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弥亚这一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晋尔自然不可能去和阿弥亚辩驳,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以晋尔的思维来说,所有的事情只分为两步:第一,明确问题,第二,解决问题。
要么撬开阿弥亚的心,
要么撬开晋尔脚上的锁链。
估计了一下锁链的厚度,还是撬开阿弥亚的心更为简单一点。
似乎是被晋尔的话惊到了,阿弥亚有一瞬间的疑虑,转而脸上即刻挂上了漂亮的假笑:
“雄主想要什么呢?”
他们彼此的距离太近,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阿弥亚的手甚至按在雄虫宽厚结实的胸膛上面,感受着手下蓬勃有力的心跳。
——晋尔的心跳比晋尔本人炽热多了。
“想听你讲一些东西。”
晋尔与阿弥亚对视,看到了阿弥亚脸上疑惑的表情。
“什么东西?”
阿弥亚的疑惑是实打实的。
有什么东西,是星洲查不到,而需要晋尔来问他的呢?
星洲虽然崛起很快,是新型势力,可是架不住晋尔大刀阔斧地上策略,极其强势的药剂、科技两手抓,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借助着帝国支撑和阿弥亚的助力,发展得简直如同一个璀璨夺目的奇迹。
甚至都能拦住阿弥亚去查那只不知名雌虫的信息。
又想到了那一只不知名的雌虫,阿弥亚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难看起来,可是下一秒,阿弥亚却没有心思考虑那一只雌虫了。
晋尔看着阿弥亚,道:
“我想听听你的曾经。”
刹那间,阿弥亚的瞳孔猛然缩小,心跳漏了一拍,睫毛微颤,不管不顾地别过头去,避开晋尔直直的目光。
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抗拒还是难堪。
第67章
“…没什么好讲的。”
阿弥亚低头, 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中复杂的神色。
属于他的过往,就好像从来都不会愈合的伤疤,但凡触碰, 但凡揭开,都是一种凌迟。
他不愿叫晋尔知道。
晋尔对阿弥亚的逃避并不感到意外, 他伸手捏住阿弥亚的后颈,就像拎猫脖子一样, 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仿佛是在安抚。
“既然你不愿说,那换个问题,你把我囚禁到这里来, 是因为你伤心了吗?”
不可否认, 晋尔就是天生的谈判者。
他总是最懂得抓住时机, 擅长切中要害, 能够迅速找到问题的核心所在,并以一种冷静而成熟的方式提出来, 抽丝剥茧, 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解决方案。
与阿弥亚的欲盖弥彰不同,晋尔他不会回避囚禁这件事本身。
表面的和平算不上和平。
话音刚落。
阿弥亚那张漂亮又精致的脸庞上,此刻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愕然。
桃花眼眼微微睁大, 更添了几分生动与真实。
伤心这个词, 有些很柔软的意味,只会出现在那些适合被安抚、被哄、被同情的角色身上。
阿弥亚确实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 这个词居然还能被用在自己身上。
说对,也对,
说不对, 也不对。
总而言之,去剖析一个疯子的伤心,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是晋尔在做,又好像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我怎么会伤心呢?雄主怎么会觉得我伤心呢?”
阿弥亚与雄虫对视,望进雄虫的双翡翠一般的眼睛当中。
晋尔的情绪一直都很淡,此刻也是,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中没有浓烈的情绪。
平静。
唯有平静。
像平静的水波。
总能十分有效的安抚好阿弥亚的情绪和躁动的疯狂因子。
晋尔说:“因为,你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雄虫的手指轻轻掠过阿弥亚那宛若蝶翼般轻盈、细长的睫毛,轻轻地触碰着阿弥亚的脸颊。
阿弥亚张了张嘴,那张实在牙尖嘴利的嘴,终于尝到了哑口无言的滋味。
“如果雄主是这么想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做让我伤心的事情呢?”
分明是他囚禁的晋尔,可阿弥亚此时此刻的语气听起来居然有几分委屈。
晋尔微微皱眉,即使敏锐的察觉到了结果,可是对于原因却依然是一头雾水:
“所以你确实是伤心了,对吗。”
这听起来是个问句,实际上是个肯定句。
阿弥亚只是伸手,把自己的手臂柔若无骨一般环到了雄虫的脖子上,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他抿唇,避开目光,言语之间习惯性的讨要安抚:
“那雄主安慰一下我好不好,就像我们第一次一样抱我好不好,亲我,抱着我做,然后我们去浴缸里面泡澡。”
阿弥亚真的很喜欢他们的第一次。
是在新婚之夜,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
雄虫力气很大,容貌俊美,本钱也足,做到兴头上的时候,眼神里露出极强的侵略性,几乎要把阿弥亚弄烂。
又痛,又喜欢。
阿弥亚就是喜欢痛的、粗暴的。
当然了,对他来说,性和爱和痛一样重要。
这句话说完,面前的雄虫却笑了一下,晋尔选择安抚他的伴侣。
他说:“可以。”
于是,阿弥亚抬起手,指尖轻触衣襟,自己解开了衣物。
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微微低垂,
黑色的长发,又长又直,如同夜色中最深的绸缎,顺滑地垂落在他的胸口和后背。
发丝间隐约透出的光泽,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迷人。
黑色的家居服轻易地滑落,
露出阿弥亚肌肤的纯净色泽,冷白如雪。
然而,在这宛如无瑕白玉般光洁的皮肤之上,左胸的位置却赫然显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是一道子弹留下的伤痕,疤痕因增生而显得格外狰狞,扭曲的纹理仿佛恶魔在低语着。
“怎么来的?”
晋尔的指腹按压住了阿弥亚左胸上的那个子弹疤痕。
闻言,阿弥亚满不在乎的轻笑:
“雄主,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在意过。”
“我知道很丑,如果雄主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遮住。”
其实这并不是晋尔第一次问这个疤痕。
他第一次问出口的时机,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只不过那个时候,阿弥亚已然被雄虫的信息素熏的神志不清、眼神迷离了。
哪还有半点判断力,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力气。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晋尔的眼眸中翠绿色更加浓郁,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
阿弥亚那时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怜悯,没有半点平日里小恶魔的样子。
脸上布满了汗水与泪水交织的痕迹,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
——就像是一滩即将融化的温水,无力地倚靠在身旁能够触及的任何支撑物上。
眼眶微微泛红,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透出一种大汗淋漓的无助,长发散乱,微湿的发丝紧贴在阿弥亚水红色的脸颊上。
漂亮,非常的漂亮,像是蒙尘的红宝石,终于被揭开了帷幕。
也是那天晚上,晋尔领教了阿弥亚的牙口有多好,他的肩膀被哭得稀里哗啦的阿弥亚又咬又啃,阿弥亚眼睛哭肿了,而晋尔肩膀上那块地方根本不能看。
也是第一次,晋尔知道阿弥亚喜欢在身上打孔穿钉,穿上衣服会露出来的地方他是不会打的,阿弥亚身上的所有的钉、有时候是环,全部都藏在衣服底下。
两点艳红上的金属银,往下看还有脐钉……
确实让晋尔很惊讶,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很适合阿弥亚。
真的很漂亮,
即使身上有那个疤。
那只是一个疤痕而已,但是却又不仅仅是一个疤痕。
“不丑,漂亮的,白玉有瑕方为玉。”
晋尔低声说,指腹又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个疤痕。
“这个比喻不适合我。”
阿弥亚歪着脑袋想了想,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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