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明明更像恶魔,因为妓女浪荡,粗鲁的女人孔武有力。
他们抓的这些女人更加娇小,甚至从衣服的纹理上看得出来养尊处优,是些贵族小姐夫人们。
朋友塞过来的这个女人比起他手上的更加安静,从一开始就不曾开过口,不像其他被抓的女人那样哭喊求饶,约翰注意到,她身上那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衣袍上面在光线下居然有密密麻麻的暗纹。
“是上好的料子呢。”约翰情不自禁地说,他想拿过来留给他的老母亲,反正这些女人死了之后衣服也只能在火里烧掉,不如留给他。
他伸出手,却没拽动,女人抬起头,用那双黑色眼睛狠狠看着他。
约翰惊了下,旋即却更用力的扯,黑眼睛女人的力气很大,但是身体虚弱,没一会就只能任由他拿走遮盖的衣物。
至此,约翰惊讶地发现,女人虽然在失去袍子后立即用力蜷缩起来,但他依然看到了一只白嫩的小小的脚丫。
“你生了孩子?”约翰忽然有些心软,“我的妻子也为我生了一个男孩,他们在家等着我回去拿钱买些有营养的肉……”
女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幼儿,约翰甚至有些害怕她将那幼小的孩子捂死。
“请不要……伤害他。”女人晦涩地开口,声音很好听,但是说起神国语言却不太流利。
约翰有些为难地挠了挠脑袋,他左右张望,大家都在兴奋地忙各自的事情,他被委托看管这些女人。
最终,他也只是放松拽住女人的手,让她有个舒服些的姿势。他只能做这么多了。
“喂,你!过来看着这些女人。”有同伴呼唤约翰,他自己拽了一个看起来貌美的女人,不顾女人颤抖的哭泣搂着她的腰肢往一处房屋走去。
约翰无法,只能老实过去。地上摆放着几个用来装牛羊的笼子,现如今里面全是女人,甚至还有未成年的女孩。
他将手中的两个女人分别塞进笼子里,对那个怀抱婴儿的黑发女人说:“也许我救不了你,但是行刑的时候我可以将你的孩子藏起来,和我的儿子一起抚养。”
女人点点头。约翰坐在笼子前看向河边,那里的火堆至今还没有燃起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时候平地起风,里恩河水面上荡起波纹,那波纹越来越大。
远处的城区弥漫起黑色的硝烟,这场政治暴动接近尾声,但是信徒们还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约翰听到他的朋友兴奋地大喊“神保佑,火点着了!”
今天的朋友有些高兴过头了,他们一起在乡下放牛时,对方一直耷拉着脸,腰杆从来没挺直过,但今天,他的腰背再没有这么直过啦。整个人面孔涨红起来,眉毛也高高扬起。
火焰被一阵风吹起,越燃越大。
笼子里的女人挤作一团,奥兰治王后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她看起来小极了,眼睛里含着泪花。
望着刚进来的黑发女人,她敏锐地看到对方怀里的孩子。
“请放松一些,你的孩子要窒息了。”
女人的怀抱松开,那个幼小的孩子睁着大大的黑色眼睛,宛如一个瓷娃娃小口喘息。
“谢谢您……”女人说,可忽然之间,那孩子哇哇大哭,大颗眼泪滚落下来。女人惊慌地四望,不过好在很多女人都在哭泣,孩子尖利的哭声并不太明显。
奥兰治王后怜惜地看着对方,看起来是个新手母亲,完全没有育儿的经验。
“他饿了。”王后说,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吃食,那些信徒又围绕在外面,她忽然拽了拽手边的女孩。
女孩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柔软的糖和糕点,黑发女人拿过糕点咀嚼,一点点掰碎了喂给孩子。
“你叫什么?”王后问,接着又问:“这是个男孩吗?”
