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金丞没有返校,而是在疗养院陪妈妈住下。刘曼妙打了针之后就格外安静,睡得像个小孩儿,金丞不舍得打破她的梦境,恨不得让她一直睡在梦里,睡在她最幸福的那一年。姥姥、姥爷、小舅舅,他们都还在的那一年。
坐在妈妈的床边,金丞攥着她的手一直掉眼泪。刘曼妙偶尔会说梦话,在梦里说“对不起”,他也知道那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她是基因携带者,她一直不敢面对这个问题。金丞怎么可能怪她,有的时候啊,人就得认命。
等到第二天一早,屋里收到了一束鲜花。鲜花上有署名卡,送花的人是金启明。
又是大哥,大哥这些年都在暗自照顾妈妈呢,不然疗养院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上心。金丞打理好鲜花又看看时间,他也想等妈妈睡醒之后再走,可是来不及了。他的人生里有太多来不及的事情,现在不能再耽搁任何一场比赛。
他留下了字条,在清晨6点静悄悄地走了,不希望任何人发现。然而他可能多虑了,不管他走不走,都没有人发现。
只是他没想到,没人发现他走,却有人逮着他回来。
金丞没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道馆,一进来就瞧见了正在独自训练的江言:“哇塞,你怎么在?”
江言在训练场上站住脚,现在已经入秋,道馆里都没有那么热了,他的双颊却一片热红。“你还知道回来?”
“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怎么,我是你那夜宿不归的老公?”金丞走向他,又抱怨起来,“你和我闹什么情绪,我这不是按时回来了嘛。”
绿色的竞技地板将江言衬托得颀长挺拔,他像是有什么特异功能,纹丝不动却明察千里:“你身上什么香味?你把谁的香水味带回来了?”
金丞走到他旁边来,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应该是疗养院的大堂香氛,闻上去让人舒心温暖。
“你和谁一起过夜了?女人?”江言这样问。这样的香水味,男人很少使用。
“对啊,是个女人。”金丞笑了笑,“吃醋了?”
“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你还轮不到让我吃醋。”江言面不改色,转向了另外一面,“明天就要比赛了,要稳定道心,要保持体力,你还有心情出去过夜呢?金丞,我可真小看你了。”
“那我想跟你过夜,你不同意嘛。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误了比赛。”金丞同样不甘示弱,也凑近了他,只不过今天并没有闻到中药味,相反是一种非常陌生的香味,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
道馆里就只有他们两个,金丞大胆地闻了闻江言的领口,不是,不是这里散发,难不成是体香?也不可能,男人哪里有体香,不臭就不错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绝对是少数。
现在他距离江言已经非常近了,几乎是面对面贴着,当金丞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又一次撞上了江言的目光。江言的眼神里有些严厉的成分,却没有开口说他什么,两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倒是把道馆反衬得更空旷,更安静。
好像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情愫又一次缠绕了金丞的身体,在他的四肢弥漫开来。他并不觉得羞耻,反而坦荡、单纯地凝视着江言,身体语言带有微微的压迫性,瞳仁里反射吊顶的灯光和江言的面庞,夹杂着踌躇的小动作。
“要亲我吗?”金丞冷不丁地问。
江言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向下压的眼睫毛自然卷翘,像是两把细密的小扇。
“不亲算了。”金丞又说,刚要转头的功夫,江言温热的嘴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唇珠像是镶嵌到了金丞的人中凹陷里。
周围仍旧很安静,只有新冰柜的工作灯一直闪烁不停。
第29章 猫条
脑袋里面起了火, 冰水燃了一层,江言试图用理智分析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冰柜的光芒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绿色的灯不停闪烁, 那些水就滴滴答答到了他的身上。江言知道自己的呼吸有些乱了,黑带打得也有些松, 心脏也松散了,晃晃悠悠在腔子里撞。
同样的, 金丞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嘴唇碰上了而已,江言像在碰他的心。
金丞没来得及闭眼, 余光里, 江言喉结下方的皮肤大面积暴露。道服领口大, 露出了一片不同于他冷淡美丽气质的胸肌上沿, 撕开了他强壮坚硬的内里。他们像两片磁铁,滋溜就吸上了,不管是谁都不懂怎么就吸上了, 只是生理性的、本能性的反应。
江言的嘴唇很柔软,很好亲,不像自己总是那么冷。贴上之后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互相看着, 感受自己嘴唇和对方嘴唇的适配性, 结论是严丝合缝。真搞笑,自己逼着他亲他就亲了, 金丞认真地看着他, 恨不得眉梢都挑起来。
但紧接着, 金丞想起来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道馆里还有摄像头呢!
竞技场馆里怎么可能没有,训练有危险, 特别是他们这类对抗性的运动,一招一式都能惹出事端,所以学校为了避免引起纷争采用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多多安装监控。现在他们的脑袋顶上最起码有6个机位,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着自己和江言的这场……偷吻。
算得上亲吻吗?金丞热得湿淋淋,他完全暖过来了,身体不再冰冷,原先冷得自己都木了,现在居然又觉得燥。只是他不懂江言怎么就改变了主意,难道真是让自己给逼烦了?
这短短几秒里,金丞想了许多。他没有张开唇缝,也没有感觉到江言想挑开他的唇缝,两个人同时用嘴按住对方,克制到头皮发麻,喉结用力地吞咽着什么,大幅度地上下滚动。
一瞬间的功夫,金丞如梦初醒,他的温暖梦必须睡醒了,场馆随时随地会有人进来。他往后撤退了一步,不知道刚才是因为太投入还是太紧张,呼吸居然在断断续续加快。他重新听到了道馆的动静,比方说冰柜的制冷噪音,比方说空调的吹风节奏,他往前踩一脚就进了江言的竞技区。
“哈哈,咱俩这是干嘛呢?”金丞站在温暖和暧昧的边缘,打破了刚刚的幻想。
“是啊,咱俩这是干嘛呢?”江言像后知后觉,又感觉很好笑,“你先去换衣服吧,一会儿集合完毕就要称重,悠着点儿。”
说完江言冷静地转身走向了更衣间,金丞的气息和存在感仍旧不散,还在他怀里塞了个满怀。可明明刚才连拥抱都没有,只是……
江言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快速走进更衣室,拉开衣橱,拿着强效漱口水走进了洗浴间。冰蓝色的液体被灌入口中,在嘴唇、舌面和齿列当中快速穿梭,清洗,冲刷,不留下一丝痕迹,等到一口吐出来,江言的严重洁癖已经抵达了巅峰,他立即再灌一口,一边漱口,一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镜子里面的人似乎很痛苦,鼻梁骨上的皮肤微微皱起,面色通红。
第二口漱口水吐出来,江言的两只手牢牢扣住盥洗台的边缘,他忍不住打开水龙头,偏过头,伸出了舌头,去直接冲刷刚刚亲吻了金丞的嘴。可是那感觉却像有了生命力,沿着他的道服,钻进了他的肌肉里去。钻进去之后就顺着背沟散开了,布满了他起伏的背肌,直抵他紧绷的小臂。他的嘴唇记住了金丞嘴唇的触觉,细腻火热,嘴唇微微发硬又不是完全光滑。
等到完全冲洗完毕,江言深呼吸,缓缓睁开双眼。糟糕,自己可能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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