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一起就是三十一两三百文。
魏承想了想道:“咱们将这三十两放在罐里不动,留着二十两明年开春买田,剩下的十两我们留着过年和开春买些鸡苗来养。”
“还剩下的一两三百文,我们现在还差一张棉被,再买些油回来,暂时也就不缺什么了。”
罐罐点头,又想起什么道:“哥哥还要学,算盘。”
“这个是要学,不然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我还要慢慢的数,耽误时间不说若是别人给咱们算错了钱咱们也找不回来了。”魏承道:“只是眼看着要过年了,等过完年我再去找郎中叔吧。”
罐罐打个哈欠,手背揉揉眼睛:“哥哥,罐罐困了。”
“睡吧,今儿早起的太早了。”
魏承给罐罐铺好被子,将外衣给他脱下,只剩下雪白的里衣,拍拍他圆润的小背:“睡吧,罐罐。”
罐罐雪白的小脸卷翘睫毛垂下扬起,小手指着火墙,困到极点似又有话说:“哥哥,别忘了叫罐罐醒来,吃烧鸡。”
魏承笑得不轻:“忘不了,睡吧,睡醒了就让你吃。”
“要不,还是现在吃吧。”
罐罐闭着眼睛,吸溜口水。
魏承正琢磨着怎么让罐罐一边睡觉一边吃鸡腿,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细小的呼噜声。
看来是真的困了。
魏承将被子给他掖好,就开始悄声拾掇东西了。
火炕里的柴火不够多,他又去外面劈了些柴,草屋后堆着些他这些天捡来的树杈,眼下有了斧头做起活来也方便很多,砍了足够这两日烧的柴他就停了手。
抱回来一捆细柴送进火炕里,没一会儿屋子的就更热乎了些,小炕上熟睡的罐罐都开始踢被子了。
魏承将李家给的菜装进他们自己的盘子,又用烧热的雪水仔细将人家的食盒洗过,待过两日李家人少些,他好把这些送还回去。
天微微泛黑的时候,罐罐做噩梦惊醒了,醒来第一件事是揉着眼睛喊哥哥,喊了半天没人应,就有些着急,他慢腾腾的从火炕上挪下来,虽说腿不够长可试着挪的次数多了,也找到了诀窍不会再挂在炕沿边了,他也不顾自己没有穿棉衣踩上鞋子就想往外跑,手刚碰到草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魏承看到罐罐吓了一跳,连忙将门关上,生怕刮进来的风冲撞还浑身热汗的罐罐。
他放下手里的柴火,将小娃抱着往屋里走:“怎么下来了?”
罐罐眼睛红红的:“没有,没有看到哥哥。”
“我瞧着这两日许是有雪,就去多捡了些柴回来,若是雪又下大了柴就不好捡了。”
魏承摸摸小孩的额头,见不热也放了心,他道:“饭好了,要不要吃饭?”
“哥哥。”
罐罐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道:“罐罐害怕。”
魏承有些紧张:“怎么了?”
罐罐道:“罐罐做了,不好的梦。”
“梦到了什么?”
