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年轻,因为我对你的好,所以会有一时的迷恋,这很正常。
“但只要你见的人多了,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其中的差别。”
外面的世界很辽阔,你总会遇到你喜欢的人。那时,我也就不算什么了。
“呵——”
柏庭突兀地笑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原来曾经说出过的话,有一天也会如同回旋镖一般扎在自己身上。
因为这突然的笑声,裘易寒也停止了话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维持青年的自尊心,又可以把话说明白。
“你好好想想。”裘易寒放下筷子起身。
“前辈。”柏庭扯住人的手腕,一双眼睛蒙了一层雾,裘易寒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听见人道,“前辈不和我去酒会了吗?我一个人……”
“会害怕的。”
裘易寒扶额,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和这人一起去,总比麻烦盛董事长好,他叹了一声,又回到位置上坐下,“去。”
柏庭扯了扯嘴角,“那前辈先吃早饭吧。”
怕人不吃,他又加了一句,“早餐很重要,不吃对身体不好。”
献殷勤般,把冒着热气的可乐递到人的面前,“还有前辈爱喝的可乐。”
不,我不爱喝。
裘易寒满脸拒绝,但对上人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又有些不忍。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裘易寒叹气。
其实……
裘易寒不是一个如此决绝的人,如果是别人对他流露出某些想法,他或许也会顺其自然。人会沉溺过去,那很正常,但他活着,他总要有一个未来。
感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可以没有,但他不会拒绝它的到来。
柏庭是过去,未来未可知。
可这是一个和柏庭很像的年轻人。和他的相处,很舒服,甚至会让他错觉,这太可怕了,就像是把对方当做了替身。
这不公平,不纯粹,不道德。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只是他自己。
“我可以喜欢前辈吗?”
可是总有人不按套路出牌。
裘易寒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只是……”柏庭皱眉,唇角抿得平直,脸上一贯的笑意没有了,少有的严肃认真,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想看着你。”
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想知道你此刻的近况,想了解你所有的信息,想……被你注视着……
柏庭一向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可是面对裘易寒,他总是没有办法。
像是为了安抚人的情绪,不想吓到对方,“我是前辈的粉丝啊,喜欢前辈不是很正常吗?”
裘易寒一滞,他分明知道对方真正的意思,却只能无奈地点头。
陈修再次上门,在柏庭的别墅看到裘易寒的时候还是一惊。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又不像有什么的样子。
还真是奇怪。
两个人坐在后车座,一个看右边,一个看左边,也不知道密封不透的车玻璃有什么好看的。
做完造型,已经差不多下午五六点,而酒会八点半开始,八点左右大概就要入场。
柏庭换了身天蓝色的西装,内里的衬衫很轻薄。胸口别着一枚蝴蝶形状的胸针,蝴蝶翅膀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头发被规规矩矩梳在脑后。本来造型师要给他弄成卷发,喷上金粉的。但柏庭嫌弃太花哨,说什么也不愿意,造型师只好给他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以为会显老气的装扮,事实却并非如此。柏庭本身长相就很优越,天生的衣架子,身高腿长,成熟男人的魅力被他完美诠释,优雅沉稳。
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是借来的,都要怀疑那是不是哪家的高定,要么就是大师剪裁。
做完造型的柏庭,更是让裘易寒为之一振。
太像了。
柏庭随意地转动着手上的腕表,抬眸抿着唇道,“怎么?好看吗?”
裘易寒移开视线,点点头。
他身上是一件酒红色的西装,内里黑色衬衫,解开几颗扣子,颇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
头发同样梳得一丝不苟,露出额头和优越的眉骨来,裘易寒是典型的骨相长相,剑眉星目,轮廓如刀。
气质更是出挑,很“独”。
会让人联想到荒无人烟的戈壁,进入寒季的辽阔草原,亦或是大寒天里,燃烧的一只香烟。
孤独的底色和酒红的西装融合得恰到好处。
右耳上,三枚耳饰则是点睛之笔,最上面是一枚金属圆环扣在耳廓,两枚耳坠垂下,洒脱又性感。
多亏了解开的衬衫扣子,柏庭终于得见对方掩盖在衣衫之下的黑色纹身。
一截树枝,从锁骨蜿蜒向上,在后脖子上冒出一个小尖尖,像是要夺领而出。
不过因为位置的巧妙,平时穿衬衫根本看不见,再加上那人自己时常贴着肤色贴,那枚纹身像是闺中小姑娘,被藏得严严实实。
柏庭受本能驱使摸上了人的锁骨,指尖接触到那里的皮肤,“这是什么?”
冷不防被冰凉的指尖触碰,裘易寒脖子缩了一下,就像是故意把对方的手夹住一样。
柏树枝。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睫毛轻颤,道,“树枝。”
都是为了谁?
柏庭眸子闪过一丝晦暗,手指拨弄人的耳坠,勾起唇角,玩味道,“前辈……还真是……年少轻狂……”
第99章
柏庭的出场, 虽然悄无声息,但还是让部分人心头一震。
太像了。
仿佛那个人还活着。
来的不仅仅有华庭内部的人员,还有其他几个娱乐公司的艺人和高层。
一些上了年纪的, 他们曾笼罩在柏庭的阴影之下。
“前辈,等会儿可要跟紧我啊, 我害怕的。”柏庭偷偷碰了碰裘易寒胳膊。
“嗯。”
裘易寒视线在场上环顾,也没有看见童吉的小雨。
倒是有人先看到了他。
靠过来的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 保养一般,身体几乎被酒色财气掏空,啤酒肚像是一个薄皮西瓜,似乎马上要炸开, 头发也格外稀疏。
“裘易寒!”他如同看见老朋友般熟稔的口吻。
裘易寒皱眉, 抿着唇, 淡淡点头, “单总。”
“还真是你啊。”单总宽厚的手掌在裘易寒肩膀上拍了拍,爽朗笑道, “好久不见了, 有五六年了吧?”
说着,他上下打量裘易寒,意味深长道, “还是那么英俊啊……”
裘易寒眉心紧蹙, 侧开身体,敷衍地点头。
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男人脸上表情难看, 尴尬笑两声,指着裘易寒道,“哈哈,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柏庭一走,怎么就不见你唱歌了?”单总眯着眼摸着下巴道,“你现在年纪大了,想要继续唱歌,不太容易啊……”
余光瞥到人冷峻的表情,单总心思活泛起来,遇到裘易寒属实是意外之喜,他早就想尝尝看柏庭养的金丝雀什么味道,只是可惜柏庭死后这人也基本悄无声息了,一直找不到机会。
虽然他不喜欢裘易寒这种类型,不过越是难驯服的野马,越是能激发人的征服欲,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单总笑得不怀好意,“不过你要是考虑跟我,我一定把你捧得比当年柏庭还红。”
“哦?是吗?”
低沉的男声略带笑意。
背对着单总的人突然转过身,一双眸子淬着星火,直射向他。
单总一惊,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肚子上的肉晃动两下,从脚底板升起的寒意将他定在原地。
他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有鬼!
那时候也是这样。
柏庭出席各种酒会,身边跟着的人一定有裘易寒,而裘易寒出没的地方,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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