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复合两个字在他的舌尖滚了滚,又被他狠狠咬碎,化作一声冷笑。
直播间:【……】
【我以为你是想好心帮忙,没想你只是把水搅得更混,然后在旁边看乐子。】
白昭:“我凭什么信你,你有证据吗?”
路宴久不紧不慢:“有啊,就在外面,你直接问人家不就好了。”
白昭盯了他几秒,一把松开对他的桎梏,转身甩开了隔间的门。
路宴久:哦豁。
他相信以池殊的反应,会理解他想要干什么的。
虽然中间肯定会有一些曲折就是了。
休息室内的池殊还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折腾手上纱布的蝴蝶结,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一个“池殊前女友”的帽子。
从解绫花口中,他得知了列车到达下一站的时间是今晚二十三点,还有十二个小时,足够他先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刚打算动身出发,便见白昭和路宴久一前一后地朝他走来,前者神情微妙,后者则……笑得有些让人害怕。
池殊的心头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白昭扫了眼他手上的纱布:“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池殊点点头,路被堵住,他只能站在原地,试探道:“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白昭淡淡道。
“在那时候,你跟路宴久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一边缓缓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那人眨了下眼,像是在紧张。
心微微一沉。
“你跟池殊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双沉黑阴冷的眸子仿佛要将他给穿透,池殊瞥了一眼站在对方背后的路宴久,后者跟得干眼症似地疯狂冲他眨眼示意,无声对他做着口型。
……钱?
钱什么?
池殊在心底思索。
看起来,白昭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在他昏迷的时间里逼问路宴久,路宴久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白昭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所以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为了防止白昭怀疑,池殊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收回,揣测着对方的神情,吐出了那个万金油答案:
“你都知道了?……我只是怕被误会,所以一开始没有把真实身份告诉你们。我瞒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直播间:【完辣!主播你这话更让人误会了!】
白昭手指一指背后神情无辜的路宴久:“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池殊的大脑开始疯狂思索。
……钱?前?到底是qian什么?能让白昭露出这种表情?
前队友?金钱关系?前对手?前追求者?前列腺……
嘶,跑题了。
白昭还在盯着他,像要往他的脸上戳出两个窟窿,池殊:……
你倒是告诉我他到底说了什么啊。
白昭微微眯眼。
太不寻常了。
那人目光闪躲,竟然少有的露出紧张的神色,就因为提到了那个叫池殊的人。
果然,路宴久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路宴久告诉你了,那他就跟你说了我的身份,你知道了的话,我也不好瞒你,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跟池殊确实有关系,但又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池殊一边扯着废话文学,一边试图想出合理的说辞,忽然,福至心灵。
他深吸一口气,正色看向对方:“白昭,只要你接受,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我们之间的关系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池殊就出现裂痕,不管过去怎样,他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余光往旁边瞥了瞥,看到路宴久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松了口气。
几秒诡异的沉默后,白昭一扬唇,发出一声低笑:“是吗?”
“你来这个副本,也是为了他?”
池殊:“是啊。”
不然呢,这不就是追杀他的狩猎本吗?
“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当然是想杀我了。”
不管怎样,池殊打算先跟自己撇清关系再说。
白昭皱了皱眉,像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那你呢,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池殊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决定回答得谨慎一点。
他一字一句,口吻真诚:“过去我跟他确实有关系,但我已经决心要跟他撇清了,我不能被这段关系束缚,现在我全心全意想得都是你。”
们这些队友。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昭直接打断:“所以你到底喜欢他哪里?”
池殊:……?
???
我喜欢我自己?
等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他们刚才的聊天内容是在同一频道上吗?
【主播才意识到不对劲吗?】
【跨频聊天,脑电波还全对上了。】
【全程从头笑到尾。】
【致命断句。主播刚刚还用的是那么真诚的眼神与口气,我都要沦陷了。】
【不娶何撩啊,池池你这个芳心纵火犯,我已经开始期待白哥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
大脑一秒的宕机后,池殊磨了磨后槽牙,视线扫向那位始作俑者。
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到底说的是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很好,你就等着被拖下水吧。
池殊感觉情绪开始失控,但他也懒得管了,低笑一声:“哦,是路宴久跟你说,我是池殊的……前女友?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
白昭瞥向背后的人,路宴久眉梢一挑,对上池殊的视线,隐隐感觉自己要危险了。
“看来是没有了,”池殊道,“也对,毕竟这种事,是不好跟别人讲的,你说是吧?”
路宴久:……?
白昭冷声追问:“是什么?”
池殊的脸上适时露出犹豫:“可是我怕……”
“我在,他不敢对你动手。”
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池殊微微一笑:
“白昭,你以为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因为他以前追求过我,但被我拒绝了好几次,即使我跟池殊分手了,我也没答应他。他在那时候推我下去,就是因为他得不到我,因爱生恨,但我掉下去后他又后悔了,紧接着也跳了下来。”
他的语气情真意切,难辨真假,最后一字落下后,空气中只余震耳欲聋的死寂。
直播间:【……】
三个男人一台戏啊。
哦,还有一个没出场的。
路宴久眼皮跳了又跳,想要说什么,自知理亏,但又想着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帮池殊隐瞒身份,无力辩解道:“你不要乱说……”
池殊冷笑。
乱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之前跟白昭说了些什么?
他刚想呛回去,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就像情绪濒临至某个设定好的点,再难控制,决堤而出。
等一下,不要在这种时候——
路宴久:“白昭,我跟他不是想的那样,你相信我,我们……”
他忽然住了嘴。
白昭也愣住了。
在他们的身前,池殊的眼圈悄无声息泛了红,长睫湿漉,眼尾低垂,一滴又一滴眼泪从他眨动的眼睑掉了下来,明明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哭声,却显得格外脆弱与委屈。
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没掉一滴眼泪的人,此刻竟然哭得一塌糊涂。
白昭:果然那个池殊和路宴久没一个好东西。
路宴久:嘶,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直播间:【……快录下来!】
池殊也很绝望。
他想求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显然没有效果,于是他在心底把造成这一切的生衍又骂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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