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什么也看不到,嗓音颤了颤:“你的伤,是不是很重?”
于怀鹤包扎的动作顿了顿,手中还拽着绷带,似乎没忍住捏了下归雪间的耳朵:“不重。你一直在保护我。”
归雪间不是很信。
如果不重,怎么会不让自己看?
等待的时间漫长无比,归雪间想问的很多,又怕打扰于怀鹤,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问:“包扎好了吗?”
于怀鹤“嗯”了一声,拉下暂时充当眼罩用途的发带。
归雪间睁开了眼,重获光明。
他立刻看向身旁的人。
大约是才上完药的缘故,于怀鹤裸着上半身。不久前留下的伤口从肩胛横贯至腰腹,被绷带包裹住了,露出剩下一半的身躯。
于怀鹤微微弓着上半身,平时穿着宽大的衣服不很明显,现在能看到他肩背处的肌肉分明,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绷带上没有血迹,伤口似乎不再流血了。于怀鹤受伤后失血过多,路上吞了几枚丹药,现在的脸色好多了。
归雪间仍觉得很疼。
他伸出手,怕碰到于怀鹤的伤口,只敢沿着绷带的边缘,一点一点触碰于怀鹤的身体。
指腹很软,慢吞吞地划过于怀鹤的皮肤,轻的不会留下一点涟漪。
于怀鹤似乎波澜不惊,任由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归雪间的手腕被圈住了,动弹不得。
他以为于怀鹤抓住自己的手后会推开,但是在几不可察的停顿过后,于怀鹤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归雪间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着这个人的胸膛。
归雪间猝然抬起头。
于怀鹤眼眸漆黑,不像过往的那种冷淡深沉,是锋芒毕露、近乎刺眼的明亮。
创造自己的剑法时,得到九洲大比的魁首时,归雪间曾见过于怀鹤这样的眼神,但现在要强烈的多,也危险的多。
于怀鹤的欲望是很少,但不代表很低。十四岁时可以抛下一切学棋,只要他真的想。
无论是剑,还是棋,这些都比不上于怀鹤在归雪间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他很小心地保护着归雪间,连一道划痕都放在心上。
在推开和紧握之间,他可能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此时此刻的于怀鹤不想再忍耐了。
他的眼眸是不加遮掩的情欲。
归雪间被于怀鹤压着,晕头转向地倒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又被堵住。
两人靠得太近了,连睫毛都是交错着在一起的,归雪间能感受到于怀鹤的喘息。
吻的好深,归雪间有些眩晕。
明明没有乱动,归雪间的衣服还是散乱开来。
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绷带,就这样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于怀鹤的视线中。
于怀鹤的掌心略带薄茧,很随意地划过归雪间的每一寸皮肤。
从这个角度看,于怀鹤的喉结很明显,上下轻轻滑动,不知为何,归雪间避开了眼。
于怀鹤的体温很低,剑一般的冷,似乎不可被温暖,但也会因为归雪间而变热。
然后,归雪间的脸又被于怀鹤捧住,不得不抬起眼。
于怀鹤的眼神认真,嗓音是哑的:“可以么?”
是比拥抱,握手,接吻更加亲密的事,上次天雷来临后所做的事只是一个开端。
过度紧张下,归雪间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着:“你不是受伤了?”
于怀鹤淡淡道:“不疼,你别乱动。”
什么啊……归雪间瞪圆了眼,他本来就不敢乱动,连喘不上气都不敢推于怀鹤,怕碰到这个人的伤口。
于怀鹤凝视着归雪间,似乎在等待一个确切的答案。
归雪间不能再和于怀鹤对视了,他的脸太烫了,偏过头,含混地点了灯:“……都可以。”
于怀鹤想做什么都可以,归雪间知道的,不知道的,在他承受范围内或外,答案是都可以。
幔帐落下,在这个狭小的、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一切都是昏暗的。归雪间的衣服被一层一层地剥开,褪去,散漫地落在床沿边。
于怀鹤吮吸着归雪间的身体,在雪白的、毫无瑕疵的皮肤上落下很多痕迹。
归雪间的反应很纯真,反抗很微弱——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自己的本能,处于将要融化的边缘了。
恍惚间,归雪间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发生了好多事。
当时是为了逃命,但是外人似乎都认定他们是私奔了。
私奔是要做道侣的。
嘴唇被咬了一下,不疼,归雪间回过神。
于怀鹤捞起归雪间的长发,漫不经心地问:“在想什么?”
归雪间:“。”
龙傲天果然是假装的,表面上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推拒,自顾自做想做的事,实际上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连一瞬的失神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归雪间将手臂横在眼前,有点逃避的意思:“我在想,那时候离开白家,祭典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是私奔。”
于怀鹤:“哦。”
又勾唇笑了:“那时你才十七岁,年纪太小了。”
所以那时是未婚道侣。
现在十九岁了。
在修仙界,这样的年纪还是小了点。但他们之间的婚约已经有十九了,好像也不早了。
于怀鹤的吻逐渐向下,压着归雪间的腿根。
他张开手掌,微微用力,雪白细腻的皮肉从指缝中溢出来,有一种青涩又情色的意味。
疼痛,愉快,所有前所未有、超过认知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归雪间的身体好像负担不了,濒临崩溃,忽然眼前一黑。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归雪间整个人像是被剖开,和于怀鹤之间再也没有阻隔,真正地贴合在一起,他向于怀鹤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
“于怀鹤。于怀鹤。”
归雪间的嗓音颤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不停地叫这个人的名字。
于怀鹤用吻,用别的来回应。
归雪间的视线模糊,反应慢了很多,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于怀鹤捞起自己绷紧到极致的小腿。
于怀鹤受的伤不就在腰腹吗?
归雪间又不敢动,怕不小心碰到这个人的伤口,只好像一个玩偶一样任由于怀鹤的摆弄。
幔帐轻轻摇曳,烛火一直亮着,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归雪间湿透了,最开始是体温升高的薄汗,然后是泪水。
他的气息,声音,皮肤,每一处都留有于怀鹤的痕迹。
最后,归雪间沉溺在于怀鹤的怀抱里,昏迷了过去,他的呼吸很热,眼底湿漉漉的,全遗留在了于怀鹤的身体上。
不知白天黑夜,归雪间醒过一次,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他翻身时被拽疼了,睁开眼,模模糊糊地发现于怀鹤没睡,正看着自己。
于怀鹤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归雪间,那样长久的,沉默的,好像不想错过归雪间任何一个呼吸的片段。
归雪间的嗓子哑到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气音:“怎么不睡?”
于怀鹤的欲望得到了满足,眼神却更加直白,比过往的每一刻都要危险,语气却很平静,是温柔的:“在看你。”
……这人不是伤患吗?
归雪间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沉重过,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勾着于怀鹤的脖颈,贴了贴对方温热的嘴唇:“太亮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于怀鹤低低地应了一声,熄灭了烛火。
周围陷入黑暗,归雪间什么都没想,脸埋在于怀鹤的颈窝,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昏睡过去。
第121章 贿赂
归雪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太累了,筋疲力尽,睡得昏天暗地。
睁开眼时,幔帐还是像昨天那样垂着,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归雪间的理智缓慢回笼,他意识到一个事实,自己整个人正蜷缩在于怀鹤的怀里。
他屏住呼吸,像是在发呆,不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而是需要适应的时间。
于怀鹤甚至没有坐起来,好像也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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