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襄阳王左有黑狼山金面神蓝骁督率旱路,右有飞叉太保钟雄督率水寨,洪泽湖与襄阳形成鼎足之势,不光能互相支援,还能严密把控各路消息。
前有荆州水灾後有洪泽湖水患,再加上天底下大大小小的反军需要镇压,朝廷分身乏术,襄阳王何愁拿不下江山。
公孙策:……
凭几个水寇就拿下洪泽湖,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荆州水患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洪泽湖一旦泛滥,周边几州都无法幸免,百姓的伤亡会比荆州更多,如此不顾百姓死活,他还想当皇帝?
公孙策面无表情写供词,已经在心里给这人判了死刑。
邬泽被派去洪泽湖使坏,没过几天就被蒋平入水抓了个正着,邓车是在襄阳被欧阳春逮住的,他投奔襄阳王的时间不长,只知道襄阳王接下来有大事要他们这些江湖人相助,具体什麽事情一概不知。
审讯结果出来,蒋平差点又进去揍邓车一顿。
他和欧阳春等人追杀邓车有一段时间了,从邓家堡杀到霸王庄,再从霸王庄追到襄阳,追了上千里好不容易把人逮住,结果半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还不如旁边恶贯满盈的邬泽。
狗东西,抓你何用?
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在襄阳宰了他然後再抓其他人,这狗东西在襄阳王身边的时间短,抓跟在襄阳王身边时间长的就是。
江湖人行踪不定,少一两个人襄阳王应该不会在意。
失策失策,不该因为旧怨就挑熟人下手,这次长记性了,下次一定提前打探好再抓人。
欧阳春尴尬的朝公孙策点点头,然後把暴躁的蒋平拽出去找客栈休息。
抓都抓了,现在发现抓了没用的人也没法再去襄阳重新抓,好在有个邬泽知道点东西,凑活着用吧。
蒋平骂骂咧咧的被拽走,他自告奋勇出岛帮老五的忙,抓两个人只有一个能用上算怎麽回事?这让他怎麽和老五交代?
白玉堂不知道他们家四哥昨天晚上多生气,他和展昭今天早上才进京,回来後换身衣服就来看包公审案,知道他们四哥成功把人抓来了就够了。
公孙先生审出来那麽多证据,四哥立大功。
王伦一路上道貌岸然装的跟真的似的,到了开封府还是得原形毕露。
白五爷快人快语,心里想什麽就说什麽,狐假虎威挤兑完王伦又跟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眉顺眼比旁边的展昭还安分。
展昭:……
现在安分是不是有点晚?
官家和包大人没有发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麽。
陷空岛五鼠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尤其是老五锦毛鼠白玉堂,即便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先前白玉堂协助开封府剿灭无忧洞,如今又帮忙抓危害百姓的江湖人,每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都穿着官服,要不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人不是官身,换个不熟悉京城的就得被他糊弄过去。
官服不能随便借用,什麽官穿什麽衣服都有定制,但是官家都没说什麽,江湖人不服管教,他们弹劾也没有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不是所有江湖人都是南侠展昭,锦毛鼠白玉堂明显比展昭更桀骜不驯。
邓车和邬泽出现在公堂之上,王伦的笑脸立刻就绷不住了。
他和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没多少来往,但这些毕竟是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要是把王爷要起兵造反的消息透露出去,王爷的大业便要平添波折。
贪赃枉法只是贬谪,参与谋反却是杀无赦,有这些拖後腿的江湖人在,他连自保都难。
稳住,不慌,王爷尚未起兵,应该不会把他们俩的交易告诉身边的江湖人。
开封府拿到他藏起来的账本只能证明他贪墨赈灾粮,抓到王爷身边的江湖人只能证明王爷有造反之心,并没有证据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说他也参与到谋反之中。
王伦迅速冷静下来,他想知道开封府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邓车和邬泽在牢里关了一晚上,出来後看到公堂上那麽多人心中更加畏惧,老老实实跪在堂下,丝毫不见欺压百姓时的骄横跋扈。
包拯直接问道,“邓车、邬泽,你二人可认得王伦?”
