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一道破皮的伤口,是昨天在他的牙齿上磕的。
……算了。
顾砚修泄气,飞快地说:“我走了。”
他转身朝着客厅走,一只手呼出通讯器,准备叫人来给自己送一套衣服,还有度过之后的易感期所需要的抑制剂。
通常A和O第一次分化,易感期会持续一周左右。临时标记只能起到一种简单的抑制,如果不能持续得到安抚的话,定期使用抑制剂会更稳妥一些。
只是顾砚修的通话界面还没有呼出,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他抬眼,陆野已经从旁边提过几只手提袋,里面是一整套衣服,还是顾砚修比较常穿的成衣品牌。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陆野是这么妥帖的一个人。
短暂的无言之后,顾砚修单手接过袋子:“……多谢。”
——
顾砚修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陆野的家。
港内区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离Lush倒是不远。顾砚修坐上车就开始无法自控的喘息,平复了一会儿,才给柳程发消息:“我现在去公司,替我准备一些抑制剂。”
柳程很快回复:“好的顾总!是您用吗,需要替您安排私人医生做一些简单检查吗?”
顾砚修顿了顿,说:“先不用。抑制剂要Omega的,不要买错。”
通讯器那头,柳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顾砚修才收到了他的回复:“好的,顾总。”
顾砚修长出一口气,打开车上的仪容镜,找出抑制贴,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后颈上贴。
仪容镜里,他偏过头,后颈上的齿痕清晰可见。
昨天,陆野给他贴上的抑制贴,是陆野自己用嘴撕下来的。
牙齿刮过后颈的触感让人战栗,像是被鹰的利爪攫住后颈皮的兔子。他动物一样叼着抑制贴撕掉,一直到咬在顾砚修皮肤上的时候,顾砚修才发现陆野的犬齿很长。
陆野像是怕他痛,一直在舔他。
细微的痛,伴着舔舐,更多的是被Alpha标记的说不清的战栗。
“不要……”
顾砚修忍不住地哆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不要什么。
“啪!”
他一把将仪容镜关上,将抑制贴牢牢地贴上后颈,单手撑着方向盘狠狠呼出一口气。
一直想这些干什么!陆野比他年纪更小,他犯糊涂,难道自己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吗!
难得的,向来开车很平稳的顾砚修,比导航时间提前了好几分钟到了公司。
他乘专梯到了办公室,柳程早就等在那里,怀里抱着两盒Omega抑制剂,有点忐忑地等顾砚修来。
“顾总。”
“嗯。”
柳程是个Beta,虽然感觉不到信息素的波动,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他的目光扫过老板贴着抑制贴的后脖颈,又偷偷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身后,这盒抑制剂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顾总,是您分化了吗?”柳程问。
“嗯。”顾砚修坦然回应。
靠,大老板分化成Omega了。
柳程本着作为助理最基本的专业,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将抑制剂打开了放在顾砚修面前:“顾总,那您分化的事情,需要透露给媒体吗?”
顾砚修顿了顿,说:“去说吧。”
虽然分化成Omega是计划外的意外,但是也没有向媒体隐瞒的必要。即使有影响工作的可能性,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去装A。
“是。”
办公室的角落里种了一些稀有植物,其中有几株北美的沙生物种,味道和龙舌兰有点像,但是区别很大。
但是……只需要这一点点相似性。
顾砚修感觉皮肤下莫名的酥麻,甚至心理作用一样,感觉到了一种周围空荡荡、冷冰冰的虚空感。
他之前听说过,被标记后的Omega会在身体和心理上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依赖,如果突然离开对方,还会产生一些戒断反应。
……真是太麻烦了,还不如就当个Beta。
感觉到自己对陆野逐渐产生的渴望和依赖,顾砚修有点无奈,抬头看向柳程:“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注射抑制剂需要撕开抑制贴,他后颈上的牙印还没有消,不适合在人前这么做。
“是。”
柳程立马开门,只是人还没走出去,门外就传来了顾蔓的声音。
“柳程?来送文件啊?”
“顾经理!”
“你们顾总在呢吧?”顾蔓扬扬手里的文件夹。“几份报表,需要顾总签字。”
柳程让道,顾砚修一抬眼,就看到了拿着文件大步走进来的顾蔓。
只是没走出两步,顾蔓就停下,非常警惕地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顾砚修的脸上。
“……哪来的Alpha?领地标记得这么凶。”
第73章
顾蔓和柳程不一样, 她不仅是个Alpha,还是一个等级很高,感知力强得变态的Alpha。
几乎一瞬间, 她就锁定到了顾砚修身上异常的气息。
很淡的白冷杉针叶的Omega信息素气味, 被抑制贴控制得很好,没有轻易逸散。
而在这之外, 浓烈强大的龙舌兰信息素浓烈凶狠, 像是一只对踏入领地的人龇出獠牙的狮子。
顾蔓不适地皱起眉,不仅因为它强烈浓郁,更因为这道信息素的强度, 让她感到一种被迫臣服的不适。
她一把关上门, 然后问顾砚修:“你分化了?”
顾砚修在桌子后冲她点头, 有点无奈:“昨天晚上。”
顾蔓走上前, 文件放在桌上, 两只手也撑在桌沿上:“是谁?”
顾砚修顿了顿, 错开目光回避了这个问题:“……没事,只是临时标记,当时情况紧急。”
仅仅只是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能留下这么浓烈的痕迹, 那个Alpha, 什么来头?
顾蔓顿了顿,又问:“跟三叔说了吗?”
她三叔是顾砚修的父亲。
顾砚修说:“还没有, 一会我给他去电话。”
空虚感让身体一阵阵发烫发冷, 顾砚修顿了顿,朝着顾蔓扬了扬手里的抑制剂:“姐。”
顾蔓一抱胳膊:“就在这儿打,我看着。”
行吧。
一些Alpha在涉及到其他Alpha的事情上,总是有一种几乎偏执的强势,顾砚修早有体会, 也不跟她犟。
他撕掉抑制贴,熟练地将针管扎进自己的腺体里。
顾蔓扫了一眼,不爽地小声嘀咕:“……属狗的啊。”
顾砚修就当没听见,一边将液体推入,一边说:“听说我爸昨天回港内了?”
顾蔓点头:“嗯。三叔昨天晚上赶回来,听说在家鸡飞狗跳了一夜,还瞒着不让你知道。”
“家里怎么了?”顾砚修问。
顾蔓说:“还不是厉峯那个儿子的事儿呗?谁也没想到陆野是厉峯的种,昨天三堂会审,差点把你后妈吓死。”
“……嗯。”
陆野的名字猝不及防地出现,顾砚修耳根一酥,一阵火燎的烫。
居然对一个名字都能产生生理反应。
他缓缓呼吸,勉强平复身体的异样,继续问:“结果呢?”
“结果陆野真是厉峯生的。你后妈说,当时在跟厉峯谈恋爱,光知道他是车队里的机械师,不知道他是厉峯,稀里糊涂的,没想到孩子会是他的。”
说到这儿,顾蔓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也没对厉峯嘴下留德。
“厉峯也是个人物,离家出走,硬是没跟你后妈说一句实话。后头走了,也能装几十年的死,我说呢,他怎么从来不来咱们家的宴会。”
听见这话,顾砚修笑了笑,没反驳。
他和顾蔓想法一致,都不觉得厉峯无辜。
说到这儿,顾蔓又问顾砚修:“说起来,你昨天见到陆野了吗?”
顾砚修后背一紧,难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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