲叔叔......
赵王心思沉沉。
他虽然不像是齐王那般莽撞,但是到底还是有几分心气儿。
忍一时倒也无妨。
可是要一辈子缩着脑袋在封地上,等着宣珩那屁大点儿的小子坐稳了皇位之后,时不时想起来就剜他一块肉。
等不想留人的时候,就要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引颈就戮。
——他倒也不会那般毫无骨气!
赵王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今日这一通功夫费下来也无用,我倘若不出些主意,怕是就要错失良机了!”
“不过七哥。”赵王眯了眯眼,抬手拍了拍齐王的肩膀。
“这回你得听我的,手底下的人也得听我调配。”
齐王挑了挑眉:“怎么?你还想对本王指手画脚起来了?你既然有能耐,何必让本王插手,还免得扰了赵王殿下的清净!”
赵王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弟弟我一直都记着长幼有序,怎么敢越过你办事?”
对储君动手这么大的把柄,绝对不可能落到任何人的手上。
他必须把齐王一同拉下水才好!
“我这不是什么事都不想瞒着你,而且弟弟手底下的人,到底比不上七哥以前从军营里头带出来的旧部得用。”
赵王低声开口:“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总是要多留几招后手,有七哥在一边儿接应着,本王心里也踏实啊!”
齐王心下舒坦了一些,眉眼略微舒展几分。
赵王脑子好使,反正他们都是目的一致,如今对方又是这般求他......
罢了!为大局着想,光留老九折腾,他怕也出现什么意外。
“你想怎么动手?”齐王淡声问道。
赵王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摆摆手转过身去:“这不是谈事的地方,你我借一步说话吧!”
......
这头齐王赵王离去。
暗地里,一道身影出现,飞快地在林间掠过,不多时,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
暮色渐沉,金乌西坠。
宣瑢跟着自己这大堂哥和定远侯,在这林子里头逛了整整一天了。
中间是一口气儿都没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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