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祝尧叹息,他在房子内游荡,桌上的书还摊开着,盘子里一串干枯到只剩下褐色的梗的葡萄,好像主人随时要回来一般。
他在看母亲生活过的痕迹,忽然赛罕举着一个箱子来到祝尧身边。
“这个东西不像神国的产物,也许是你母亲留下来的。”
祝尧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他将箱子上的灰尘拂去,漆木箱子发着浅淡的光芒,箱子严丝合缝,没看到锁,上面有一出凹槽。
祝尧心神一动,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鱼形玉佩,利亚修女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玉佩放到箱子上后只听到咔哒一声,祝尧惊喜地看向赛罕,赛罕示意他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柔软泛黄的*纸张,他拿在手里,却发现那并不是纸张,而是一张树皮,其上带着香气。
“这是一张地图?”
祝尧看到上面粗略地画着高山与平原,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但他能看到路线尽头是约撒尔,那么起始点是梅芷的故乡?
祝尧看得仔细极了,也许他按照这张地图走,就能找到母亲。
“等等,”赛罕忽然按住祝尧的手,“这树皮有两层。”
果然,祝尧看到尖端一侧翘起,用手分开时还有丝丝缕缕的干涸粘液。
直到里面那张图画出现的时候,祝尧没有注意到赛罕的呼吸瞬间停滞住,他好奇地举起那张树皮。
“这是画的一把剑吗?母亲为什么把这个东西藏在里面,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图画最上方有一行歪歪扭扭的神国文字:亚马蒂斯古堡。旁边有甚至画着小小的家族徽章。
“……收起来吧,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教皇要回来了。”
***
“什么?你说你父亲将那个叫祝尧的孩子养在圣殿!”哈里斯夫人不敢置信地问。
温莎尔点头。
哈里斯夫人猛地扫掉桌子上的果盘,接着瘫倒在椅子里捂脸哭泣:“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在缠着我不放,他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当初道格拉斯告诉我那个女人死了我还以为真的高枕无忧了……”
“妈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温莎尔捏着腰际的丝带问。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几日圣殿的马车停靠在神学院居然都是为了接那个祝尧,似乎从圣临节那天开始,有很多东西就悄然改变了。
“她是蔷薇夫人……”哈里斯夫人眼睛抬起,里面是红色血丝。
温莎尔震惊,她不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小的时候,家里仆人时常提起这个父亲的情妇,但是后来由于哈里斯夫人在城堡里执掌一切,渐渐的就再也没人提起了。
“我听说她是恶魔,早就被处死了。”
听到温莎尔的话,哈里斯夫人有些恍惚:“是啊,如果她不是恶魔的话怎么还会回来呢?”
接着她恶狠狠地说:“我绝对不允许那孩子来抢夺本该属于你们的一切,温莎尔,你要记住,亚马蒂斯和教皇之位都该是属于多德的,无论是谁敢染指它们,那都是我们的敌人。”
“……好的。”
温莎尔走到花园中,多德趴在草地上伸出手去捉蝴蝶,但蝴蝶很快就飞走了,他生气地撅起嘴。
这样的人真的能挑起重担吗?即使多德是她的弟弟她仍然这样怀疑,母亲的决定真的正确吗?
***
军校的老师被人恶意殴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水花发生,能让他忍气吞声的最大原因是阿亚比斯和菲尔德两位学生的揭露信。
其中详细列举了军校中受到比勒尔骚扰的学生名单,并且那些人十分愿意佐证。
这件事被闹大,校方只能选择辞退比勒尔挽救名声。
祝尧三人担心被找上门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在神学院的学习即将进入实习阶段。
亚娜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已经从神学院离开,诺尔整日对着教义头痛,因为他即将作为实习牧师进入东教堂,而与他一起的还有多德和米尔顿。
“你知道我如果每天要面对这两个人我会疯掉的!”诺尔撕扯自己的头发,面目狰狞。
祝尧没什么表情地翻看书籍,那本炼金术书中的大部分知识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只是关于秘金方面的他始终没能接触到。
“东教堂很大,你不会每天都能见到他们。”
面对祝尧的安慰,诺尔表示没有丝毫用处,他好奇地问祝尧:“你呢,你会去哪里实习?”
“萨姆教堂。”祝尧神色平静。
“啊?你是说最破败混乱的西区教堂?!”诺尔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可是,你不是教皇的……孩子吗,为什么还会去西区教堂,亚马蒂斯家难道连募捐的钱都出不起吗?”
在神国,想要当一名有些权势地位的神使需要出一大笔募捐费作为敲门砖,就连当初的卡洛斯能快速挤入教廷也是因为他的老师花了很大积蓄将他推进去的。
其实以教皇的地位,可能只要轻飘飘说一声,祝尧就能进入最好的教堂实习,在里面待上半年后就能作为神职人员进入教廷办事。
但是弗吉尼亚自始至终没有关注过这些,反而是赫德森曾找过祝尧准备为他交上那笔巨额募捐费,但是被祝尧拒绝了。
“其实萨姆教堂也不错,在那里甚至不用你交钱,每个月也会有一笔薪酬,并且朱利安主教允许我做他的秘书。”祝尧合上书籍。
“哦哦,那其实也不错。”诺尔挠挠脑洞。
虽然主教秘书是一份凌驾于神父与牧师的工作,但是那是对于大教堂而言,在作为下城区的西教堂来说,那里的主教地位甚至不如道格拉斯手下得宠的神父。
萨姆教堂一方面不受教区民众喜欢,另一方面也不受教廷关注。
诺尔看着兄弟平淡俊俏的侧脸,心中暗骂教皇真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祝尧心里得多伤心呢,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结果还不受父亲重视,多德为此事已经在祝尧面前炫耀许久了。
祝尧看向窗外,其实他一点也不伤心,东教堂体系复杂,里面眼线众多,这样一样就十分受约束。
而西教堂不一样,那里人员凋零,甚至信徒也寥寥无几,这意味着他将有极大的自由。
祝尧沉下目光,将手中叠的一只鸟放飞。 :
第51章 下城区萨姆教堂祝尧成为破败教堂里的……
萨姆教堂
朱利安双手不停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翘首以盼地看着路口。
身后的老神父眯着眼睛说:“主教,后门破了个洞,老鼠溜进来在神台下面做窝呢。”
朱利安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挥挥手说:“这种小事就不要找我嘛,快把那个欢迎牌举起来,都掉到地上了!”
“哦好的。”老神父十分听话地将欢迎牌举在胸口。
朱利安作为西区主教,在教会的地位属于勉强有个板凳坐,但无人搭理的程度,因为萨姆教堂的创收太低,只能勉强维持自身运转,根本不能给教会带来利益。
但是下城区又偏偏不能没有教堂,不然那些因为犯罪想要忏悔的人无处可去,以及乞丐们没办法领到每周一次的免费餐点就会闹事,于是朱利安的主教地位得以保存。
“大人您在等待神学院来的那位神使大人吗?”老神父举着牌子的手在哆嗦,“他不是八点才会来吗?”
现在钟楼上的指针才指到六点,甚至街道上只有乞丐在蜷缩着睡觉。
朱利安袖手缩着脑袋:“他可是神学院的优等生,我打听过,他甚至有可能是教皇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让他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不然又跑掉怎么办?教堂已经没多少人了。”
“那如果是教皇的孩子一定养尊处优的,怕是吃不了苦,我们这里那么……”神父扫视一眼身后的教堂,语气有些讪讪。
朱利安掩饰似的咳嗽一声:“想要供奉神的神使又怎么会嫌弃鄙陋的环境呢,这一切都是神的考验而已,我相信他一定不是个肤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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