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当初在解剖室,虽然看到了一个完整的主脑,但在行政楼楼顶只找到了半个。
他猜测,这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处于“虚假的育才高校”。
想要找到另外半只主脑,必须到育才高校的另一面去。
池殊突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探索度不对劲。
现在的副本总探索度已经来到了70%,而他还有三个怪谈没有完成,再加上一些零碎的其他发现,基本上就能把探索度刷到90%以上,但这座学校,明明还有“另一个世界”尚未解锁。
……或许那已经脱离了这个副本原定的范畴?
思考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寝室楼下。
玩家们分成两拨去往男女宿舍楼,池殊几人乘电梯到了四层,薛琅和他不在同一层楼,将人送到后,停在门边,道:“那我走了。”
这话明明是对池殊说的,但他的目光却盯着陈延。
池殊以为薛琅是担心陈延会对自己不利,说到底,他们毕竟是分属于不同阵营的玩家,担心很正常。
他笑了笑:“放心,我跟他合作过,他这人还不错。”
这话一出,薛琅的面色却更沉了几分。
他冷笑了一下,看着陈延,说了个哦,转头就离开了。
池殊:?
陈延关上了门。
现在是下午五点,寝室的另外两个室友还没回来,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池殊开了灯,坐到自己的位置,将衣袖撩上一截,挂在手肘处,目光看向陈延,笑道:“喏。拜托你了。”
青年掌心向前摊开,苍白指尖微蜷,青色的静脉在单薄的皮肤下延伸,绷带已然被血洇成粉红色,紧紧缠着劲瘦修长的小臂。
陈延将另一张椅子拉过来,把药水等用具放在上面,半跪在他身前,用剪刀利落地剪去池殊打的死结,一点点拆开湿润的绷带。
上药的时候,他的视线却在池殊的手腕处久久驻足。
“这是……纹身?”
三角形的蛇头吐出信子,蛇瞳妖异,给他一种十分恐怖而阴冷的感觉,就像某种大型猛兽给自己的猎物打上的烙印,一旦被他人染指,便会遭来无止境的凶猛报复。
陈延不禁皱了下眉。
皮肤又开始发烫。
池殊嗯了一声。
陈延:“你在行政楼和我一起行动的时候,手上还没有这个。”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青年无辜的视线。
“其实这是一个道具,激活它后,可以一定程度迷惑npc的心智,我就是靠这个从那里逃脱的。”
陈延扯扯唇,低下头去给他缠绷带,也不知信了几成。
忽然间,他敏感地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来自对方的腹部。
他穿着深色的衣服,痕迹并不明显,但凑得近了,能看到小腹处洇开一块更深的颜色。
他微微掠起眼皮,看到池殊正看着别处,睫毛低垂,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出神的模样。
陈延撩起了他的衣摆。
池殊毫无防备,下意识就要阻止,却反被人把腕压在扶手上,手筋一麻,顿时卸了力道,只能无奈地任由自己的衣服被掀开。
血迹斑斑的绷带展露在陈延的眼前。
它们凌乱地缠在青年紧实的腰腹上,已经被深一块浅一块的血洇得不成样子,伴着呼吸缓慢起伏着。
衣摆撩上一截,陈延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肋骨处。
池殊垂下眼,对上一双黑沉的、阴郁的眸子。
因为有[寄生之脑]的痛觉屏蔽,他并没怎么感到疼,草率地处理一番后,甚至都忘了伤口的事。
他试图解释:“其实……”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自寝室门口传来。
两人闻声转头。
薛琅正抱臂站在那里,眯着眼,神色淡淡地注视着他们,面上看不出喜怒。
第77章
从薛琅这个角度, 恰好看到池殊正被对方摁在椅子上,发丝凌乱,肩颈后仰, 单薄的衣服被撩到肋骨,露出一截劲瘦紧实的腰线。
陈延半跪在青年的身前, 手掌按在他的上腹处,另一只手还牢牢扣着那人的腕。
三人目光交汇, 空气有片刻的死寂。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 薛琅注意到池殊腹部暗红的血迹, 不禁皱了皱眉。
……这人怎么全身都是伤?
池殊轻咳一声,以缓解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尴尬:“他给我上药呢……你怎么回来了?”
“哦,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薛琅走入房间, 在两人前停住:“今天下午, 毕舍他们在进行怪谈时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过去之后, 通过天赋,从它嘴里得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情报……”
他话语一顿, 看向陈延,后者正垂着眼给池殊上药,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 头也不抬:“怎么, 不方便讲?——那看来你得多等会了。”
池殊倒不觉得有什么:“没事,你直接说。”
薛琅深吸一口气:“……那具尸体, 是王老师的。和之前给我们上课的那个女老师一样, 他已经死了。”他的眉目间流露出些厌恶的神色,“王老师就是□□学生、还伪装成石膏像藏在生物教室里的那个男的。”
池殊意外地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边的陈延已经上好了药, 正把绷带缠到腰腹的伤口处,他的手绕过青年的后腰,轻薄的绷带覆上池殊的背部,某个瞬间,那姿势就像搂着人入怀里似的。
薛琅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终是忍不住提醒:“别绑太紧,对伤口不好。”
陈延拿眼角的余光瞥了对方一眼:“我有分寸。”
池殊还在等着他的下文,薛琅磨了磨后槽牙,继续道:“杀死王老师的人就是蒋辰。我们后来去他的寝室调查了一趟,从蒋辰的日记中得知他是江晓晓的好友,在江晓晓失踪后,就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最后发现杀死江晓晓的凶手是王老师,以及他之前的斑斑劣迹,一怒之下杀死了他……你疼吗?”
池殊还在考虑薛琅说的话,听到最后三个字,不禁怔了下,随即露出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来。
“还行,不怎么疼。”
他笑容真挚,薛琅却没信几分,扯唇道:“疼就别强撑,好好休息……对了,你回来后还没吃饭吧,这个给你。”
他把能恢复san值的面包和水放到桌子上,池殊弯眼谢过,顺口说了声“你真好”。
这三个字莫名有些耳熟,陈延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
池殊:“怎么了?”
陈延:“……没事。伤口处理好了。”
池殊低头看了看,放下衣摆:“谢啦。”
陈延站起身,将染血的绷带悉数扫进垃圾桶,然后去卫生间洗手,期间和薛琅擦肩而过,却目视前方,没看他一眼。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薛琅道:“你晚上那个任务怎么办?”
池殊:“什么怎么办?”
薛琅盯着他,吐出两个字:“女寝。”
池殊:“……”
你就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虽然池殊跟他们讲过,因为性别限制的原因,系统会对他的外貌做一些改变,但也没明说是什么改变,薛琅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他本人。
池殊正色:“在恐怖片里,知道得太多的话,可是会被杀人灭口的。”
薛琅:……
“那你要杀我灭口吗?”
陈延淡淡的声音突然自卫生间门口传来。
他用纸巾擦着湿漉的手,走到他们面前。
听到这话,薛琅看池殊的视线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池殊:……
大哥,您这时候就别来瞎掺和了。
当个沉默寡言的酷哥不好吗?
薛琅隐约猜到了什么,挑眉:“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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