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早打早完事。”金丞抱着“早死早托生”的破罐子破摔心态,他和江言总归还有一道坎儿。现在两个人刚刚复合,金丞实在没胆量把真相告诉他,全世界的拖延症症状都在他身上汇集,变成了惊天的隐患。
“也好,打完了就可以踏踏实实过节。一会儿我给你们零花钱,千万别省着花,别亏待自己。”叶合正说。
“不用了吧。”金丞现在已经补了卡,江言不需要花钱治病,他就没那么想攒钱了。
“那不成,你们可以不用,师父不能不给。”叶合正每年寒暑假都要给孩子们发零花钱,多的话就三五万,少的话也有一万。他不仅要富养闺女,也要富养儿子,不能光是闺女见世面,臭小子也要兜里有钱。他努力工作,将来合正道馆就没人敢惹,孩子们就算退役了也有个好地方,这就是叶合正朴素的心愿。
不止是考虑到他们现在的生活,还有退役后啊。运动员的岁月才十几年光景?
“你放心,以后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你们不用考虑太多,现在就好好打比赛,享受比赛,认真学文化课,没有后顾之忧。”叶合正担心孩子们想得多,毕竟对竞体运动员来说,他们真正的生活都是从退役后开始的。为了比赛,他们没有寒暑假,没有正常的休息,社交层面太单薄,来来回回认识的全部都是圈内人。
一旦迈出这个圈,叶合正很怕他们仨像新生儿,在八角形场地里可以打出一片天,在八角形外寸步难行。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金丞猛吸了一下鼻涕,师父要是自己的亲爸该是多好啊,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多快乐幸福的人。
“听听,流鼻涕了吧,快好好休息,多喝VC。我这边先上车了,然后……”
接下来的话金丞根本没听清楚,右耳的听力再次离开了他的身体,成为了天外来物。金丞恐慌地保持着坐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白墙,全世界的响动抛弃了他,把他扔进了无人之境。
真的……听不见了!
金丞只能感觉到呼吸,可是听不到喘息的动静。手机在耳边发烫,他的手发冷。医生提醒过,自己的耳聋是应激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但受到刺激会恶化。金启明用他卑劣的行为爆穿了金丞对家人的期盼,也拿走了他最后的听觉。
“……到家我再联系你,好吗?”叶合正的声音又回来了。
金丞都不知道这口气是如何吸上来,好比沉入水下许久,又一个鱼跃顶出了水面。
“好,好。”金丞回答。
江言搭老六的车回来,下车之后让老六先别走,他又去超市买了几排AD钙奶。比起烟,老六显然更喜欢这个,高高兴兴地开车离开了。江言这才往回走,在快要进入小区的时候开始思索一个问题……
自己是不是也该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了?到时候怎么和师妹师弟们解释呢?就直接说吧,校外多了个家。
首体和北体差不多都在五环,来广营附近的房子不算太贵,问题就是这一片有中小学,买的话就要按照学区房的价格来买。如果不是给孩子解决上学问题,确实有点亏。
那就租房子,也租这个小区,虽然小区旧旧的,户型也不大,但自己和金丞两个人住刚好合适。
江言刚这样一想就走过了一家房屋中介。玻璃大门上贴着小区内的各种房源,他站定了一会儿,看了几遍都没找到愿意出租的房子,都是买卖。
也是,学区房肯定是卖更赚,买家就是奔着落户而来,租的人少,看来要花时间好好找找,实在不行问问白队当年怎么找到的房子。江言这才上楼,敲响了门。
开门的人是金丞,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江言立即问。
“没事,睡醒了心情不太好,一会儿吃个饭就好了。”金丞小心翼翼确认听力,还好这时候已经复原,“你……你去哪里了?”
“哦,我去办了个事,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江言现在不想和他提金启明,等金丞好些再说。
“不饿,家里有外卖。”金丞尽量多得说话,想听听声音大小。
江言进屋后下意识地找了一趟白洋,确认人不在。他一把抱住了金丞,爱惜地摸着他的后脑勺:“那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你会做饭啊?”金丞有点意外。
江言诚恳地说:“会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金丞猜他根本就不会,那双手就不像是拿锅碗瓢勺的。
“嗯……我可以学啊,对吧?”江言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但愿景非常美好,仿佛已经看到亲手施展十八般厨艺给金丞喂饱饱的。
金丞终于笑了,被逗得有点开心,这话也不算幽默,但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很好笑,有点幼稚。“那我要吃满汉全席……对了,明天你陪我去拿鉴定报告吧,我可以去拿我那一份。”
“行,咱们一起去。”江言答应了。
晚上江言还是要回宿舍住,当他一回到学校时就先得知了一个惊天消息,周高寒和财务部的几个干事被学校纪律教育工作组留在校内了,禁止外出。
这几天江言都在忙金丞的事情,没顾得上学生会,那肯定是白洋的动作了,说不定已经把录音和内外账本给了学校。这可是大事,那笔钱不止是体院的,归根结底是学校的,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
学生会主席一职空置,接下来就是自我引荐了。江言虽然平时是一个很懒得管这些事的人,他的社交能量控制在一个很平均的水准,有那个功夫不如回宿舍做面膜,独自发育。但既然答应了唐誉,那他也会好好干,把学生会当作咏夏道馆来管理。
第二天,金丞刚睡醒时又听不见了。
前几次无声的世界只停留了几分钟,这回时间很长,差不多半小时才走。金丞茫然地躺在床上,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听力障碍”,原来全聋的世界这么安静可怕。
最可怕的是,这种障碍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你。
等到声音回来他才下床,白洋去楼下买了点早餐带上来。“你先吃,我一会儿回宿舍。”
“好,白队你放心,我自己一个人没事。”金丞喝热豆浆,等了一会儿才问,“白队,你身边有人有那个……听力障碍吗?”
白洋的动作迅速一停。
“有吗?”金丞又问。
白洋说:“没有。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哦,是这样的,我妈妈不是在疗养院嘛,医生说她可能有点这个。”金丞撒谎顺嘴就来,“我就想着,给她找找医生。”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没遇见过。”白洋转过身去,“回去之后我帮你查一查百度。”
“成,谢谢白队。”金丞又吸了下鼻子。
江言在10点左右才来,两人打车直奔鉴定中心。在化验报告处金丞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人脸识别,确认无误之后,一个带密封条的牛皮纸袋才交给他。
“这边签一下字就好。”护士提醒他签字,签完字,就说明被鉴定人已经取走了。
“好,谢谢。”金丞快速签字,还没走出中心大门就开始在小程序里找快递。江言去买饮料了,金丞把取件地址定位在中心的正门,今天必须要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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