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垂首,温柔地亲了亲小皇孙红透了的耳垂。
而后揽着人低声哄着:“不下棋也别这样, 乖珩儿,头抬起来别闷坏了, 好不好?”
宣珩向来是不记仇的。
被抱着哄两句, 亲一亲, 就又和萧明渊好成一个人似的。
小殿下乖乖地喝了萧明渊喂过来的茶。
又抬头任由萧明渊上了药。
面上的红晕略略消退下来, 又蹭到萧明渊身侧, 低声道谢。
人主动凑上前来, 萧明渊自是不会冷落了,揽着腰将人拢进怀中温存。
萧明渊低声道:“难得殿下清闲了一回, 陪我下会儿棋, 方才还叫殿下不高兴了,我给珩儿赔个不是好不好?”
宣珩废了那么大的劲儿研读棋路, 他可舍不得小孩儿心里头惦记着这一遭, 日后回想起来又觉得委屈了。
“没……没不高兴……”宣珩摇了摇头, 又忍不住耳根红了红。
他犹豫了一下, 老实开口:“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萧哥哥私底下让我许多回了。”
“再说了,不过是打发时辰的事,我也不是非要赢,只要跟你待在一处便好。”
盐税的事情告一段落。
萧明渊那处也无事。
宣珩心里头的大石头放下了, 脑子里那一根紧绷的弦儿也松了。
两个人才有空一起落个清闲。
萧明渊笑道:“那不是想赢……方才珩儿便是想对我撒娇了?!”
宣珩面色一红,有些羞赧。
他倒也没那么想,就是当时脑子一热就开口了……
其实……
宣珩想了想,凑上前亲了亲萧明渊的嘴角。
低声道:“方才……就是想你了。”
萧明渊眸色一柔。
知道小殿下心下怕是有些委屈,才无意识地讨他怜爱。
这些日子自家皇太孙殿下,为了盐政的事,绷着一根筋又累又辛苦。
心下一直都不肯松懈。
连睡觉都没往常那般安稳了。
萧明渊眉眼间闪过一丝心疼,垂首亲了亲小殿下的眉心,抚着宣珩后背低声安抚:“珩儿辛苦了。”
宣珩抿了抿唇,心下有些高兴。
倚靠在萧明渊怀里低声说:“好在盐政的事暂且结了,皇祖父私底下夸我,还赏赐了好多东西下来。”
“其实……这里头功劳最大的应该是林大人和萧哥哥才是。”
“我挑了些东西,赏赐给他了,萧哥哥想要什么?”
萧明渊垂眸一笑:“殿下方才都赏过臣了,旁的东西就不必了,臣看不上。”
他见宣珩还有些呆愣。
抬手轻轻摸索了一下小皇孙的嘴唇。
压低声音,凤眸含笑:“倘若殿下还要赏赐,日后……多像臣今日教的这般,自己来,好不好?!”
宣珩被萧明渊盯着,心下漏了一拍似的,止不住发慌了一下,嘴里莫名奇妙便被哄着开口,应下来了。
“好……好吧……”
刚一回过神,宣珩又忍不住害羞了。慌里慌张撇开视线,又遮掩似的顾左而又言他。
“只是……只是这样也太吃亏……”
见萧明渊神色意外。
宣珩连忙红着耳朵根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看着皇祖父赏赐的东西里,有几块好料子,我觉得很是衬你。”
“我……我之前已经按照你的尺寸,叫人送去裁制了衣裳……萧……萧哥哥别嫌弃……”
萧明渊心下一暖。
俯身亲了亲宣珩的嘴角,低声道:“殿下的心意,我怎会舍得嫌弃呢?!多谢殿下赐爱。”
宣珩压着唇角,心下止不住高兴。
萧明渊替他做得太多。
宣珩总是觉得自己亏欠得多些。
如此在细致处能回报几分情意,听着萧明渊说喜欢高兴,他心里也欢喜得很。
“萧哥哥喜欢就好。”小皇孙殿下压着甜蜜,腼腆地开口。
忍不住,宣珩又暗地在心里罗列出来好多自己私库里头的东西。
从玉佩到腰带,还有束在手上的护腕掩膊,还有头冠发饰……
他喜欢萧明渊身上穿戴的,都是自己挑出来的东西!
