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靳年的机甲碎片四散飞扬。
黑洞渐渐闭合。
“靳年!”
“长官!”
速度太快,一息之间。
傅言不信这是真的。
他跨越生死,跨越五年的时间,他们才刚彼此坦诚,心意相通。
如此又要天人两隔了吗?
“系统!系统!”傅言在心中大喝,“救救他!救救他!你不是可以让人重生吗?”
可惜这个系统只在他重生第一天扔下一个包裹,就再也没出现过,哪怕他如今撕心裂肺,也不曾出现过。
傅言咬牙,机甲加速,终于渐渐靠近闭合的黑洞。
承受着漩涡的搅动,傅言伸出右手,右手上的甲壁瞬间被漩涡搅碎。
精神力包裹住全身,傅言纵身一跃。
“长官!”这次是安德鲁的声音。
黑洞闭合。
一切风平浪静。
天空中连日的阴云渐渐散去,透出一丝光亮来。
“哥哥,出太阳了。”
陆明哲轻轻嗯了一声。
邹明和杨志刚刚安抚好一部分居民区的群众,看着渐渐明晰的天空,舒了一口气。
战争来临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他们这群新生,自发加入了志愿者行列,安抚受灾的民众。
第33章
“陆总, 不如进去看看看?”傅言打完水回来,就看见在病房门口张望的人,那一身的西装矜贵优雅, 和他的动作实在是不相衬。
被人发现,陆明哲轻咳两声, 理了理袖口和衣襟,“我来看看他死了没。”
“可能要让陆总失望了。”傅言开门, 同样的画面,不久之前才发生过一次,浑身插满管子的人,无知无觉的睡着。
回头看向门口僵硬如同门神一般的人, 傅言挑眉问道, “不如进来坐坐?”
陆明哲没应。
傅言便不再管他, 而是用水沾湿了帕子, 轻柔地给靳年擦拭身体,一些细小的, 因为爆炸产生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 但人却始终没有醒,靳年爆的是精神力,精神海受的伤比身体严重。
那天的情景傅言已经不想再去回想。
那种无助彷徨之感, 他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有那么一瞬间, 他是恨这个人的,竟然就这样让自己看着他去死。
想到这里, 傅言给人擦身体的力道重了些。
傅言是在黑洞里把人拉出来的, 靠着自己的精神力,硬生生把人拖了出来,在已经闭合得看不见缝隙的黑洞里, 用精神力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力竟然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后果就是,傅言精神力枯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靳年却到现在还在沉睡,即使他已经为对方重建了精神图景。
这次靳年的损伤,不亚于黑暗哨兵的精神海崩溃。
文森特的旧部已经被清算,联邦最高审判庭也对他们做出了裁决,查封了一个精神药剂的研究所,以及好几个军火库。
议会也重新修订了关于黑暗哨兵的相关法律,最近最高研究院正在研发可以稳定黑暗哨兵精神海的药剂。
因为有陆氏的经济援助,首都星的重建工作也迅速开展,不到一周的工夫,首都星便焕发了往日的光彩,被战争迫害的民众也都得到了补偿,但是一些伤痛却始终无法挽回了。
蔷薇军校作为首都星第一大军校,军校生也发挥了他们的光与热,加入了志愿者行列,现在一切平稳,也重新回归校园,该训练训练,该上课上课。
但因为有了这场战争,他们对于自己肩膀上的责任看得更加清晰了,训练也更刻苦。
傅言目前的身份还是军校的一名新生,但好在有叶治的授意,学校给他批了假。
但如果靳年一直不醒……
或许是感受到了傅言越来越重的力道,靳年的手指颤了颤。
这细微的颤动被两个人第一时间发现。
“年年……”傅言激动地握着人的手。
陆明哲的身体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迈出腿,很快他便被鱼贯而入的人挤在一边。
“没事,正常的知觉反应,应该过不了多久人就会醒了。”医生检查之后如是说道。
等到一堆人散去,陆明哲的身影也跟着不见了。
只有病房的门把手上,挂着一条项链,轻轻摆动着,在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原来,即使不在黑暗的环境里,这颗宝石也依旧璀璨夺目。
——
深夜,靳年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恍然还以为自己在地狱,在看到傅言的一瞬间,更让他分不清这里是哪里。
他都来接我了。
精神力爆发想要靠肉身堵住黑洞这种事。
这种蠢到让人发笑的事,靳年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这竟然是自己做的。
可是那一刻,他好像懂了傅言曾经的选择。
是自发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想也不想就下意识的行为。
这里是首都星的领空。
黑洞和异兽绝对不能出现在这里,绝对不能出现在战争之后的首都星。
他身后是首都星的联邦公民,自己的伙伴,还有自己的爱人。
他不能,也不允许异兽在这里猖獗。
这是身为一名哨兵,一名联邦军人的责任。
守卫联邦公民,捍卫联邦荣耀。
从来都不仅仅是一句喊出来的口号,是他们曾经的宣誓,是承诺。
“醒了?”
因为医生的话,傅言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和靳年的红瞳对上,明明是诡异又可怕的眸子,这会儿却呆呆的,懵懂地眨了眨。
傅言不太确定精神海的损伤会不会对智力造成影响。
对了!傅言没有死,他变年轻了,回来了,现在是一名学生。
“我没死?”靳年皱眉,不由自主问出声。
傅言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怎么?你很失望?”
“没。”察觉到一些微妙的情绪,靳年讪讪摇头。
“我睡了多久?”
“不算太久,也就十天。”傅言起身给人倒了一杯水,再把人撑起来,背后放着靠枕支着。
靳年在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没敢说什么,接过了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喝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人一眼。
傅言动作一僵,想起自己这几天为了照顾人,没日没夜,头发也没有打理,胡子也没刮,有些邋遢,没好气瞪了人一眼,“怎么?”
靳年不好意思地嗫嚅,“想上厕所……”
人的一些基本生理需求。
话音刚落,人就被傅言整个抱了起来,吓得靳年猛地抱紧了人的脖子。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靳年全身赤/裸,这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遮,只能把脸埋在人的肩膀处,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你把衣服给我。”
傅言没应声,把人抱到厕所放下,拍了拍人的肩膀,“上吧。”
“你转过去。”靳年把人推开,因为窘迫,从耳根红到了后背,“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难道还有我没见过的?”傅言挑眉,非要和人对着干,直接从后面把人搂住,对着人红透的耳垂吹起,“也不是你被我……尿的时候了?”
靳年胳膊抵着傅言的腰侧,“你出去。”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傅言放弃了他所有的体贴,恶劣得不像话。
重要的部位别人把住,身后的人还在继续说,“你尿吧,我帮你。”
躺了十天,生理需求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刚才还喝了水,可想而知,靳年是真的憋不住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
靳年已经生无可恋,眼神麻木,被人小心翼翼擦拭,各个角落都不放过,接着被抱回床上,靳年一直假装自己就是一团死肉。
直到听见厕所的人洗手,再也忍不住了。
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全身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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