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叭。”在人衬衫上落下自己的签名,他委婉说道,“其实我现在不怎么混圈,和我处好关系用处不大,我帮不了你什么。”
他把对方当做了那种靠巴结老前辈混资源的类型。
听了他的话,柏庭气笑了,“说不定我是别有用心呢?毕竟前辈很英俊呢。”
“咳……”这回裘易寒是真的语塞了,还有点尴尬,干巴巴道,“我有家室了。”
“像前辈这么优秀的人,只有一个对象是不是太可惜了?”
“咳……别开玩笑。”裘易寒有些招架不住,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抱歉,是我狭隘了。”
手机振动两声,裘易寒看了眼消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见。”
柏庭看着人的背影走远,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94章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裘易寒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眼角有细纹, 但整体保养得不错,近几年凸起的肚腩被很好地掩盖在定制的西装之下, 看上去比一般中年老男人要英俊很多,勉强算一个帅大叔。
裘易寒抿着唇, 没回答,而是问道,“盛先生怎么会来?”
“来看看。”男人转动腕表,“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裘易寒点点头。
“别这样, 我又不能吃了你, 干什么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盛锦鹤看着对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就来气, “你以前和老柏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儿啊?”
裘易寒更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他最怕面对的就是那些和柏庭熟识的亲友,他们总好像把自己当做了柏庭的所有物, 因着那人曾经的遗嘱, 对他多加照拂,就好像他身上寄托着柏庭的一些什么。
裘易寒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
他宁愿所有人都忘记了他, 他便可以逍遥天地间, 什么都不用管。
裘易寒抿了抿唇,“盛先生, 人都是会变的。柏先生已经去世八年了, 我们总要有新的生活不是吗?您也宽慰些,不要总是被过去困住。”
冷不丁被人安慰,盛锦鹤眸子沉了沉, 看向裘易寒的眼神似乎要吃人,带着明显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这时候的裘易寒倒是显露出他的傲骨来了,不卑不亢地和人对视着。
柏庭是他的好友,也算得上他的兄长。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族对他的期待仅仅是不败家混吃等死就行。
但因为认识了柏庭,整日跟在人屁股后面,也学了点东西,渐渐也显现他的商业天赋来,因此得到了家族的认可。
他把柏庭看的很重,虽然知道那个人可能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只要柏庭还在一天,他就认这个兄弟。
然而事实是,柏庭真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明明病重却谁也没说,等到后来只能靠着呼吸机度日的时候,盛锦鹤才知道对方大限将至。
他恨,他怨,更多的是难过。
柏庭没怎么求过人,但却和他们这个圈子所有人打了招呼,要把这个叫做裘易寒的小子护好。
盛锦鹤更气了。
特别是在知道柏庭的遗嘱之后,这种怒火几乎要把他燃烧,四分之一的遗产无偿捐赠给裘易寒,另四分之一给了他。
谁tm要他的臭钱。
柏庭算好了,他怕他不答应,这是给的好处费呢。
小朋友倒也有意思,遗产一分没要,全捐了做慈善,更是在人死后没多久,就戴上了戒指,接着就是满世界乱窜,一年见不到一次。八年,他们能见上面的次数竟屈指可数,不过礼物倒是一个接着一个送,基本都是给他家小姑娘的。
搞得小姑娘天天嚷嚷着要见球球叔叔,要听球球叔叔唱歌。
盛锦鹤上哪儿找什么球球叔叔?
这次发现柏庭舟这么个年轻人也是意外之喜,她过来一个是看看这个年轻人,另一方面就是逮小姑娘的球球叔叔。
只是,这小子可真气人。
“停车!”盛锦鹤冷着脸,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人的脸色,为难道,“盛先生,这里是高速……”
“下高速停车。”
“是。”
沉默无言。
裘易寒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把头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天空,除了云就是云。
“滚下去!”盛锦鹤指着打开的车门。
裘易寒无奈下车。
“砰——”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盛董事长亲自关了车门。
车屁股疾驰而去,裘易寒叹气,没走两步,一个漂移,那辆车又回来了,停在裘易寒跟前,车窗落下,是盛锦鹤冷峻的面容,“今年小花儿生日你可以来了吧?记得带上你那破对象,也让人见见,别tm藏着掖着,我还能吃了他啊?”
一骨碌话,裘易寒还没来及回答,车子又是嗖地开走。
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人,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更何况裘易寒不是好脾气的人,冲着车屁股竖了个中指,盛锦鹤回头刚好看见,轻笑一声,司机好奇地从镜子里看他,只见平时威严不苟言笑的盛董降下车窗,也不管人看不看的见,对着空气竖起小指。
“呵——”
裘易寒看见,无奈轻笑,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似乎又回到了柏庭还在的时候。
因着裘易寒占据了柏庭的全部心神,盛锦鹤忍不住了,多次上门拜访,想探探裘易寒的虚实。
然而两个人像是有什么气场天生犯冲,只要他俩独处,就必定会有呛起来的时候。
盛锦鹤快四十的人了,一点没有长辈的自觉,欺负起小朋友来,毫不示弱。
但那都是旧事了。
被人扔下车,裘易寒只能自己回去了,好在之前买的回程机票还没来得及退。
打车去机场刚好能赶上。
——
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柏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快步跑上飞机。
周围的位置已经坐满,还剩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柏庭抿了抿唇,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因为不想和江天同一架航班,所以临时改了签,竟是这么巧,和那人上了同一架飞机。
看着人朝这边走来,还暂时没有注意到他,柏庭戴上墨镜,解了安全带扣在旁边座位的安全扣上,接着闭眼假寐。
感受着身旁有人靠近,似乎愣了一下,动作变轻,在他旁边坐下。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终于发现了安全带的异常,又是一愣,叹了一声。
突然——
柏庭捏住朝他伸过来的手腕,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看他,像是逮到了什么偷偷摸摸打开人,“前辈,你要做什么?虽说我是你的粉丝,但这里到底是公共场合,您这样急迫,让我很为难啊。”
反应过来的裘易寒也不再小心翼翼,解了扣,给自己扣好,没好气道,“你故意的!”
“怎么就是故意了?我可是一直在等前辈叫我。”柏庭眯了眯眼,“还是说前辈并不想看到我?”
“我那是……不想打扰你休息。”
“那我应该感谢前辈的体贴喽?”柏庭抱着胳膊笑道,“你说,我应该怎么谢?”
裘易寒头疼,推开人,“坐好。”
“你怎么在这里?”
柏庭依旧眯着眼笑,神秘莫测的,“可能……这就是缘分?”
“不过前辈急匆匆走了,是因为什么?”
“一点私事。”
“哦,私事……”
柏庭挑眉,压下那点不悦,“看来是我越界了。”
不知道怎么的,旁边的人突然气压变得很低,裘易寒后背汗毛直竖,直觉危险。
但看人表情,依旧带着笑,似乎没什么变化。
怎么回事?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善变?
“要听歌吗?”为了缓解紧张地氛围,裘易寒掏出耳机递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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