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远:“……”
有病。
俩人都推辞,施远只好把枪的保险栓打开,塞进后腰里:“行吧,那我拿着。我们走吧,道具既然找到了,那就赶紧去下一个空间。怎么走?一起走还是分开?”
面前有两扇通往下一空间的门。据主神一开始所说的,两扇门都能够通往下一个空间。
“这里一共有二十四个虚假空间,太多了。”阮千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万一有谁很快就随机到了真正的空间,他手上没东西的话会很危险。我们必须最快速度清理完二十四个空间,分开走吧。”
其他两人想想也对。于是,阮千选了右边的门,让他们两个往左边去了。
施远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当然。”阮千说,“你俩顾好自己就行。”
阮千一直都挺靠谱的,施远没多担心,点了点头。
阮千拉开门走了,施远也和杨勤一起打开了另一扇门。
一推开门,一股血腥味儿和冷意就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堆满推床的空间,所有的床上都是白花花的床单和白布。墙上鲜血淋漓,头顶上的灯白惨惨的照映着。
两人走进去,四周打量。墙都是水泥的,地板也没铺砖。除了血,四周的墙面上也飞溅着大片其他脏污的东西。
到处都脏兮兮的,味道也有些难闻。
施远捏了捏鼻子。
杨勤关上门,往里走进来几步,四处瞧了一圈,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施远回过头,看到了他们进来的门上有个门牌。
上面写着三个字。
“太平……”
“太平间。”
有人抢先他一步回答。两人齐齐一怔,看了过去。
一个人从一张推床后面站了起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笑容却依然不变。
看到那头红发,施远表情都扭曲了。
杨勤也神色悚然,大叫出了他的名字:“粱月时!?”
粱月时嗯哼一声,算是应了。他抬腿踢开跟前的推床,单手插兜走了出来,左边的手垂在身侧。
施远瞟了一眼,看到他左手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的半截胳膊上再次缠满了绷带。
施远再次想到公寓里主神把手伸进他血肉模糊的胳膊里搅动血肉找钥匙的画面,神色不太好看。
粱月时朝他们走过来几步,然后站定在房间另一侧中央,他身后就是通往下一个空间的两道门。
施远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主神安排我来的。”粱月时把左手也插进兜里,“怎么感觉你不太意外?”
“肃郁说过了。”施远说,“他说你多半会被用来对付我。”
“又是他。”
粱月时冷笑一声,没多意外,“你这不是知道吗,那你怎么还问我怎么在这里?”
“看看能不能套你的话。”施远说,“你想干什么?主神让你来干什么?”
“很难想象吗?”
粱月时笑意渐浓,那是个和主神一样的笑。
他突然把右手从兜里掏出来,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手枪!
对面的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粱月时就扣动了扳机。
没有任何犹豫,他开场就是砰砰两枪。
两颗子弹擦过发丝,没有伤到施远。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施远立刻回头,身后的杨勤脑门上开了两个洞。
他睁着眼,一脸茫然地向后仰倒了下去。
杨勤死了。
别说杨勤了,施远都没反应过来。他对着眼前的尸体愣了半晌,回过头看向粱月时。
粱月时手中的枪口还在徐徐冒着烟。他对着枪口吹了口气,也把它塞进后腰的裤带里。
他淡定得很。
“你……”
施远嘴唇蠕动。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将他砸得大脑空白,瞳孔颤抖,声音都干涩起来。
他艰难道:“你到底……到底在干什么!?”
“听主人的话。”粱月时淡然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
“你他妈在说什……”
粱月时不听他的话,自顾自地看向旁边说:“这里没有道具,没有停留的意义。走吧,去下一个空间。”
“不是,啊!?”
粱月时转身就要走。他这一声“啊?”,把粱月时拉了回来。
粱月时无辜地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全是问题好吗!”
施远勃然大怒,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躺在地上的杨勤喊,“你为什么杀他!又为什么只杀他不杀我!?主神到底让你干什么啊,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留我活着!?再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还要跟我一起走!?你杀了我的队友,你手上拿着枪,你还要跟我去下一个空间!?我怎么可能接受啊!”
“没办法啊。”粱月时说,“主神让我杀了他。至于你,他让我帮他卖命的报酬就是能保证你好好活着,我当然不会杀你了。”
“……啊??”
施远一脸莫名其妙。
他这个表情,粱月时也终于懂了。
“搞什么,你还没相信我啊。”粱月时耷拉下脸来,表情还挺失落地说,“我没骗你啊,我在光明高中里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是主神的空壳,我也不会伤害你的。让你活到最后,活着出去,这是我的使命。”
“怎么可能相信你,你都是空壳了。”施远说,“你到底是谁?”
粱月时一怔。
施远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两人沉默相望很久。
“你不是余董宇。”施远再次开口,“说,你到底是谁。”
粱月时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看着施远的眼睛逐渐从怔愣变得讶异,又从讶异变成无奈。到最终,他只是苦笑,满脸都是无能为力的自嘲。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彻底不记得了。”粱月时说,“告诉你也没有用,主神为了以防万一,已经把我从你的记忆里剃出去了。”
施远愣了愣。
“但我确实不会害你,我保证。”粱月时说,“我答应过你和你妹妹,会保护好你们双方。虽然你们俩谁都听不到我答应了,我从前也没能做到什么,但现在我能做到。”
“跟我走,施远。”
粱月时看着他,眉眼微蹙着,凝重道,“你必须跟我走。”
这番话听起来感天动地,施远却仍然觉得他可疑。
“空口无凭。”施远说,“那你既然这么说,你了解我妹妹什……”
“我了解。”粱月时说。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且十分坚定。
但和语气相反,他的目光异常平静。
施远怔怔望了会儿,发现那不是平静,那是一种已经麻木的悲痛与怅然,以及无法说清的落寞。
“你妹妹叫施晴,她比你小四岁。”
粱月时说,“在你十四岁,她十岁的时候,你们的父母遇到了车祸,死了。”
“你们当时都小,遗产分配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连被亲戚合起伙来蒙骗了也不知道,所以最后你们一分钱都没拿到手。”
“你们被榨干了唯一的价值后,就变成了两个吃白饭的拖油瓶。你们被在亲戚之间扔来扔去,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粱月时说,“收留你们的第一户人家是你们的大姑妈。她一开始很热情,你们的日子也不错。最开始,你们以为没了父母也可以过得下去,你们天真地觉得亲戚也都是好人,大家都是一家人。”
“但日子一长,她就渐渐对你们不耐烦了。”
“她变得刻薄,也不愿意多给你们饭吃。你妹妹饿得直哭,但你丝毫没有办法,你那时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孩。”
“学校后来开始说起中考的事,你发现自己的成绩顶多上一个中专。而你妹妹在小学里成绩优异,她闲着无聊拿你的教科书看书时,也能看懂那些知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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