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天青牛蟒勾引着来到一处山洞外,看到里面摆放着的一根散发光芒的九阴玄骨,他原本要进去,但临近洞口有本能地心生戒备要撤退,那妖兽不让,许田田便知里面有诈,当即与其对打起来。
许田田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祭出法器吸星盘,将那山洞中的九阴玄骨吸了出来收入储物袋。
果然,下一刻里面游出来一条比他还粗的三头巨蟒,许田田还没来得及疗伤恢复消耗的灵气,再次和巨蟒陷入缠斗。
只不过半个时辰后,他灵气已经彻底消耗完毕,气喘吁吁拿出一块灵石,打算多少吸收进去一点,但那三头巨蟒丝毫不给机会,吐着信子再次扑了过来。
许田田睁大眼睛,拼着最后一丝灵气祭出法宝阴阳环,往那巨蟒脑袋上一扣。
三头巨蟒也恰好一口咬在了他脖颈上,同时被阴阳环爆了头,二丈长的躯体就这么直直摔落在地掀起一阵尘土。
“呼哧,呼哧。”
许田田大口喘气,他被三头巨蟒咬的这一口不轻,脖颈破了个洞大量往外涌出血水。
他灵气已经消耗殆尽,甚至没法拿出丹药服下,只能颤抖着手捂住脖颈的伤口。
可伤口实在太大,一只手根本捂不住。
眼看血水在地上很快铺开,他眼前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迷蒙之中,他嘴里嗬嗤嗬嗤喘着气,看到一只女魃缓缓走过来,停在了他面前。
许田田瞪大了双眼。
视线模糊中,女魃张着嘴,而他妹妹许临风的脸正在血盆大口里无声凝视着他。
许田田眨了眨眼睛,温热的血涌了更多到掌心。
居然出现了幻觉。
一定是在他陨落之际,上天神君怜爱,让他见到了妹妹最后一面。
……
聂更阑和白衣人在镇魂塔底部,开始一层一层往上走。
前面六层的冤魂厉鬼他们尚且还能对付,但来到第七层以后,两人双双被一只巨大无比几乎盘踞了整个第七层的厉鬼扼住了喉咙。
聂更阑拼命祭出法宝扔向那厉鬼,但没想到厉鬼形体过于庞大,灭了三丈范围又会立即重生,似乎根本无法剿灭。
正当呼吸困难之际,只听白衣人艰难挤出一句:“鬼芥子……”
聂更阑一凛,倏然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法器,立即召出那只鬼芥子。
此物一出,那盘踞整个七层的厉鬼瞬间化作了一团人身大小的黑雾。
厉鬼颤抖着伏身趴在地上,不敢再乱动。
聂更阑摔落在地喘了口气,被白衣人拽着腰站起身。
他看向白衣人,“没想到鬼芥子也能压制镇魂塔中的鬼魂。”
白衣人颔首:“一般的法宝对镇魂塔中的厉鬼无用,鬼芥子尚且能勉强压制一二。”
聂更阑反应了过来,发现白衣人的手还环在他腰间,下意识退后一步,阴沉沉盯着他,“那你为何方才没提醒我?”
白衣人手从他腰间滑脱,指尖还残留着温热,似是有些恋恋不舍。他收回手,淡声道:“我也是才想起来。”
聂更阑狐疑地盯着他,半晌,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握着鬼芥子继续往第八层走去。
有了鬼芥子,再加上手里的法宝配合,他们一路还算顺利,最后终于来到第镇魂塔第十八层。
在那里,聂更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老妪身影。
第115章
那老妪听到动静, 幽幽无声转过头来。
聂更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白衣人轻声道:“是沈夫人。”
聂更阑脊背泛起一阵寒凉,只觉得背后吹来一阵阴风,方才凝固的血液瞬间融化熊熊燃烧涌向头顶和四肢百骸。
聂家养育聂云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聂更阑至今还记得初到聂家庄那日沈端枫对聂云斟言语温柔的模样。
到头来, 这畜生居然连把母亲的魂魄拘押在镇魂塔里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做得出。
聂更阑眸子充斥冷怒,正要上前, 只见对面的老妪身上忽然多出了无数条铁链,铁链穿过她的肩胛骨、肋骨, 而铁链两端则牢牢锁于石壁之中。
聂更阑满腔惊怒翻江倒海, 无法想象那畜生的心思如此毒辣。
聂云斟欲把他打入镇魂塔最底层,而他亲生母亲的魂魄被拘禁在镇魂塔的最顶层。这是要让他们永远隔着十六层镇魂塔痛不欲生,即便做鬼也不能相见。
聂更阑眼眶爆出一抹血红,抬脚欲上前。
“你是谁。”
被幽冥铁链穿过肩胛骨的老妪忽然开口,“这里能把人的□□炼化至魂魄支离破碎, 你们最好马上离开。”
这一回, 老妪终于能开口说话,却还是不认得儿子。
聂更阑一怔, “娘?”
