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早腌趁早好,到时候过年还能吃顿酸菜饺子。”
莫夫郎揽着涣哥儿的肩膀要往外头走:“行了,承小子,你既然回来了,那阿叔就先回家看看, 你要是不会腌菘菜,等会儿就来我们家学。”
魏承连忙应好, 回手拿着包酥芽糖塞到涣哥儿手中:“涣哥儿, 这糖你拿回去吃。”
莫夫郎忙抢过来往回送:“承小子,莫要给涣哥儿糖吃,这玩意儿这样贵,你拿着给罐罐吃。”
“我给罐罐也买了,原本想着让他俩饭后玩着吃, 这就是一点酥子糖,不值几个钱,既然你们不在这儿用饭,这点酥芽糖就拿回去给涣哥儿甜甜嘴儿。”
酥芽糖是用了些胡麻、红豆子、果脯碎淋上黏稠饴糖浆炒香而成的,这小小扁扁的糖,只三十文就那么一小包,里头仅有七八块,仔细说来也是贵的,不过人家莫夫郎家在村中算是富户,郎中叔卖一株上好草药都得不少银钱,家里也是给涣哥儿吃惯了好东西的。
莫夫郎一笑,将糖包塞到涣哥儿手中:“还不谢谢你小承哥哥。”
涣哥儿美滋滋道:“谢谢小承哥哥。”
莫夫郎带着涣哥儿一走,罐罐倒腾着小短腿殷勤的帮哥哥搬运东西:“这是杏儿的药药!”
“哇,这是罐罐的小炉子!可以烤地豆咯!”
“好沉的食盒,好香好香~”
最后小娃拎着两包糕点仔细看了看,歪着头道:“哥哥,罐罐的酥酥糖呢?”
魏承正在将今儿带出去的银子放回小铜罐里,他回头笑道:“那两包糕点可是你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哇。”
罐罐眼睛亮了亮,又固执问道:“那罐罐的酥酥糖呢?”
“你不打开看一看?”
罐罐听话的打开看一眼,继续掌心向上,伸着小胖手:“可是,罐罐的酥酥糖呢?”
“你瞧那小梨糕,圆圆一个,外皮酥嫩,里头还有着甜梨馅,你要不先尝尝?”
“哥哥,你是不是没有给罐罐买酥酥糖呀?”
罐罐脸蛋肉肉绷紧,馋到擦口水:“罐罐也没有那么想吃,罐罐一点也不馋,一点也不羡慕小涣哥呢。”
可他嘴上那么说,眼眶却是委屈的红了。
魏承一见,赶紧掏出袖口藏着的糖包,笑道:“哎呀,怎么就要掉金豆豆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哥哥逗你呢,哥哥也给你买了。”
他原本是真没想给罐罐买,怕他吃甜吃多再坏了牙,可一想到都给涣哥儿带了,家中小娃定是会吃味闹他,便从如意酒楼出来后又跑去另一家铺子买了包小酥糖。
罐罐不让抱也不要糖,眼泪含眼圈的看着他:“哥哥是不是不喜爱罐罐了?”
魏承哭笑不得,抱着小娃哄道:“怎么会呢?好啦,好啦,哥哥就是想逗一逗你,你打开看看,是不是和涣哥儿的糖一样?”
“不是这样哄,不是这样的。”
罐罐哭哭啼啼戳着魏承的脸:“要像罐罐五岁的时候那样哄,不是六岁这样的哄。”
“好好好。”
魏承忙将他抱起来,一边在地上走一边笑道:“罐罐不哭,哥哥不该逗罐罐,咱们罐罐就是个小醋包。”
罐罐抽噎着抹眼泪:“罐,罐今年六岁,不是五岁的小汉子了,哥哥要用心一点哄,用心一点!”
魏承忍着笑意,抱着小娃哄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罐罐莫要哭了,好不好?等会儿小狼醒来见着你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小狼会着急的。”
一提到小狼会担心,罐罐听话的擦擦眼泪,瓮声瓮气的哼了声:“那哥哥以后还敢吗?”
“不敢不敢,哪里还敢欺负咱们罐罐?”
