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命大……哦……不对……”
“以阿弥亚…的性格……他没来,是不是……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
贝克伯爵的头无力地垂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怨毒。
他的声音低哑,却充满了恶毒的诅咒。
“阿弥亚…那个贱种……他要是还没死…会死得比你想象的还要惨…而你…你也一样…你们……都会下地狱……”
即使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贝克伯爵的眼神却依然充满了疯狂的怨毒,仿佛要将所有的诅咒都倾泻在晋尔身上。
衰老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却依然不肯停下,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力量,也是他唯一的报复。
“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不得安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但那怨毒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晋尔,仿佛要将这份恨意化作实质,恶狠狠地刻进对方的灵魂深处。
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晋尔没有搭理那些恶毒又无聊的话语。
他的目光在墙上的枪支间缓缓扫过,冷翡翠色的眼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摸过每一把武器的轮廓。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一把步枪上,然后伸手将步枪从墙上取下,动作干脆利落。
对他来说,从前家族的继承人课程,是塑造晋尔大部分行为和习惯的基础。
继承人课程非常繁杂,但是有一门就得学一门,包括射击和枪支。
而那个课程,正好西瑞也参加了。
有了西瑞的参加,所以那门课程没有那么无聊。
当然,
每一门课程,晋尔都完美毕业了。
晋尔走到角落的子弹箱前,弯下腰,从箱子里取出一排子弹。
动作有条不紊,指尖稳稳地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子弹装入枪膛,晋尔的眼神愈发冷峻。
他的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呼吸平稳而深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血肉。
……
路易一直在靠在门口,前面几枪他不放心的盯着看,发现晋尔的准头真的非常好,那么多枪子弹只往腿上打。
就好像是要用无数枪子弹,硬生生的打烂贝克伯爵的腿。
俗话说得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看来,晋尔是记仇——记着阿弥亚那双腿,记着阿弥亚腿上的钢钉。
后面实在是太久了,路易就有点无聊了,而且说实在的,那画面……有点过于血腥了。
所以路易把眼神收回来,打开了终端,戴上了耳机,挑了个电影来看。
电影播放到三分之二的时候。
里面的枪声停了。
晋尔出来了。
路易一惊,连忙把电影给停了:“晋总,这,就走了?”
闻言,晋尔眉眼间都带着未曾散去的硝烟,他反问:
“不是要留他一命吗?光杀了他有什么用,背后还有别的家伙。”
说完,晋尔不再停留,或许觉得在这里,接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所以他跨步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说:“珀兰斯在哪,我有事想找他聊一聊。”
路易转头朝房间里瞥了一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瞳孔一缩。
房间里的墙壁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再细看贝克伯爵……
呕……
他的胃部一阵翻涌,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路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快步跟上了晋尔的步伐。
这可……真暴力啊。
这才叫千百倍的奉还,地上已经堆满了,全是子弹壳——密密麻麻的,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了。
可怕。
路易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摇了摇头,将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开。
他跟上晋尔:
“珀兰斯应该还在楼上,我带你去这里的办公室。”
——
莱茵集团是专门做高精尖的军火供应,所以珀兰斯可谓是横跨商场和政场,消息也非常灵通。
晋尔这次和珀兰斯谈了很久,主要是推测贝克伯爵背后的怀疑对象。
离开的时候,珀兰斯送了晋尔一个消息。
“晋尔阁下,我有朋友在参政院工作,下个月就是大殿下的继承册封,听说,阿塔兰陛下有意让二殿下离开主星。”
“这是虫族王室的传统,若无继位权的殿下,不得待在主星。”
“一个是为了保障继位权的唯一性,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削弱其余殿下的势力。”
末了,珀兰斯认认真真地问了晋尔一个问题:
“阁下若是要在两位殿下之间站队,想必一定会站在二殿下那边吧?”
这是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
但是珀兰斯并没有听到晋尔的回答。
因为,那个时候,恰巧晋尔的终端来了通话请求。
晋尔一开终端,贴到耳边,里面马上传来西瑞焦急的声音:
“出大事了!嫂子在自残啊!感觉不太对,你快回来!!!”
第85章
第二医院。
阿弥亚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 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梦境中。
四周是一片漆黑的海,海水粘稠而冰冷,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 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将他一点点拖向深渊。
黑海中漂浮着无数的残肢断臂, 鲜血在水中弥漫,染红了黑暗, 却无法照亮任何东西。
那些苍白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指尖冰冷刺骨,像是死神的召唤。
它们抓住他的脚踝、手腕、脖颈,用力往下拽, 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阿弥亚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黑海中的水像是灌进了他的肺里, 粘稠的窒息感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身体被撕扯着, 血肉仿佛要被这片黑暗彻底碾碎。
耳边是无数的声音,低语、嘶吼、尖叫, 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疯狂的熟悉的嘈杂。
这不是第一次,或许也不是最后一次。
有时候阿弥亚会很渴望跳入某片海域,就好像那样子就可以获得一切的终结了——那是他的思想吗?
不知道, 或许是吧。
或许不是。
或许只是那些呕哑嘲哳的低语对他的诱惑。
那些声音在叫嚣着, 重复着同一句话:
“死……死吧……”
它们像是从黑海的深处传来,又像是从他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无法摆脱, 无法逃避。
阿弥亚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沦, 仿佛无法逃脱命运一般,这片黑海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灵魂正在一点点消失,被这片无尽的黑暗吞噬,成为其中的养分。
阿弥亚的耳边永远回荡着那些声音,尖锐、嘶哑、低沉,混杂在一起,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他的意识。
从他被关在那个废弃贫民星的简陋地下室、铁笼开始,从他不断的挨打开始,从他习惯了疼痛的那一刻开始……
他可以听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它们从他的脑海深处蔓延开来,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伸进他的身体,抓住他的内脏,一点一点地撕扯、吞噬。
那些声音在阿弥亚的胸腔里游荡,像是锋利的刀刃,割开他的血肉,挖空他的心脏。
仿佛心脏在空洞的胸腔中无力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挣扎,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吞噬。
毛骨悚然。
阿弥亚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从他的灵魂深处传来。
他的意识被一点点蚕食,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的红叶,逐渐变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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