“你喊我做什么?”老妪忽阴恻恻笑了,“我孑然一身, 哪来的家人亲眷。”
“快走吧, 老身魂魄已经破碎,待在此处无碍, 你们就不一样了。”
老妪扫向聂更阑身后的白衣人,呵呵笑道:“他可舍不得你被困在这魂魄被熔炼至成碎渣。”
聂更阑怔了怔, 回头看一眼白衣人, 又看向老妪,“娘,我想带你走。”
老妪哼了声:“我出不去, 这幽冥铁链乃是至阴邪物,若强行解开铁链,恐怕我当场便会灰飞烟灭。”
聂更阑目光再次投向白衣人。
“沈夫人所言不错,强行解除铁链,只会让她这一魂立时消散。”
聂更阑闭眼深吸一口气,鼻间涌起酸意,“那该怎么办?”
“只有镇魂塔的主人才能解除铁链束缚。”
聂更阑猛地睁开充斥寒霜的眼睛。
这时,老妪忽然出声:“底下的冤魂厉鬼方才都被暂时压制,趁现在,你们立刻离开。”
果然,楼下十七层已经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白衣人:“塔里众鬼齐聚,鬼芥子不一定起效,确实该走了。”
聂更阑抑制不住泪意,水雾糊了双目,大颗大颗往下掉砸落于地面。
十八层以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厉鬼的嘶吼和咒骂声不绝于耳,搅得人耳边嗡嗡作响。
老妪:“快走。”
聂更阑最后看看了她一眼。
白衣人上前搀扶过他的手臂。
镇魂塔的穹顶有一处最为薄弱的玄机关窍,鬼魂不能通过,人却可以。
白衣人搀着聂更阑疾速飞向穹顶。
“哗啦。”
穹顶被两道人影穿过,一息之后恢复原貌,似是从来没人出入过。
不多时,无数大大小小的冤魂厉鬼游荡至镇魂塔第十八层,低吼着朝被幽冥铁链束缚的老妪扑了过去。
……
聂更阑和白衣人出了镇魂塔后,落在一处宽阔的山洞中。
回头一看,镇魂塔正在他们身后静静伫立,不断有阴森之气从里飘散而出。
聂更阑目光一滞,隐约觉出不对。
“我要带走镇魂塔。”聂更阑阴沉沉冷声开口,欲祭出法器强行把塔收下。
“危险!”白衣人却忽然一揽他腰身携着疾风闪电往后撤退。
瞬息之间,两人已退出十丈有余。
也在这一刹那,镇魂塔忽然由内而外爆裂开来,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轰——”
法器的碎片飞落四散,阴魂厉鬼碎片也被炸成丝丝缕缕的烟雾,飘荡散于空旷偌大的洞府中。
有热气冲破了聂更阑眼眶。
“娘!”
他不顾四溅的法器碎片欲扑过去,却被白衣人抱在怀里转过了身。
飞溅的碎片被白衣人一挥袖,灵力席卷瞬间把碎片碾碎化为飞烟。
“娘!”
聂更阑还想挣扎着返身扑回去,白衣人已经揽着他飞身往前面的甬道而去。
“放开我!”
聂更阑声泪俱下,语调嘶哑地呐喊:“我要回去寻她的魂魄——”
白衣人冷静的声音传来:“镇魂塔被毁,法器碎片可伤人,阴气鬼气浓厚,亦对人体有损,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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