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母鸡许是熟悉新窝再加上粮食的关系,换了圈几天只下了一两个蛋, 今儿终于又有动静了。
他拿着蛋仔细看了看, 发现与旁的蛋没什么不同,似乎只是大点?昨儿喂的鸡粮中除了新鲜的小鱼小虾、鸡草粗粮、一点不太舍得的苞谷面、催蛋养肛的草药还有鲜红的辣椒。
自古以来从来没听说给鸡喂辣椒的, 魏承想给鸡喂辣椒也是灵机一动, 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
这几只小母鸡他喂养到这么大废了不少功夫, 若是给鸡辣死辣病可得不偿失。
思前想后, 他拌鸡粮前先给落单小母鸡丢了两小块辣椒,眼睁睁看着小母鸡将辣椒块三两下啄进肚里, 蹲守圈外观察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不适,他便大着胆子将几个干辣椒剁的极碎,一股脑拌进了鸡粮中。
捡完单辟出来的母鸡下得鸡蛋, 剩下的几只母鸡圈里还有五个蛋。
他一堆抱着到柴房里,先将六个鸡蛋洗净放进锅中,然后起锅烧水开始煮蛋,另一口锅往里头倒入昨儿泡好的苞米碴、小饭豆、红枣,这三样凑在一处就是村人常爱喝的“水饭”碴粥, 顶饱又好喝。
煮着蛋的功夫,他也没闲着便将普通鸡草和苜蓿分别喂给小母鸡和鸡群, 又从井里挑上水打算给菜地浇一遍。
菜地的新长出来的草昨日傍晚他和罐罐拔完了, 见着天黑怕浇不匀再涝了地,所以就打算起早浇。
茄瓜地、豇豆地垄不多倒是没费多少力气,二十来垄不短的葱地可是让魏承累的有些直不起腰。
今儿是不用练石锁了。
天色泛亮时,魏承终于从地这头走到最南头,眼下就剩下三四垄地了。
“哥哥!”
魏承拎着水桶回头, 惊道:“罐罐,你怎么醒了?”
罐罐头发乱糟糟的,小脸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红痕,身上的小衫也穿得不齐整,小娃一边揉眼一边道:“哥哥,怎么不叫罐罐呢。”
昨儿说好早上一起浇水。
罐罐气呼呼的跑过来,要去抢魏承手中的水桶:“罐罐帮哥哥浇水!”
然而小娃拎一下没拎动,还差点摔个屁蹲儿。
“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菜地每隔六七天浅浅浇些水,哪里用得上罐罐这个娃娃。
魏承望了圈,笑道:“这水桶沉呢,你去井边拿葫芦瓢来舀水。”
罐罐乖乖道:“好!”
有着罐罐帮忙,剩下的几垄地很快也浇完了。
兄弟俩回屋头洗漱一番就来吃饭,碟子里摆着六个蛋,独有一个蛋比旁的蛋大些,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喂了草药和辣椒的鸡蛋。
墨珠儿闻着饭味也馋了,在桌子底下喵喵叫着打转,黑狼也难得一大清早没上山捕猎,今儿也聚在家中,时不时还偷偷呲牙凶一下墨珠儿。
墨珠儿胆子倒是大,颤着带珍珠的毛尾巴竟还敢还嘴。
魏承见状忙给这俩玩意儿分开,又给它们食盆里添了碴粥让它们先吃。
黑狼是他们家功臣,向来是要一个狼吃一个鸡蛋的,而墨珠儿太小只摊上半个,剩下半个进了罐罐的肚子。
“哥哥,这是那只小母鸡新下的蛋蛋吗?”
罐罐咽下鸡蛋后举着大鸡蛋,像是发现了什么道:“比这几个鸡蛋大噢!”
魏承刚喂完狼和猫,一边擦手一边道:“你扒壳看看。”
罐罐拿着鸡蛋磕了磕,小手仔细的扒着壳,因着是新下的蛋就算再小心翼翼也将鸡蛋扒得有些零碎,而罐罐只好一边扒一边啃掉壳上的蛋青,一点也不浪费,魏承随着罐罐的动作凑上前去,紧紧盯着那即将掰开的鸡蛋。
鸡蛋黄露出来了,颜色却没什么变化。
魏承稍稍皱眉。
罐罐歪歪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点点香。”
“香?”
