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准备好了。”老板笑眯眯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房东最近干什么去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你嘞。”
宫玉宸是这里的熟客,每天早晨八点半准时来这里吃面,就像是拿了任务的npc似的。
宫玉宸一顿,“嗯,有点私事。”
“老板,来碗面。”
“好,马上。”有人叫他,老板笑着应和,转头对宫玉宸道,“这个月的房租已经给你转过去咯,你记得收哈。”
“好。”宫玉宸吃着面点头。
他动作很快,一碗面条五分钟就解决得一干二净。
不用上班,宫玉宸大部分时间就是围着老街走一走,转一转自己的房子,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添置,有哪些地方老化需要翻修的。
如果是以往,他或许还会往大学城那里转一转,一坐可能就是一天,但现在……那里也没有自己想看的人了。
但是脚步似乎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哎呦。”
宫玉宸被窜出来的人撞了个踉跄,本就不适的胸口受到重击,他还没来记得及痛呼,倒是先听见女人的声音。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女人身上是一条碎花裙,外搭着一件黄色毛衣,揉着头,抬眼一看,见是宫玉宸,脸色一变,露出点笑容,“哎呦,原来是小房东啊。”
“害,没事了没事了。”她自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哎呀,我说小房东你啊,这是来找我的?”
宫玉宸皱眉。
女人的目光在宫玉宸身上流连,她来这一年了,早就馋这个小房东了。身材好,看上去就有劲儿,就是长得凶,不过啊,这长得凶疼起人来才要命呢。
见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女人笑眯眯的,微微垂眸,露出一个柔弱又不是妩媚的姿态,“哎呀……”
“黄姐,最近还好吧?没遇着什么事儿吧?”
话一出口,女人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啊?”
“没,我就是问问。”宫玉宸目光紧盯着女人。
“哎呦,我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啊?”女人被宫玉宸凶狠的眸子盯得心虚,说话的音量提高了些,“我是你的犯人啊?审案子呢?我倒是不介意和你玩一玩角色扮演游戏呢,小弟弟。”
宫玉宸语塞,欲言又止。
“切,晦气。”女人转身就走,回头还瞪了他一眼。
宫玉宸再三思索,最终还是下定决定把人喊住,“黄姐,你这个月还有上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吧?这两个月的房租我不要了,你看看今明两天哪天有空,早点搬走。”
宫玉宸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他这些租客哪些有困难,交不起房租,和他说一声,晚两天他也不在意,哪怕一直拖着,他也干不出赶人的那种事儿,尤其还是对女人。
这是第一次。
“怎么啦?我还能欠你的钱不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理解吗?这会儿子又不理解了?你刚才撞了我我都没问你要医药费呢?”
“哎呀,小房东打人啦!打人啦!”女人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凑近到宫玉宸跟前,大声吼道,“非礼啊!非礼啊!非——额——”
一股寒意从女人脚底升起,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话音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宫玉宸眯了眯眼,他看着站在女人肩膀上的婴儿扯出脐带似的东西勒在女人的脖子上,但散出来的鬼气似乎还有别的来源。
“黄姐,你还是尽早搬出去吧。”宫玉宸目不斜视,抬着眼皮冷冷道,“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未出生的婴儿,怨气横生,分明已经成了厉鬼。宫玉宸帮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黄姐眼看着人走了,在原地跳脚,“搬就搬,谁稀罕似的!”
她错愕地捂着脖子,怎么又能说话了。
宫玉宸始终觉得不对,那种如芒在背,如影随形的感觉,他猛地回头。
静悄悄的,除了街道两边的树,路灯,大小地摊,排队买豆花的人。
没有异常。
躲在宫玉宸影子里的顾嘉玉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自己也不会被发现,但心还是因为对方的动作颤了一下。
“嗡……”
恰时宫玉宸手机响了。
“老宫啊?干嘛呢?找你去?”对面是一股男声。
老公?谁?顾嘉玉恶狠狠咬着手指,招蜂引蝶,不检点!
“我找你吧,在哪儿?”
那头报了一串地址。
太过分了,他一死就找了别人,应该把他腿打断,锁起来,绑住双脚,然后酱酱酿酿。
宫玉宸挂了电话,检票进入站台,刚好赶上地铁,他被人推着挤了上去。
因为是早高峰,2号线几乎把人挤成肉饼,人越上越多,宫玉宸被挤到另一侧紧紧贴着门。
二氧化碳浓度太高,他早饭吃的一大碗碳水,这个时候估计正在消化,他有些昏昏欲睡。
!!!
宫玉身体一僵。
腰被什么东西抵着,一双手摸了上来。
但也有可能是无意间蹭的,毕竟他体格样貌摆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对他动手动脚。
他转头,也只看到一个低着头玩手机的小姑娘,手指噼里啪啦在屏幕上点着,时不时露出笑容来,看样子是在和朋友聊天。
左边的小伙子抱着电脑包,头搁在前面大叔后背上睡得正香。
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突然,宫玉宸身体一颤。
“唔……”他捂着嘴,将声音堵住,腰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挠,他的腰太敏感,自己碰都会觉得痒。
会是谁?
地铁驶进隧道,黑暗的环境,玻璃上印出的人影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这里是人口拥挤的地铁,阳气旺盛,一般是不会有鬼魂出现的。
除非——
是厉鬼,死了很久的厉鬼,道行很深,所以根本不畏阳气。
很快,借着玻璃照出的影子,他看见一双雪白的胳膊堂而皇之伸进自己体恤里。
冰凉的触感袭上胸口,本就肿了的地方,被狠狠按压。
创可贴边缘翘起,葡萄粒弹了出来,紧紧贴着玻璃。
刺激得宫玉宸弓起了背。
该死!
他咬牙,一只手撑着玻璃,想要支起身体,但背上像有千斤重。
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手背被另一只手覆盖,冰冷的感觉从手指蔓延到灵魂,他像是被钉在了玻璃上。
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是艳鬼?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只艳鬼竟然能在阳气这么盛的情况下出来,甚至还躲在他的背上。
宫玉宸抬眸,看不全他的身影,只能看见一双手,苍白中还带了点灰。
眼看这双手动作越来越过分,还有往下的趋势。
宫玉宸咬牙皱眉,低着头,咬破舌尖,含着一口血,用力将血喷在手上。
“啊——”
一阵尖锐失真的嘶吼响在耳边,力气逐渐回归到四肢,他动了动手。
正要转身看看这该死的艳鬼是何真容,竟然敢对他下手。
除了某个人,他还没见过第二个这么不长眼的,人鬼都没有。
但也是在宫玉宸转身的时候,车厢里的人开始动作,陆陆续续的人挤着前面的人下车。
宫玉宸被挤在角落里,等他再看,哪里还有鬼影。
顺着人群,他也下了车。
顾嘉玉捂着自己烧没了的手背,灵魂灼烧之痛,痛的他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散了。
又烫我!顾嘉玉委屈。和别人卿卿我我,老公都叫了,只烫我!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顾嘉玉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十八岁之后,小哥哥一夜之间就从自己世界里消失了。
他明明……
还有话要和他说的。
他理解,小哥哥失去了家人,心情难过,可是……他已经做好决定要和小哥哥当家人了啊。
为什么还要抛弃他呢?为什么不来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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