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娘子忙道:“我怎么会和他个小子说这种事情,而且这事儿除了我和你里正伯伯,也就只有你三郎夫夫俩知道,和他们说也是让他们记着你这份礼,旁人一点也没说,谁知道这小子不学好,怎么扒门缝偷听人说话!”
村人议论纷纷:“这方家小子见天在村子野也不像是会读书的样子!还扒人门缝,先生教的东西怕是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他娘总说他儿子学问好,这个冬天就没见过他在家中读书,净和村小子到处野玩了!”
“也不知道这承小子怎么得罪他了,说这些谎话来污蔑人家。”
方文娘还在解释:“我,我们方文没有说谎,这事是魏老二家那个魏田鼓捣他的!那个魏田早就看不惯魏承,天天来找我们方文说些有的没的!”
魏家二房一听,也骂了起来:“我家魏田鼓捣的?我家魏田没读过书都知道扒人门缝不是什么好风气,想来你家方文读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书!”
眼看着魏家二房和方文娘骂了起来,方文拔腿就想跑,却被黑脸捕快一把推了回去,冷道:“惹了事端就想溜,你想往哪里跑?!”
方文看着捕快腰间长刃,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哭道:“我,我错了,我不该污蔑魏承是偷子,我不该鼓捣魏田和我一起扯谎……”
魏承看向黑脸捕快,道:“小子无父无母,身边也只有一幼弟,日子虽过得贫苦些可也不曾做过那人人喊打的偷子,小子让您做个证人也是因为县令大人才给了小子和弟弟捉贼的赏赐,这些人却成天张口闭口诬陷我们是偷子,我等名声不要紧,他们如此行径且不是明里暗里在说县令大人所信非人,断案不……”
黑脸捕快还没听他说完,唰得一声就亮了白刃,吓得村民连连后退。
黑脸捕快厉声道:“以后谁若是再敢空口白牙的诬陷魏承和他弟弟,小心我拿他问官!”
有胆大的村民应和一声:“不敢,不敢……”
黑脸捕快冷呵一声收了刀刃,看向魏承道:“时候不早了,帮你把李府的东西送到你的住处,我们也要回去复命了!”
魏承连忙道好,抱着罐罐就给众人带路。
等这一群捕快和李家的婆子走出去,忽然就听方文娘大叫一声:“儿!你,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众人抬眼去看,就见着那方文屁股底下竟然湿了一滩。
也真够没用的!竟然被吓尿了!
村人散去,一路上都各有心思:“都说魏承捡的那个小娃是犯邪的,我怎么觉得有了那小娃魏承的日子越过越好呢?”
“谁说不是呢?这去镇上卖个柴都能捉到偷子,还得了二十两白银!那可是二十两白银!”
“而且还不知怎么入了李府的眼,没看到那李家人给他的两个箱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的衣服料子……”
有人故意到也带着孩子给里正家拜年的王壮子一家跟前道:“壮子,你糊涂啊,你说说你当初要是对那小娃好点,这二十两白银可不都是你的了?”
自从丢了大脸后王壮子一家就在村里少有走动,眼下被人这么说郑氏也哎了声:“当时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我,我们一直也都想着那小娃……”
那人撺掇道:“哎哟,那你得想办法把娃娃接回来啊,这魏承到底也是个小孩哪里能养得了孩子呢,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认娘的,你多在那小娃身边转转,没准哪天就和你回来了!”
郑氏和王壮子对视一眼,都有点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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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
魏琳琅回到家中就发了好一通脾气,魏老太太连忙哄着她道:“莫哭,莫哭,许是,许是那婆子不是李家人……”
魏琳琅指着空荡荡的脖子,哭道:“怎么不是李家人了,你没看到那些官差对那老婆子的恭敬成什么样子!想来就是李家人,那婆子肯定是故意不告诉我们,许,许是她看到我们对魏承不好,就认为我不是良善之人……”
她又看到魏田,怒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混小子说魏承是偷子,我怎么会出了那样的丑,怎么会被人知道我收了李郎的东西,眼下又被人成是偷子!!”
魏田也被吓傻了:“姑姑,我,我……”
魏老太太看这个黑瘦贪吃的孙子就烦心,一挥手:“出去,出去,别再这儿惹你小姑心烦!”
“魏田过来!怎么就那么没脸硬往人跟前凑!”
一旁听到动静的二房家的不让了:“我儿子怎么就惹你心烦了!若不是你们天天拿我大儿子的前程到处讲讲,你以为那不知真假的李家少爷为啥能高看你们一眼!那时候怎么不嫌弃我儿子惹人烦!”
魏老太太急道:“都是一家人,老二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
“一家人?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
魏家二房冷笑道:“一个不知道是在从谁哪里拿了别人的物件儿,一个……”她往三房紧闭的房门望了眼:“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命都快没了,这么些年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家人,我要和你们分家!”
魏老太太一惊,就连魏琳琅都不哭了:“分,分家?”
魏老太太看向闷不做声的魏二年:“二年,你,你说,你要和你妹妹弟弟分家不?”
魏二年看老娘一眼,又低下头,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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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李府。
李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上跪着的李云安和他娘林娘子,还有个战战兢兢的库房下人。
林娘子哭得梨花带雨:“大爷,我错了,我不该偷拿府上的东西,您,您就饶了我们母子吧。”
李大爷哼了声没说话。
李老夫人冷道:“林氏,大爷每个月给你几十两的月银我何曾管过他?可你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来竟然联合下人一直偷盗府中的东西,若不是今天被揭穿,我们还被你蒙在鼓中!”
李娘子哭哭啼啼道:“我,我错了,老太太您就饶了我吧。”
李老夫人又看向畏畏缩缩的李云安,冷声道:“你可曾对茂溪村的姐儿做过什么不轨之事?”
李云安忙道:“没,没有。”
李老夫人又一拍桌子:“说实话!”
“奶奶,孙儿真没有。”李云安指天发誓道:“我,我只是摸了两下她的手,再就没做过其他的了。”
李老夫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像说谎,道:“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再和那姐儿有交往了,你虽然算不上我李家人,可到底还是花着我李家的银子,我李家的银子断不能供养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家。”
她又看向李大爷:“以后给他们的吃穿用度由我来拨,你不许插手。”
李大爷孝顺,连忙道:“是,儿子记着了。”
李老夫人站起来,挥挥衣袖:“是把人扭去送官还是发卖了,你自个儿定吧。”
李老夫人回了房里,就问长脸婆子:“那两个小子过的怎么样?”
长脸婆子将那山脚草屋说了一番,又从衣袖拿出个草蜻蜓,笑道:“这是那小娃给您的。”
李老夫人像是看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拿在手里看了会儿,笑道:“这是小娃编的?”
“是他哥哥编的,看到我们走时屁颠屁颠说要把这个草蜻蜓带回来给您,他哥哥说他很喜欢玩这个草蜻蜓,小娃还说让您等着他,等到开了春儿,他就和哥哥来看您,真是个很可人爱的小娃娃。”
李老夫人将草蜻蜓好生放在自个儿装满金银首饰的妆面匣子里,笑道:“也是巧了,我只见过那俩娃娃一面,一想到他们就觉得有趣,尤其是那个小的。”
长脸婆子忙道:“要不人家都说人和人都讲缘分的,想来那两个小子就和老夫人您有缘!”
李老夫人笑道:“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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