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风等人也趁机跳了进来。
在聂更阑结界被虚赢的魔族法器撑破之前,他们已经消失在茫茫森林之中。
“咳咳!”
灵音宗山门前,许田田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睁眼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反应激烈地挣脱他的手。
“不需要你救我!”
才说完,他翻了个眼白,彻底昏死过去。
许临风力气全失,还想骂他几句,才动了动嘴皮子也失去了意识。
其他三人亦是有伤,但还不至于太严重。
聂更阑于是和另外两个同伴拼着力气把昏迷的两人送回了药峰。
在青炎真君发出惊天动地的怒斥声前,君杳然拉着其余两个同伴迅速逃离了药峰。
御剑途中,君杳然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回去吧。”
一般而言传送阵消耗灵力颇大,他们三人共同布阵均摊了伤害,但丹田和灵根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聂更阑、慕容证雪摇摇头,君杳然道:“那就好,先各自回峰头疗伤吧。”
聂更阑默然一瞬,开口:“谢谢你们相信我。”
慕容证雪:“无须多虑,回去好生疗伤。”
君杳然开玩笑道:“不会没力气御剑,还要我们送你回玉髓峰吧?”
聂更阑勾唇,朝他们点头致意,而后御剑离开。
然而一回到玉髓峰,他噗地喷出一滩血。当时他离魔灵神塔最近,以己身挡下了大部分魔气侵袭,因此受伤也最严重。
陷入昏迷之前,聂更阑恍惚中看到师尊翩然落下,迅速将他揽入怀里。
“师、师尊,”聂更阑吃力地捻起男人一片衣角,“我把你的灵舟,毁了。”
……
三日后,聂更阑在清风殿的玉榻上醒来。
彼时清鸿剑尊不在,聂更阑于是趁机悄没声地回了洞府。他身上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应当是师尊喂他丹药再加之替他输入了灵力的缘故。
聂更阑自行服下培元丹,继续打坐疗伤。
半个时辰后,清鸿剑尊回到清风殿,看着空荡荡的玉榻,眸光微凝。
……
一连几日,聂更阑都刻意避着没不敢见师尊。
另一边,灵音宗弟子大比还有半个月就要来临,五十年一开的金元秘境就要开启。这次,灵音宗将会选拔一百名弟子进入金元秘境。
聂更阑伤养好后,去了药峰看望许临风、许田田,到地方时,慕容证雪和君杳然已经在了。
许临风的院子就在许田田院子旁边,因此这会儿众人都聚集在许田田屋内,只因他受的伤最重。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田田看清来人是谁后,登时把脸撇过一旁不去看他。
许临风在他肩头一拍:“人家来探望,你耍什么脸色,还以为是在凡界皇城,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呢?”
许田田肩膀被拍得变形骨头几乎要塌陷,痛得咬牙怒瞪她,“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临风:“我管你是不是!”
慕容证雪:“别吵了,你们双方都有各自的立场,都没错。”
聂更阑望着靠在床头胸口缠着纱布的许田田,淡声开口:“还有十多日便是弟子大选,你不会连秘境都进不去吧?”
许田田脖颈立即暴起青筋:“你瞧不起谁呢!”
聂更阑:“那就好,否则我还以为,才受了这么点伤你就要赖在药峰十天半月出不了门了。”
言毕,他没再说什么,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许田田在屋内愤愤叫嚣:“少看不起人,你给我等着瞧!”
等到院内没了动静,君杳然这才看向许田田,沉吟一瞬,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么,那日被魔族围困,聂更阑受伤是最严重的。他先被魔将虚赢所伤,后又挡下魔灵神塔的大部分魔气,我记得,那魔灵神塔殃及最严重的应该是你那个方向。”
许临风讶然:“是聂更阑?”
君杳然:“嗯,他已经尽了全力替许田田挡下大部分攻击,也替我们挡下了魔气余波。”
屋内沉默下来。
许田田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半晌后,室内传来怒声嘶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用苦肉计让我们放松警惕——”
“啊!”
“我还受着伤,你居然揍我!”
……
聂更阑回到玉髓峰,直接去了自己居住的洞府。才进去,便见一道身影伫立在石床前。
一看到那挺拔修长的身形,他头皮一麻就要走。
清鸿剑尊淡淡的嗓音已经传来:“去哪。”
聂更阑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往外走,“师尊,徒儿忘了在悬赏阁领过任务,如今打算下山完成任务。”
他还未走出洞府前的悬崖地界,清鸿剑尊身形已经从天而降,手牢牢擒住他的腕骨。
“师、师尊。”
聂更阑头皮发麻的感觉更甚,他一向心思暗沉处于俯视顶端挑逗师尊,此刻却有些发怵,不敢同师尊对视。
清鸿剑尊感到好笑,莫名觉得阴戾的徒弟终于有了一丝寻常少年本该有的生气,“这几日为何避而不愿见我?”
聂更阑仰头,“没、没有不愿见师尊。”
清鸿剑尊把他拽到跟前,依旧擒着其腕骨,试图从那双淡色的眸子看出什么,“是为了那艘撞毁的飞舟?”
聂更阑蓦地同他对视而上,下意瑟缩了眼神:“不是,我——”
清鸿剑尊却坚定地将其打断:“飞舟没了可以再造,再买,何故这般慌乱?”
聂更阑身躯颤了颤,压下心间酸涩,以脸颊蹭了蹭师尊的手臂。
仿佛一只乖顺的小狗,自恃可爱讨主人欢心,令其不忍心责备。
清鸿剑尊目光微凝,把人拉到怀里环紧了。
聂更阑发闷的语调从胸膛传来,说话声在胸口引起震动,“原先那艘飞舟的价值已经远超十万上品灵石,之后我才听说这飞舟乃是高阶法器,一般的炼器师造不出这种规格的飞舟的。”
说着,他微微仰头看向南热,“这飞舟,是出自师尊之手?”
“打造时一定颇费功夫吧。”
清鸿剑尊终于确定了青年这几日躲着不敢见他的缘由。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无意,而是深深的愧疚。
聂更阑小心地觑着师尊的神色,“这艘飞舟极其珍贵,是师尊赠给我的礼物,却被我毁了,我……”
清鸿剑尊:“你便打算用自己挣来的灵石买艘新的飞舟?”
“嗯,赔给师尊。”
“那艘飞舟已经赠给你,便是你的了。”
“可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飞舟,毁了便再也没有了。”聂更阑一想起那艘飞舟精致华丽,还没坐过两次。他还在许田田面前不着痕迹地炫耀过,没想到飞舟转头便坠毁在茫茫山崖之中。
这是师尊赠给他的礼物。
一想起这些,他心脏就揪得生疼。
清鸿剑尊凝视青年闪躲的目光,心有猜测:“很喜欢那艘飞舟?”
“喜欢。”
清鸿剑尊萧疏的眉眼舒展开来,竟是笑了。
“不是说过,飞舟没了可以再造?”
“送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扔掉或是损毁全凭你的心意,不必自责歉疚。”
聂更阑浑身又是一震,头皮竟又再似之前那般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他在师尊开口时便已经抬头,看到师尊那抹丰姿玉容的笑,一时被晃花了眼。
他之前从未如此刻这般仔细端详过师尊的脸。
此时只觉得,师尊的眉眼好看,鼻子好看,唇的形状亦是独一无二,秀姿绝伦。
冰肌玉骨,仙姿佚貌,世上绝无仅有的出尘之人,居然成了他的师尊。
聂更阑心脏又是一阵揪紧,从未这般鲁莽失态地撞上了师尊的唇,又急又凶,水雾也在眼底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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