“梅芷,”女人回答,“是的,是男孩。”
那柔软的男孩吃了之后安稳地窝在母亲怀里,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他们。
梅芷忽然十分悲伤,落下泪来,她亲吻自己的孩子:“对不起,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却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她对婴儿说的那些话王后听不懂,但是她的悲伤令王后感同身受,她安慰说:“不要害怕,我的守卫已经去报信了,我们可以活下来的。”
***
亚马蒂斯古堡之中
哈里斯夫人快速走动,她大大的裙摆被侍女们小跑着托起,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的怒气。
道格拉斯跟在她的身后,劝说着:“妹妹,这个时候去找弗吉尼亚不合适。”
哈里斯夫人站定,转过头看着她的哥哥扬声说:“那要等什么时候?他眼睛里彻底没有我的时候吗?他当上了教皇,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和我离婚?!多么荒谬!”
道格拉斯双手搓动,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老教皇上任的第一件事不也是毫不留情地踹掉他的妻子吗,他们可是父子,亚马蒂斯的血脉就是那么如出一辙。”
“那是因为父亲的妻子人老色衰,而且他有许多个情妇。”哈里斯夫人眼睛怒张,“而我还年轻貌美!”
道格拉斯看了看妹妹被脂粉覆盖的脸,没说话。
忽然哈里斯夫人靠近哥哥,低声问:“我让你去把弗吉尼亚的情妇从蔷薇园里赶出去你做到了吗?”
“放心吧妹妹!”道格拉斯拍拍胸膛,同样低声说:“我命令人把她赶得远远的,然后在偏僻的地方杀死她。”
“居然叫什么蔷薇夫人,可笑的名字,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魅惑了弗吉尼亚!”
“不是说弗吉尼亚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她了吗?她又怎么能威胁到你的地位。”道格拉斯不解地挠脑袋。
哈里斯夫人听此更加怒火中烧:“可是弗吉尼亚晚上总在呼喊她的名字,我拥有一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多么可笑。”
“你冷静!”道格拉斯说:“待会见到新教皇千万不要表现的像个妒妇,不要惹怒他。”
哈里斯夫人平复心情,放慢脚步向弗吉尼亚在的地方走去。
老教皇为了躲避他的儿子,躲进了他老父亲的城堡中,也就是弗吉尼亚的祖父——克里曼斯亚马蒂斯。
弗吉尼亚拎着剑进去的时候,他的父亲还在向克里曼斯哭诉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如何恐吓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是,克里曼斯居然比老教皇还要年轻,如果不是儿子还伏在他的肩头上哭泣的话,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是父子,因为老教皇纵欲多年,皮肤松弛,精力衰弱。
但是直到克里曼斯开口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苍老的声音让他的年龄显现出来。
“弗吉尼亚,不能对你的父亲无礼。”他说。
弗吉尼亚神色沉重,阴郁地看着那两个人,老教皇要被自己儿子的眼神吓得钻到地下去了,克里曼斯只是淡然地与他对视。
“当啷——”剑被抛下,“当然,他可是我的父亲啊……”弗吉尼亚轻声说。
“但是我需要教皇的权杖,没有它我暂时无法行使所有的权利。”
老教皇瑟缩着往后退,酒色掏空了他,他的腿脚都有些绵软无力。权杖被他拿去给一个情妇赏玩了,这令他没有脸面说出口。
弗吉尼亚看到他那个样子就已经明白了,他嗤笑一声,几步走过来钳住老教皇的手,利落地从腰间掏出匕首斩下他的中指。
“没有权杖,您的印章戒指也能勉强一用,等我的戒指制作完毕,我再归还于您。”弗吉尼亚拿着那根断指对他的父亲温和地说。
鲜血四溅,老教皇短促地叫了一声,居然疼晕了过去,克里曼斯狠狠地闭了下眼。
“祖父,亚马蒂斯被您掌控的太久了,您是不是能够退位让贤了?”弗吉尼亚看向克里曼斯。
“你以为你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成为教皇就能为所欲为了?”克里曼斯祖父坐在高凳上,那张脸居然与弗吉尼亚相差无几。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当上教皇的吗?”他问。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