魏承拿过鸡蛋深深一闻,又咬了口鸡蛋,脸上露出点笑:“是比寻常鸡蛋香些,也没那么重的土腥味。”
他咀嚼两下,点头道:“想来是这些天喂草药的关系。”
“鸡蛋黄没有变色也不用愁,昨儿才喂的辣椒,也不能今儿下蛋就有了成效,怎么也得喂上七八天来。”
鸡蛋里头的香味也是这一日一日积攒下来的,那么蛋黄颜色也不能喂了一天就变色。
魏承安慰好自个儿,将那鸡蛋送到罐罐碗里:“罐罐吃。”
“一起吃!”
罐罐举着筷子将鸡蛋分成两半,扎着另一半送到魏承嘴巴:“哥哥,张嘴!”
魏承见状笑着咬掉鸡蛋。
两种鸡蛋比对着吃是真能吃出各种滋味不同来。
有了这样的进展,魏承也就开始琢磨着要把旁的鸡蛋也喂上草药和辣椒了,自然辣椒不能贪多,要慢慢来。
临走前他们将后院网兜上晾晒小鱼小虾翻了个面,等会儿太阳大起来还能晒烤均匀些,做完这些活计便带着黑狼往镇上走。
半路上还遇上赶着牛车的李家三郎,板车上坐着不少李家人,秋哥儿见着驴板车上威风站着的“黑狗”,有点打怵:“罐罐,你俩这怎么把杏儿也带去镇上啊?”
这“黑狗”一日比一日大,虽说从不在村里闲逛,可有时他们上山打草总能看到这“黑狗”一闪而过的影子,瞧着还有几分吓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狼!
罐罐摸着杏儿的头,高兴道:“带着杏儿交朋友!”
秋哥儿没听明白,魏承便解释两句,笑道:“杏儿乖巧,不爱乱跑不会咬人,就算带去镇上也不会出乱子。”
“镇上人多,别丢了就成。”
李三郎笑道:“哎,后儿可就是祭月节,你兄弟俩可买月团了?”
“没呢,想着到时下学去买些。”
要买的不止是月团团还有给两位师傅的礼,镇上李家,村里李家要各算上一份,孙县令那头多少也得表示一番,这一到年节这东西可有得备呢。
里正娘子笑道:“甭买太多月团,那玩意我会做呢,不必镇上卖的差,婶子今儿去买料,这做好就给你们送去!”
又看向罐罐:“娃娃你吃不吃?吃几块?”
一听到吃的罐罐眼睛一亮,小手捂着小嘴笑:“吃两块!”
“哥哥一块,罐罐一块!”
“哎呦,听听,倒是不贪!”里正娘子笑道。
这么说一会儿话就到了镇上,李家一大家子要去镇上买东西,魏承便带着罐罐去震金镖局。
他们还没到大门口就听着里头传来一声声急躁的犬吠。
瞧着不止一只。
魏承听着动静不太对啊,问罐罐:“骏儿家的真是狼?”
罐罐呲牙小白笑:“是呀!”
说着迫不及待去敲门:“罐罐来啦!师兄开门呀!”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二师兄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黑狗”,急道:“罐罐,你还真将你家狗带来了?快快,带走,带走,里头两只狗已经打起来了!”
他话音刚落,腿边的黑狼猛地蹿进门里,几人紧忙追上去,就见着本来在墙角缠咬在一起的两只狼青忽然匍匐在地,连咬都不敢咬,夹着尾巴哼唧哼唧叫着。
而那只忽然闯入的“黑狗”只是闲庭信步绕着他们嗅闻,那双竖着的兽眸像是在打量着口粮。
二师兄扔下手里的棍子:“这……”
小梁娃几个汉子跳着欢呼起来:“哈哈哈,骏儿你还偷偷带了两只狗,这下傻了吧!”
骏儿脸色一红,指着杏儿问罐罐:“你,你家这是什么狗!怎么,怎么比我的大狼青都厉害!”
罐罐挠挠头:“杏儿也是……”
“我们家也是狼犬。”
魏承怎么还看不明白这场“乌龙”,忙道:“杏儿过来。”
长成的狼青犬贵着呢,若是真把这两只狗咬死,怕不是还要赔钱。
黑狼听话的往回走却不料骏儿不服,偷偷拿起二师兄丢下的棍子就朝黑狼打去,察觉要被偷袭的“黑狼”猛地往前一扑,骏儿带着手里棍子一道往后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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