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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池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被余渊拉入那个空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也没有做噩梦,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池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送回来的,看来自己确实是睡着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青年的眸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估计是太累了吧。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池殊又躺了一会儿,慢吞吞坐起身来,打开虚拟终端,现在是十一点二十。
与此同时撞入视野的,还有一连串的消息。
分别来自薛琅和陈延。
【薛琅:那个,有关我身份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薛琅:沈锦熙跟我说了,你们见过面了。】
【薛琅:[挠头.jpg]】
【薛琅:先说声抱歉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顿饭吧。】
【薛琅:时间地点你定好了,我随时都有空。】
【陈延:我这里出了点意外,现在才解决,抱歉,没能及时找你。】
【陈延:你现在在哪?】
【陈延: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总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见一面。】
【陈延:你有空吗?】
【陈延:方便的话,我可以过来找你。】
看完之后,池殊:……
这两人是约好了吗?
还有,这一个两个的,全是谜语人?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打开地图,想了想,在自己定位的周围圈了一个地点,把坐标给两人一起发了过去,附带一条信息。
【今天下午两点。有空吗?】
他也懒得管了,干脆一起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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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殊挑的地方是夜之塔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洗漱过后,他直接离开了房间,打算先去周围转转,等时间到了再去约定的地点和两人见面。
白天的夜之塔从外面看只是一座灰色的建筑,高得根本望不见尽头,日光打在暗沉的墙体上,却无法驱散那层阴霾,池殊眯了眯眼,发现塔身上还印刻着不起眼的纹路,密密麻麻,宛如游走的银蛇。
池殊又在附近走了走,待把路差不多摸清了,也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来到咖啡厅前,推开了门。
风铃摇晃,发出叮咚一声脆响,薛琅下意识闻声抬头,便见身形修长的青年推门走入,下午金色的日光将他的面容染成暖色调,每一根发丝上都仿佛浮动着光点,对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白衬衣的第一颗扣子随意解开,露出瓷白清晰的锁骨。
池殊一手插兜,一手扶门,对上薛琅的视线,眨眨眼,现出一个微笑。
“先生,几位?”
侍者npc迎上前来,池殊以动作示意那边的位置,对方了然退开,池殊走了过去,坐到了薛琅旁边的椅子上。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池殊没想到薛琅会提前那么久过来,有些意外道:“你等多久了?”
“没几分钟,我也刚到。”他说,“那个……”
话音未落,便见池殊比了个手势:“等一等,还有一位客人。”
薛琅闻言一愣,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看去,恰好对上一双漆沉似墨的眼睛,来者显然也是始料未及,露出了些意外的神色。
陈延在池殊的身边坐下:“我没迟到吧。”
池殊微笑:“没有。”
薛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你约了我,……然后还约了他?”
青年一手托着下巴,歪了歪头:“不行吗?”
陈延:“我无所谓。”
薛琅微微眯眼,目光与对面的陈延有短暂的交汇。他这次约池殊出来,本身就是想要为之前所的伪装做个解释,并不占理,磨了磨后槽牙,连说了几个“行”字。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池殊,缓缓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荧惑公社,薛琅。”
听到“荧惑”这两个字的时候,池殊挑了下眉,并不意外。
薛琅的视线游离了一瞬:“那个……这件事之前一直瞒着你,抱歉啊。”
“没关系,我相信你也是迫不得已。”池殊弯了弯眼,示意对方坐下,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是你们社长派来接近我的,那么——目的呢?”
闻言,陈延的视线也投了过去,被两人齐齐盯着,薛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温……我们社长这个人……呃……怎么说呢,他做事有点……神经质,不按常理出牌,还特别喜欢藏着掖着,如果他不说,你打死也猜不到他到底想干什么……”
池殊屈起的指尖抵着下巴,唔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清楚原因咯。”
陈延在这时出声道:“他既然派你过来,说明他很信任你,你现在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太可疑了。”
薛琅扯了扯唇角,面露不耐:“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是也跟他打过交道吗,他那种人就喜欢把别人当棋子下,用他的原话说就是‘知道越多死越快’……”他猛地一顿,看向池殊。
“总之,他就让我去接近一个叫池殊的人,和他打好关系,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去帮忙,身份说辞都是他编的,还说一开始不要对你太热情,你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池殊突然打断了他:“他很了解我吗?”
薛琅:“他认识你。而且,他对你的态度……很不一般。”他抓了抓头发,“反正我从没见过那姓温的对别人这么上心。”
池殊盯了他一会儿,直到把薛琅看得浑身发毛,笑道:“你们有监控副本的手段吧,还能联络副本里外的人,甚至——可以‘预判’玩家下一场会进入哪个副本,这么厉害……怎么做到的?”
他用的是肯定的口吻,就仿佛已然亲眼看见了一般。
一旁的陈延眸光微微闪烁。
薛琅:“……”
他叹了口气,露出些无奈的神色:“都被你猜到了啊……算了,我早该想到的。这么说吧,其实,在我们公社内部,有一个东西……呃,机器……装置,反正我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它可以做到你刚才说的那些事……”
对方的言辞十分模糊,池殊能听出薛琅隐去了一些信息,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并无意义,倒不如亲自去见一见对方口中那位神秘的荧惑社长,他才是这一切幕后的操纵者。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认识他?
在……记忆被篡改之前?
毫无印象。
池殊道:“我有个问题,你在七日丧钟那个副本里被天启的人追杀,他们也是你们安排好的吗?”
“不,这个伪造的身份早就开始用了,”薛琅耸了耸肩,“与一些人或组织发生联系与冲突,这也是那个姓温的要求的,为了……看起来更加可信。”
“关于你之前的问题,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他忽然说,“他也许只是想通过我,来把你和他联系起来,就像一根点燃炸弹的引线,因为他清楚我的身份肯定会暴露……他之前那段时间挺忙的,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应该会亲自来。”
薛琅喝了口桌上的水:“其实有件事情,我也很在意,副本里就想问你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副本快结束时出现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听到这话,陈延挑了挑眉:“哦,我也是。”
那一幕带给两人的视觉冲击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现在都能清晰地想起,在血肉凝结的座椅上,鸦发雪肤的青年居高临下,高大的男人半跪在他的身前,气质冷峻而尖锐,宛如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大型野兽,
池殊装作没听懂:“什么男人?”
陈延缓缓道:“一个给人感觉不像人的男人,和你离得很近,就差趴你身上啃了——你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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