邓车摇摇头,“回包大人,草民没见过。”
他被欧阳春、韩彰、蒋平等人追的走投无路了才去投奔襄阳王,统共在襄阳王身边待的时间都不到两个月,他能知道什麽?
包大人,您真的抓错人了。
邓车不认识王伦,邬泽却在襄阳见过王伦。
就在年前,当时荆州还没发生水灾。
王伦甩袖辩驳,“包大人,荆襄乃是襄阳王的封地,王伦身为荆湖两路转运使,将荆湖两路的赋税财政交付襄阳王过目是公事。诸位扪心自问,岂有转运使在任三年没见过藩王的道理?”
“王大人,本官在审邓车邬泽,你且安静。”包拯瞥了他一眼,拿过公孙策连夜整理好的证词继续询问,“邬泽,襄阳王派你到洪泽湖拆埽毁坝制造洪灾,可有此事?”
邬泽老实认罪,“回包大人的话,草民的确奉襄阳王之名拆埽毁坝。”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天灾无可避免也就罢了,人为制造洪灾,襄阳王疯了不成?
王伦心中暗骂江湖人不足与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和襄阳王撇清关系,“荆州水灾已让朝廷……”
包拯擡眸,“王大人,本官稍後审你。”
王伦:……
包黑子是不是故意和他过不去?!
王伦气的不行,但是公堂之上还得维持风度,咬牙切齿也要微笑着等包拯审完再自辩。
看的坐在八王爷庞太师身後的三个少年郎直呼此人能忍。
赵清和庞昱开审之後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发现只要受审的不是他们,看包大人审案就能找到无数乐子。
哇,包大人怼人好利落,王伦被他堵的直接说不出话呢。
苏景殊用气音小声嘀咕,“那是包大人不让他说话。”
不管怎麽说,看着很解气就是了。
然而王伦被怼带来的解气很快就被接下来的审问冲没了,襄阳王为了造反不顾百姓死活,幸好发现的早来得及补救,要是任他拖到雨季,洪泽湖附近千里泽国,朝廷哪儿还有精力管他有没有造反?
难怪襄阳王只囤粮不起兵,这是在攒着大招啊。
荆州一地水患已经让两广川蜀存不住粮,洪泽湖泛滥起来波及周边好几个州,把国库掏空都不够赈灾。
幸好今天来开封府的没有三司衙门的官,他们要是听到襄阳王的计划怕是能直接杀到襄阳让襄阳王知道什麽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百姓在洪泽湖好好过着日子,他干什麽就要泽国千里屍横遍野?
好日子过的不舒服就出门看看百姓到底过的什麽日子,荆襄一带贼寇横行,他襄阳王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造反就造反,制造水患算怎麽回事?小心百姓大半夜化成厉鬼去找他!
和襄阳王试图在洪泽湖制造水灾相比,王伦官商勾结导致荆江大坝决堤竟然还算轻的,但是轻也没轻哪儿去,洪泽湖还没有泛滥成灾,荆江大坝却是实实在在的造成了万千百姓伤亡。
案情尚且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如今这些证据已经足以将王伦关进大牢,包拯没有急着定罪,先将人关起来看押,等襄阳王那边彻底水落石出了再一起定罪也不迟。
王伦等到了能自辩的时候,可惜这时候他辩解不辩解都影响不了下狱的结果。
荆江大堤为什麽决口朝廷派人一查便知,他藏在密室的账本也被偷出来呈上公堂当证据,怎麽解释都跑不了勾结商贾偷工减料以及贪墨赈灾粮的罪名。
这还解释什麽?
只能说,幸好被开封府逮到的这两个江湖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赈灾粮也没来得及运往襄阳,都放在荆州城外的常平仓里,开封府也没找到他和襄阳王联络的线索,不至于给他定个谋逆的大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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