罐罐晃晃小短腿:“放罐罐下去,罐罐要去吃糖呢。”说着要下去,可两只小胖手紧紧环抱住哥哥的脖子。
魏承见状忙伸手打开油纸包,摸出一块灿黄的小酥糖送到罐罐嘴边:“让哥哥再哄哄罐罐,哥哥近来忙,有日子没抱着咱们罐罐了。”
“这是哥哥要抱抱的哟。”
罐罐腮帮含着糖,又偷偷亲了下魏承的侧脸。
雪白的小娃娃睫毛湿润,似乎把自个儿都逗笑了,捂着小嘴“嘿嘿”一声。
魏承也笑道:“就你会撒娇。”
兄弟俩“小吵一架”感情更为融洽了,罐罐就像是魏承的小尾巴,哥哥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魏承将鸡群和驴子喂好,又把从酒楼带回来的肉菜分别给小狼和墨珠儿倒上。
他趁着小狼还在睡觉又给小狼敷上新买的草药,这几种草药都是磨水捣烂之后再敷在患处,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贵重药材,重捣之后就变得黏稠不已,颜色黑乎乎一团,瞧不出原本草药的模样了。
魏承怕自个儿手重,就端着药碗让罐罐拿着帕子给小狼的伤口涂药。
罐罐小心极了,每涂一下草药就哄着小狼道:“痛痛飞走啦,杏儿好厉害哦,都没有掉金豆豆呢。”
小狼匍匐在地上低低嗷呜一声,没有睁眼,只是动了动尾巴,瞧那样子还是有些失力虚弱。
魏承也低声道:“人若是受那么重的伤定是都挺不过去,咱们家小狼已经很坚强很勇敢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涂完草药后,罐罐摸摸小狼的耳朵尖儿:“杏儿,睡醒要多吃饭饭呀。多吃饭饭病就好啦!”
“莫要担忧,那回春堂的王掌柜当着李家大少爷的面拍胸脯说这草药疗效极好,再过几日小狼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饭桌上一道醋溜菘菜肉片,一道蘑菇炖排骨,这两样菜魏承都做过,可味道却是比不得有着几十年好功夫的老灶人做的。
“哥哥呀。”
罐罐咬一口白馍,吃一口肉,笑的好乖好乖:“这个菜菜没有哥哥做的好吃哦。”
魏承尝一口菜,笑道:“也就你这样想了。”
“就是没有哥哥做的好吃。”
罐罐挑出一块菘菜片:“这个罐罐吃都不吃!”
“不能挑菘菜,冬日里也就菘菜能素一点了。”
魏承又给他夹回去:“你这夏日好些,给什么吃什么,这一到冬日倒是挑上菘菜了。”
他知道罐罐是真心讨厌萝卜,倒不是不吃菘菜,就只是小娃顽皮而已,往日里的菘菜饺子,菘菜肉包,罐罐吃得可香。
果然,听他这样说,罐罐将菘菜夹到嘴里,讨价还价道:“那吃一块菘菜,多吃一块糖糖,好吗?”
魏承笑道:“你就是将这盘菘菜都吃进肚中,每日也不得吃过三块。”
罐罐小肉手拍桌子,哼哼一声:“魏承,你不乖哦!”
魏承愣了下:“你叫我什么?”
罐罐噔得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敦敦跑到他跟前,伸着小手:“莫小气呀,哥哥抱抱罐罐,就原谅罐罐吧。”
倒是打小就会替旁人消气了。
魏承笑得不轻,将小娃抱起来,又拿过他的饭碗,这孩子是越大越不好好吃饭了。
“张嘴,吃菘菜。”
罐罐这回是真乖了,晃着小腿嗷呜一口咬掉菘菜片,倒也不提多吃酥糖的事了。
魏承想起什么,先是将与李家的合作的事情和罐罐说过,又道:“哥哥今日见了那大掌柜,他原本也想像李家这样与我们合着发财,不过却被李家抢先一步,再过两日如意酒楼的人会自个儿来取鸡蛋,如今定下每隔五日取一百枚鸡蛋,不管旁的鸡蛋怎么涨,咱们都要比他们贵上一到二文,以后咱们就不用在镇上吆喝来吆喝去卖鸡蛋了。”
每隔五日取百枚,那一个月便要取六百枚鸡蛋,只算鸡蛋一枚十文,那他们每月也有近六两银子的收益,再算上李家给的银子,他们从现在开始到开春,每月都能有十多两银子进账!
罐罐打个小哈欠:“那小巷子里的婆婆怎么办呀?”
魏承道:“若是哪日天好有空,咱们过去走一趟,一次两次就成,这天越来越冷,倒是不至于为了那几十文钱跑恁老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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