“记不得了。”罐罐抱着魏承更紧了些:“哥哥,不要离罐罐,太远。”
“莫怕,有哥哥在呢。”
魏承摸摸他的头:“来,咱们吃饭。”
李家给的菜魏承没有全都热上,只热了一道五花肉炖黑蘑,今儿中午罐罐很喜欢吃滑腻可口的蘑菇,倒是肉吃得少些,又将烧鸡一点点撕开,撕出一个完整的鸡腿递给罐罐:“鸡腿,尝尝。”
金黄鲜亮的鸡皮味道焦香,冒着细细的油珠也不觉得腻,腿肉入了各种香料的味道,吃起来香酥软烂。
罐罐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口,咀嚼两下咽了下去,眼睛亮了亮:“好吃。”
魏承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擦他嘴角上的油珠:“吃吧,多吃些,你可还记得捡你那天,哥哥和你说过的鸡腿,就是这样的好滋味。”
那时候只有魏家得宠的孩子能吃上的鸡腿,现在他和罐罐也能吃上了,而且还是一整只,他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和谁谄媚也不用看谁眼色。
罐罐抓起另一个鸡腿送到魏承嘴边:“哥哥,吃。”
两个小孩吃掉半只鸡,又吃掉一碗五花肉炖黑蘑,吃到最后都有些撑。
罐罐吃饱了就想躺,魏承硬把小孩扯了起来,又把崽儿狼丢在他怀里:“莫躺,起来动动,不然胃不舒服。”
他收拾碗筷时回头一看,那崽儿狼嗅着罐罐的小脸,罐罐都没有力气告状了,只皱皱小脸凶崽儿狼,可崽儿狼以为罐罐和他玩,又去用头蹭罐罐的脸。
没一会儿两个幼崽又玩了起来。
晚上休息前,罐罐还有些不舒服,魏承就轻轻揉了揉圆润的小肚皮,直到小孩睡着了才停手。
无论是肉还是蜜饯,罐罐想吃魏承就给,只因他们穷了这么久,小孩难得想吃什么他怎忍心不给?他也就算了,罐罐还是太小,看来以后吃东西也要控制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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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不见雪影,山路上有两人猫着身子在林中蹿着。
苟三石扯住大步流星往前头的走的魏三年:“你确定你那个魏承手里真有银子?”
魏三年冷冷道:“今儿李三郎成婚我看见魏承背着个背篓去找里正娘子,有人偷偷跟着去了,透着门缝看到魏承拿出两小坛子好酒!”
“魏承那小子不是装阔气的人,他手里定是有了两个!”魏三年道:“我听人说他是典当了他爹给他打的长命锁,那锁子我见过,不过也就四五百文,魏承那身棉衣还有那崽子的棉衣棉鞋,没有个几两说不上来……”
苟三石悄声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小子悄么声的发财了?”
“这小子早不富晚不富,偏生离开我魏家才富,我倒是觉得许是我大哥生前在山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猎户赚得多,当年魏大年正是凭借那一身本事将魏家撑起来的……
“你约莫能有多少两?”苟三石有些意动,可还是有些不想冒险。
杀人抢劫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没有十两也有八两!”魏三年自己也摸不准,他想偷钱是假,报复是真,自从他伤了腰后,他就恨上了魏承和那个崽子,这一个月来他们三房的家底都花出去一半,他的病还是治不了,镇上几个药堂都跑遍了,都说那次针灸摔倒伤了根本。看着刘氏见天的指桑骂槐,魏三年怄得要死,他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打着魏承就闪了腰?他以前又不是没打过魏承,怎能闪了一次腰就彻底不能人道?他不好过,那两个崽子也甭想好过!
苟三石心动了:“若是事成……”
“你可分多些。”
魏三年怕苟三石怀疑,只道:“今晚村中汉子都去李家喝酒,就算两个小孩嚷开了谁又能救他们?如果再迟疑下去,怕是再有机会下手就难了!”
苟三石一想到他在镇上抗包的银钱都挥霍在赌坊和青馆,婆娘孩子还等着他当月钱买肉过年,若是没有钱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家中几房也坐等着看他热闹,再说十多两白银也实在吸引人,于是一锤拳,道:“干了,走!”
俩人蒙了面,腰间别着把刀刃,没走山路而是从林中乱窜,若是事发也少了些麻烦。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草屋前。
苟三石从袖口里拿出准备好的迷药,手刚搭在门上就发现门竟然没拴,他也没有多想,想来两个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到竟然连门都不栓,他轻轻朝门里吹了口烟气,约莫时间到了,他给魏三年一个手势,魏三年会意,先行拿着刀进了屋。
屋中太黑,瞧不清哪儿是哪儿,苟三石正划着火匣子欲先去找银子,只能唰唰两声挥刀声,他惊疑的看向魏三年的方向:“你,你这就杀,杀了他们……”
魏三年没有说话。
苟三石抖着拿着火匣子的手往前一照,当即一愣:“人,人呢!”
魏三年攥紧双拳,比苟三石还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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