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修说不出来, 他见陆野的第一面就把他当弟弟。
沉默像是把时间拉长了,一直到陆野再次开口。
“你早上也没有吃饭。”他说着,顿了顿。
“再见一见我吗?”
——
这次顾砚修没有拒绝。
他挂了电话, 第一次苦恼到想要抱脑袋, 但最后也只是用指关节抵着额头,按下了总裁办的内线电话。
“半小时左右会有访客, 从专梯接上来, 之后一个小时的行程空下。”
“是的,顾总。”
要怎么和陆野说,还是靠自己和药物忍着?
不知道,顾砚修自己想不出答案。
但至少这一上午,越来越汹涌的戒断反应, 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光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已经花费了顾砚修很多力气。
身体叫嚣着反抗,顾砚修感觉有一点疲惫。
很快,柳程领着陆野来了他的办公室。
陆野不再遮脸,很随意的一件机车夹克下穿了一双短靴,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并不张扬,也不显眼。
可是他这张脸昨天挤爆了所有的热搜词条,就连柳程领他进来的时候,都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Lyle诶,F1赛场上最年轻的总冠军,现在还是厉氏的大公子!
网上的娱乐媒体就算是编,也不敢编出这么猛的身份啊!
“顾总。”他恭敬地替陆野开门,出声跟顾砚修打了个招呼。
顾砚修抬眼,就看到陆野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多谢。”
他偏头看向柳程,冷淡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他回避的意思非常明显。
顾总没说话,柳程很识趣,立马退出办公室,替他俩关上了门。
顾砚修听见了靴底踩踏地板的声音。
由远及近,像是潮汐时的海边,海浪一般的信息素随着脚步声向他奔涌而来。
甚至不是刻意释放的程度,只是陆野身边浮动的气息,就足够引诱他的身体,像是渴了一般地趋赴。
顾砚修握紧了手里的钢笔,手边还扣着那几张信息素报告。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对抗天性的自制力。
就算现在的戒断反应很强烈,他也应该先保持理智,至少跟陆野把前因后果讲明白。
陆野走得更近了,顾砚修握着钢笔的手开始发抖。
信息素的吸引力与生俱来,强烈而致命,他甚至有了失温的错觉,又冷又热,心跳快要从喉咙迸发出来了……
下一秒,陆野按着他办公椅的扶手,将他转了一个方向。
他站在高背座椅前,单手覆上顾砚修的肩胛,将他整个人圈进了怀抱里。
“我知道我的心思恶心,但是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陆野的声音伴随着他腹腔的震动,温热而酥麻,修长有力的手覆盖在顾砚修的后脑上,将他的侧脸轻轻按在那里。
“……。”
顾砚修出了声,不是回应,而是一声不可自抑的,软绵绵的低喘。
——
多奇怪,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拥抱,就让顾砚修所有生理上的折磨迎刃而解。
他觉得自己应该起身,推开陆野告诉他不必。可被安抚的信息素让他太舒服了,居然产生了一种好逸恶劳的惰性。
他本能地告诉自己,马上,再这样抱一小下,就好了。
他的侧脸贴在陆野的腰腹上,能感觉到陆野呼吸的起伏。腰腹的肌肉没有用力时有点软,柔中带着韧,像是花豹冲他翻起的肚皮。
“铛。”
一声细微的碰撞声,顾砚修抬眼,看到是陆野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什么?”顾砚修问他。
“早饭。”陆野说。“现在吃吗?还没凉。”
他说话的震动,又热腾腾地蹭到顾砚修的脸上。
顾砚修好多了,清清嗓子,直起身,转移注意力一样打开那个饭盒。
“……你坐吧。”
陆野没动,仍然站在他的座椅旁,像个寸步不离的骑士一般,又高又挺拔。
……但是骑士不会把手放在国王的后背上,用自己的身体安慰他。
顾砚修低低头,做不到把他推开,只好认真地去开那个饭盒。
饭盒打开,里面是一盒饺子,还冒着热气,隐约可以闻到一些海鲜的鲜甜味。
“一半是海胆,一半是鱼肉。”陆野在旁边跟他说。“不喜欢就放那儿。”
“哪里买的?”盒子里的饺子闻起来很香,就是样子有点丑。
陆野顿了顿,然后说:“昨天晚上没睡着,和了点面。”
顾砚修抬头,诧异地看向陆野。
所以他昨天晚上没睡觉,在家里包饺子?
陆野没吭声。
他没告诉顾砚修,昨天一直到他睡着,自己扎了两针抑制剂,才勉强保持住清醒,从顾砚修的卧室里逃出来。
明天顾砚修会怎么看他?不知道。
可是,有的死刑犯就是没出息,一顿断头饭也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陆野也睡不着,就算明天顾砚修会立刻扇他一巴掌,骂他是变态,他的身体也在兴奋,身上的力气没地方发泄,热腾腾的,血管都在鼓。
这栋房子里有健身房,但是陆野怕吵到他,只能去厨房里和面。
海胆馅的饺子是他为数不多和顾砚修吃过的几顿饭里,见到顾砚修比较爱吃的。
但他好像嫌腻,只吃了几只,还跟阿尔伯特说过,让厨房少做一些。
顾砚修早上起来的时候,饺子刚包好没多久。
但他走得很急,陆野甚至没来得及去煮熟。
他只是一味的不出声,顾砚修顿了顿,可能是信息素的影响,他心软了一下。
“我没有说你恶心的意思,你别多想。”
他是在回应陆野许久之前的那句话。
事实也是如此。他如果去责备陆野,那他现在的生理反应又算什么?他不是圣人,但是向来公正。
更何况……他和陆野上次分别的时候,陆野也才十六岁。
或许人的年纪越小,年龄上的差距就越明显,这让顾砚修总有一种当长辈的责任感,在对方误入歧途的时候,也认为自己有引导的责任。
于是,在陆野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继续说道。
“但是你做过顾家的孩子,无论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哥。”
说到这儿,顾砚修垂了垂眼。
“虽然目前的状况,我没有立场跟你说这些话……但是人年少的时候,有可能会错认一些感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
陆野看着他,很想说,他没认错过。
没人会靠着自己的哥哥度过一个个易感期,没人会因为哥哥的一个眼神就产生反应。
他分得清。
就像现在,顾砚修抬头看着他,眼神是和从前一样的浅淡清明,可易感期的生理反应让他的眼睛比平时更湿,就显得眼神更软,比起拒绝,更像是引诱。
就连他清冷的嗓音,都轻缓得有点温柔。
陆野的手就覆在他的肩胛骨上,再往上几厘米,他的齿痕就在那里,他的信息素就是从那里侵入到了顾砚修的腺体。
易感期的Omega有多好操控,所有人都清楚。
可顾砚修说了拒绝的。
无论他现在再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还天真地想要劝自己迷途知返。
怎么可能,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早就溺死在海里了。
陆野知道自己的血液在如何叫嚣,阴森森地在身体里嘶吼着,信息素也蠢蠢欲动的汹涌。
很简单的,只需要一些生理上的操控,他就能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无法抵抗地渴求他,予取予求。
可对上那双眼,他偏不忍心。
陆野的喉结上下一滚,认命地闭了闭眼。
“我刚才听你助理说,早上有医生来过。”他绕开了顾砚修的话题,问他。“很不舒服吗?”
顾砚修的目光扫过堆叠的文件,如果放在平时,他下午之前就能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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