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尧提醒她:“你已经旷课两天,并且老板娘说你每次回去时路灯都熄灭了。”
“哎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整个约撒尔难道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你们关心了?”亚娜扬起下巴嫌他们啰嗦。
“我们只是怕你出事了,”诺尔小声说,“安德鲁最近对你很关注。”
亚娜烦恼地揪头发,台上的教师加大了朗诵诗歌的声音。
她想了一会没想出什么好注意,最后选择忽视那个问题,从身后拿出一只灰色钱袋。
“给,这是我欠你的费用,多出来的就当谢谢你的好心了。”亚娜扔给祝尧。
祝尧打开一看,里面是满当当的银币,他收下随口问道:“你哥哥来了?”
谁知亚娜反应很大地说:“你为什么这么问?”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祝尧,看起来十分紧张。
诺尔率先解释说:“最近约撒尔已经不接受外来汇款了,银行前些天就已经贴出告示,预计到盛典后才会重新开通。”
祝尧不知道亚娜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个时候雇佣兵能进入约撒尔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除非他们有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
亚娜顿住,随即说:“哦……是他路过约撒尔托人给我生活费。”
教师已经走下讲台向他们这里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了,想对于他们不听讲一直开小差的行为进行惩罚。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苦恼的声音:“老师,请问这句诗歌该如何理解,我不明白麦子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教师停下脚步,温和的转头说:“哦,亲爱的路德维希,麦子在这首诗歌里是诗人为了表达自己思乡的情绪……”
祝尧远远对着路德维希笑了笑,但是路德维希很快扭过头去。所有人都知道,路德维希殿下在诗歌上的造诣很高,曾经发表过诗集,有人说,如果他日后做不了国王还可以当一位著名的诗人。
课程结束后,亚娜又急匆匆离开,诺尔想捎她一程的心思破灭,失望地坐上马车离开。
祝尧默默地贴着墙角走,亚马蒂斯家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他的面前,看着那个蔷薇蛇的图案,祝尧摩挲着口袋中那枚金币的纹理。
他的母亲和亚马蒂斯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枚金币,又为什么留下这枚金币呢?他的父亲难道是亚马蒂斯家的人?
多德站在马车上俯视走过来的人,看了一眼温莎尔,温莎尔垂着眼睛坐在马车中不说话。
多德跳下车拦住祝尧,笑着问:“你要到哪里去?我们送你吧。”
他拍拍马车车厢,十分慷慨的样子。
祝尧本能拒绝,但此时多德已经伸出手了,他那张艳丽的脸上布满了笑意。
路边两个少年的脸一个艳明艳一个漠然,僵持着令人侧目。
路德维希叫停车夫,站在祝尧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温莎尔看向路德维希,眼睛里满是探究,多德要比姐姐的情绪外露多了,他皱起眉头看向路德维希,问:
“王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关心一下同学,”路德维希从容地说,他看向祝尧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多德不满意的冷哼:“身为殿下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的礼仪吗?他是我先邀请的客人,你这时候插手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路德维希淡淡笑道:“亚马蒂斯家的年轻小辈里值得一看的也就菲尔德一个人,你我倒是真的没放在眼里。”
闻言温莎尔和多德一样变了脸色,她红润的面容褪去,勉强笑了两声。
“至于礼仪,”路德维希又说,“还是让客人亲自选择比较好不是吗?”
选择权被递到祝尧手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温莎尔和多德,转身贴近友好的路德维希手微微抬起说:“多谢殿下的好意,既然多德那么热情的邀请我我总不能做无趣的人。”
他拍拍路德维希的肩膀,似乎十分不知好歹地推了对方一把,转身微笑向亚马蒂斯家的马车走去。
多德没有要扶他的意思,看着他笨拙爬上高大的马车。
他见着皱眉退后的路德维希,高兴于他吃瘪,幸灾乐祸地说:“殿下何必为了不知好歹的人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情呢。对了,过几日是我姐姐的生日宴会,还请您一定要来呀!”
多德转身,车夫跪在地上给他当脚踏,他精致的皮鞋踩在马夫背上印出一个脚印,马夫并未拂去灰尘,只立即起身上车架马。
华贵的马车沿着大道驶去,侍人偷偷看王子殿下的脸色,却发现路德维希并没有失望与难堪的表情,反而有些疑惑的看着马车行驶远去。
侍人拿出梯子搭在车边,轻声说:“殿下,请上车吧。”
路德维希抬手摸摸上衣口袋,里面是一颗圆球,散发出清新薄荷的香气。
是祝尧靠近他时塞进去的,他最后望一眼马车远去的地方,希望对方不要出事。
多德看不顺眼祝尧不是一时半刻,但是碍于身份收敛许多,祝尧本身也知道,不过这次他刻意迎上去又是因为什么呢?
第28章 秘金“秘金是神的血液,它最柔软也最……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从喧哗的市区离开后,其他声音就十分微弱了。
多德在把祝尧叫上来之后并没有跟他说话,似乎只是单纯的要捎他一程。但是——全校除了亚娜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并且多德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他要去哪。
他透过帘子的缝隙去看,这里已经远离城区,路边是成片的杂草。
记下标志性的东西后他不经意地说:“早就听说亚马蒂斯家族是几百年的大家族啦,没想到就连马车都如此精致,我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呢。”
多德瞥一眼不停打量马车内部装饰的祝尧,生怕他在上面扣下来一块宝石拿去卖。
“当然了,整个约撒尔再也找不出来一个比亚马蒂斯家更有财富的家族了,若是鼎盛时期的斯科特家族还能勉强媲美,不过现在他们家只剩下寥寥的两三个人,早就破败了。”多德谈起这个神色飞扬,甚至忘了祝尧是自己特别讨厌的模仿怪。
是的,模仿怪。多德认为祝尧跟自己长相相似完全就是因为他刻意模仿自己的容貌,为此也许他在家里要不停地修整眉毛,涂画脂粉。
但是令人苦恼的是,在马车里,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甚至看不到一点脂粉浮起来的影子,反而那不见毛孔的脸上分布着一层细小可爱的绒毛。
祝尧了然,他又苦恼地说:“但是这么厉害的家族,它的徽章为什么是那么危险的蛇呢?还是半条。虽然蔷薇很好看,但是和蛇缠在一起好奇怪啊。”
说到这个,多德挠了挠脑袋,“我也挺奇怪的,但是百年来亚马蒂斯始终用着这个徽章。”
祝尧换了个说法:“我听说有名的家族甚至会用家徽来印制金币,能够代表家族成员的身份。”
“是的!”多德骄傲地仰起头,“不过那些金币几十年前就不流通了,只有少数存在于世,就连家族里拥有蔷薇金币的都屈指可数。”
“那么谁会拥有它呢?”祝尧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多德问。
温莎尔一直端坐着打量祝尧,她坐在最里侧,在多德滔滔不绝地跟祝尧交谈的时候,她发现这个男孩艳羡的语气和他眼底的表情完全不符,那双黑色眼睛里满是探究。
温莎尔皱眉:“多德,住嘴!”
多德哀怨地看过来,他对姐姐在外人面前老是呵斥他这一点不太满意,但是他又不得不听温莎尔的话,因为母亲说,温莎尔长了一个灵活的脑袋。
祝尧知道已经无法在他们嘴里再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看看日色,想找个机会下车,以马车的速度,再远一些,他可能就赶不上铁铺的工作了。
那个头发花白的打铁匠一定会对他的迟到不停地啰嗦。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