就像是萧哥哥对他那样。
无人打搅。
两个人窝在一处说着私房话。
“再过些日子,就是秋猎了,殿下这些日子辛苦。”
萧明渊说着,垂首低声哄了一句:“倘若有空,我陪殿下去以前那处温泉庄子上住一日如何?”
宣珩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只是转而宣珩又有些犹豫。
“可是......秋猎的时候都在围场那里,庄子上离得也远,怕是......”
怕是没机会能去庄子上。
宣珩思忖着,觉得有些为难,还是懂事地开口:“不然我们就在围场上也行,那处离汤泉行宫近些,倘若觉得乏了,去那处泡一泡也好。”
萧明渊一笑:“怕什么远?秋猎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呢!”
“再说了,出去打猎又不是天天都要回营帐,有时候追击猎物远了,还要在林子里露宿,待上好几日呢!”
至于行宫那处......
萧明渊垂眸:“汤泉行宫虽然离得近,但是这些年许多出地方都没好好修缮过,也人多眼杂。”
“再说了,到时候那处定然是有宫里的内眷住着。我们过去也不方便。”
天子出行,自然是要下榻行宫的。
到时候最好的地方自然是皇帝那处,其次,怕又有随行的嫔妃们跟着。
宣珩如今年岁也大了。
往常一直住在东宫。
同后宫隔了一处,倒还无妨。
倘若到时候秋猎要下榻行宫,反倒有诸多不便,倒不如直接住在围场的王帐里头。
“倒不如去那我那小庄子上,都是自己人,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让人提前把什么都备齐全了,什么都缺不。”
萧明渊抚了抚宣珩的发尾,低声诱哄:“到时候,我们先去打猎,进了林子,再绕过去住一两天便是了。”
他那温泉庄子上除了小一些,在这上头有些委屈了自家皇太孙殿下,不过旁的定然都处处周全。
要紧的是,能抽空去故地重游。
去年的时候,萧明渊便想着带小殿下去了。
只是当时宣珩身子不好。
宣珩又临着要被封为皇太孙的时候,多少人都盯着小殿下。
萧明渊不敢掉以轻心,一路护着宣珩,没敢让他放开了玩儿。
只跟着皇帝出去了几回,其余的日子,也都在王帐之中修养。
今岁正好无事。
宣珩的身子也强健了许多。
萧明渊自然也舍不得再拘着自家小殿下了。
宣珩思忖着萧明渊的话,心下觉得可行,也忍不住有些期待。
“那好!”小殿下有些高兴地蹭了蹭自家萧哥哥的肩侧。
“去住一天也好……我记得萧哥哥在那庄子上还养了两只小狼呢!这么些年,怕是都已经长大了……”
萧明渊见宣珩语调中透着孩子般的稚气,心下又忍不住软成一团儿。
他的小殿下年幼便要担起太孙的重担。
平日里在外总是要端着皇太孙殿下的架子,故作矜持稳重。
在朝堂之上也是如此。
那日萧明渊瞧见自己小殿下,孤零零地站在殿前,他便忍不住心疼。
御史台,如今算是彻底被陛下丢到一边儿弃之不用了。
身为皇帝监察百官的眼睛,长着铁齿铜牙般的口舌。
本应该替天子做刀,成为陛下的喉舌。
如今却蝇营狗苟,简直成了诸位皇子在朝中互相攻讦的工具。
如此悖逆君王,失责失职,陛下如何能容忍?!
听闻前两日,陛下已经命人草拟,打算新设立一个都察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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