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下性子询问:“什么意思?”
“在我之前,您还去了一个人的房间,他是不是这样告诉您,七号房间的客人偷走了他本该给您的诗作,您应当向他去索要。”
公爵沉下了眼眸:“没错,你怎么知道?”
池殊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愤懑的情绪:
“就是他,您刚拜访的那位客人,他伪装诗人身份,欺骗管家,又欺骗了您,还试图将偷窃的罪责污蔑于我,就因为之前我与他有一些小小的过节……我一直都想亲自告诉您这件事,但直到今夜才有机会见您一面。”
闻言,男人的面容愈发阴沉:“是吗,那他为什么要伪装诗人呢?”
“先生,您有所不知。”
青年微微撇过了头,面上恰当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他有一个孪生哥哥,那位才是收到您邀请函的真正诗人,而在他听说了这件事后,便暗中谋划,残忍地毒害了哥哥,冒名顶替,因为他听说您的城堡里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他想偷走它们独吞,而后远走高飞。”
“这件事是我意外撞见,但因为没有证据,我无法对他进行指控,只能一直痛苦地藏在心中。我只希望公爵您能相信我的话,揭穿那个骗子的真面目。”
直播间。
【?】
【???】
【主播你别太离谱】
【不存在的哥哥增加了XD】
【突然感觉主播茶香四溢】
【到底谁是骗子啊哈哈哈哈】
【为什么突然感觉公爵好像温和了很多,主播用道具了?】
【对方:啊?什么哥哥,我不造啊】
【笑死,对面现在已经以为自己稳了,还不知道刚被主播扔了个大锅】
……
池殊趁热打铁,又加了一剂猛药:“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谎,您去问一问他,自然能得到答案,我愿意和他当面对峙。”
他说得信誓旦旦,神色诚恳,公爵深深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
“那你现在就和我过去吧。”
“乐意之至,只是先生……”
他的面上适当露出犹豫的神色:“走廊里游荡的那些东西……”
公爵冷声:“没关系,你只要跟着我走,它们就不会过来。”
池殊瞬间露出了一个微笑:“您能相信我的话,还愿意保护我,我深感荣幸。”
公爵灰蓝色的眼珠里闪过愤怒的光:“我痛恨一切进行欺骗的人,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在,才造成了世间许多的不幸。”
他看向池殊,目光柔和了几分:“如果人们都能像你一样,看到丑恶的事就主动站出来,或许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与憎恨。”
池殊点点头:“我也认同您的观点,这世界上为什么不能少一些欺骗,多一些纯粹呢?人心果然还是太复杂了。”
直播间飘过一片省略号。
【……这人好欠】
【太欠了】
【主播有本事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主播没有良心】
【主播:虽然我骗了你,但我只是纯粹地骗你而已:)】
【突然想看公爵得知真相后的模样】
【那主播绝对会死得很惨】
【你就继续演吧,总有车祸的一天】
……
第32章
另一边, 束学察点亮了房间内所有的烛火,有些坐立不安。
他欺骗了那只鬼,说“东西”被七号房间的客人拿走, 而后对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许巍告诉他, 公爵还会再会来一次,那时他只需要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模样, 告诉他东西放在了哪, 就可以安全度过今晚。
但不知为什么, 他的内心仍有着隐约的不安,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气球一样缓慢地膨胀, 只需轻轻一戳, 就会立刻破裂。
可能是那只鬼给他的压迫感过于强烈,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 都会恐惧地颤抖。
他或许不应该答应许巍的。
但许巍可是天启的中层成员,如果惹火了他, 对方回去后很可能会给自己小鞋穿,一旦失去组织的庇佑, 他在游戏里就几乎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他别无选择。
突然间, 手边的烛火颤动了一下。
束学察立刻如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 冷汗自他的额头涔涔而下, 他将后背紧紧贴上冰冷的墙壁,仿佛能借此给自己些许虚假的慰藉。
束学察用颤抖的手打开直播间,惨白着脸, 试图从弹幕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也许因为现在是夜晚,他的直播间无比冷清,只有寥寥几条弹幕滑过,还是一贯的带着恶意的嘲讽口气。
【鬼都没出现,主播怎么吓这么惨啊】
【跪下来求饶的话,我们说不定会给你点线索哦】
【猜猜它在哪】
【主播加油,别死太早】
【嘻嘻嘻】
【快来了,主播小心哦】
……
束学察捏着汗湿的掌心,慌乱的视线反复扫过房间内沉默的家具,以确认它们没有在移动。
一片死寂。
过了数分钟,胸腔下剧烈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来,就在束学察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疑神疑鬼之时,猛然间,他看到身前多出的两道影子。
那一瞬间,恐惧席卷他的全身,束学察几乎难以站稳,他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失控的尖叫破出喉咙。
那只鬼正静立在他的身前。
漆黑、高大的身影完全笼住了他,灰蓝色的眼眸幽深得犹如一滩死水,霎时间,席卷全身的冷意令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战栗。束学察瞳孔收缩,想要后退,但脊背已经贴上了冷硬的墙壁。
更诡异的,是一个他熟悉的人正站在鬼的身旁。
青年身形修长,鸦发如墨,他肤色极白,俊美的五官蒙上阴翳,显出一种森冷的气质,与公爵站在一道,竟无分毫违和感。
束学察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回事。
难道他的谎言被拆穿了?
还是池殊也变成鬼了?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应该怎么办?
池殊在这时主动开口了:“公爵,毕竟这事是我告诉您的,就让我来问吧。”
男人微微点了下头。
望着这一幕,束学察的眼中闪过茫然。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束学察的直播间内。
【?问什么?】
【我咋没看懂呢?】
【公爵旁的那个人到底是鬼还是玩家?】
【玩家吧,我记得这张脸】
【等等,玩家什么时候能和副本npc站在同一战线了?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面的,指路10130365主播间,看那位主播三十分钟前回放就能了解一切】
【刚从那里过来,只能说那位主播骗鬼段位太高了,逆风翻盘】
【纯路人,但已经被那位的操作惊到了,好像还是个新人】
……
于是,在短暂的数分钟里,池殊的直播间中又涌入了不少不明所以的观众。
他视线投向束学察,缓缓道:“你把‘诗作’藏进了我的房间,污蔑我偷走了它,还试图欺瞒公爵,对吗?”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冰冷的压迫感,而更恐怖的,是来自他身旁男人那阴森恶意的视线,如有实质地穿透他的身体,令他毛骨悚然。
束学察本就心虚,被这么一问,更是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空白的大脑只闪过一个念头。
被发现了。
他完了。
许巍害死了他。
他浑身战栗:“不是我!是许巍,许巍指示我做的!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听他做事,不要杀我——!”
束学察面孔煞白,尾音几乎变了调。
公爵的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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