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猜透卡洛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政绩优秀,在糜烂的主教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正直得可怕,并且从不迷恋金钱女人。
同僚们都在揣测卡洛斯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但是卡洛斯本人对这种说法从来不予辩驳,渐渐的也没人再谈论这些。
对于众人说他偏向王廷这一说法,亚当斯是完全不认同的,因为卡洛斯对国王与教皇的态度一致,当两个人同时提出一个决策的时候,他永远会理性的站在真理那边,因此他被称是政治中的独行侠。
“他一个政治家跟敌国将军有什么好聊的,难不成是奉教皇之命?”亚当斯伯爵暗暗嘀咕。
第26章 达日尔族“我是来与您寻求合作的。”……
卡洛斯走进赛罕的牢房,他回头看了一眼,狱长就识趣的领着狱警们离开了。
狭窄的牢房内,卡洛斯站在光亮处,黑暗里被高大的赛罕占据了二分之一。
他的脚踩在干瘪的稻草上,靴子上的银扣折射出一道冷光刺向黑暗,整理衣袖的声音响起,他没着急开口,在杂乱的牢房里他居然还在追求体面。
卡洛斯从光亮处踏进黑暗,赛罕手撑在脸庞上看着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是穿心莲的味道。”卡洛斯在空气中嗅闻了一下,淡淡的草药味在空气中流动。他微笑,“放心,赛罕将军,我并没有恶意。”
忽然间,这位神国著名的政治人物身子下压,*单膝跪在赛罕面前。
赛罕挑起眉毛,黑暗中两人一高一低,卡洛斯抬起头直视赛罕的眼睛。
“您还记得多年前您曾经救过一个差点被打死的孩子吗?”
赛罕:“……”
“不过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如您想的要报答你,”卡洛斯轻笑,“我是来与您寻求合作的。”
他叹息:“那个时候的您强大英俊,宛如天神降临,我并不知道您是谁,直到后来您在战场上英勇的画像被放在上议院的桌子上,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敌国的将领……”
赛罕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顿倾诉,最后实在不耐烦,索性将头撇到一边看角落里的蜘蛛网。
“言归正传,神国与达日尔族在谈判,他们希望用您换取西陆最大的一条铁矿,但是达日尔王在犹豫,王世子则极力反对,直言即使将您处死,也不会拿南陆的财产割让给神国。”
说这话的时候卡洛斯观察赛罕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失望难过的神色,但是很可惜,赛罕什么表示也没有,那种被母族背叛抛弃的滋味竟然丝毫不能让他动容。
“我知道您能听懂我说的。”卡洛斯低声说:“如果达日尔族一直是这个态度的话,神国总有一天会将您处死在民众面前,但是我可以保下你。”
“这便涉及到了我们的合作,我需要日后你的帮助,当然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借助我的势力,以你的实力,我相信你绝不是无缘无故停留在约撒尔的。”
似乎有那句话特别打动了这个一直沉默的蛮族将军,赛罕转过头来俯视卡洛斯。
长久没发出过声音的喉咙沙哑:“你想要什么?”
卡洛斯笑起来:“那是一个暂时无法宣出于口的东西,您日后会知道的。”
赛罕始终无精打采,他对卡洛斯的提议并没有准确的答复,但是卡洛斯仍然满意地离去了。
只是空气中却留下了一种难闻的香薰味道,赛罕将卡洛斯曾站立过的稻草踢到一旁,头向后扭去,试图寻找到草药的香气,但是那个味道太淡又容易稀释。
赛罕愤怒地拽了一下脖子上的锁链,牵动墙壁上的砂石簌簌往下落。
亚当斯伯爵在隔壁翻了个身,心想邻居怎么突然发疯。
***
远在南陆之外的西陆上,达日尔驻地,由熊皮包裹的王座在其上之人的动作下濒临散架。
达日尔王将手边一只硕大的野兽头骨狠狠扔向站在下面的人,他愤怒地大吼:“拉克申!赛罕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拉克申没有躲避,骨头砸中他的额头流出鲜血,他看向父亲:“无论如何,铁矿绝对不能给神国,我们征战百年就是为了守护西陆,这片大陆上的每一片土地都属于达日尔人,如果为了一个落败的人而轻易让出土地,那么达日尔人将不再相信我们。”
“难道你要看着他去死吗?”达日尔王大步走下来,暴怒地将儿子拎起来。
拉克申直视父亲的眼,倏尔一笑:“有何不可呢?他只是您不知道跟哪个女人生的儿子,死了不是更好?这样母亲也不会对着丈夫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流眼泪了。”
达日尔王扔下儿子,焦灼的走来走去:“他不止是我的儿子,也是达日尔最英勇的战士,他也威胁不到你的王位,你们就那么容不下他!”
跌坐在地上的人扭曲一笑:“不是儿子容不下他,而是达日尔的人都尊崇他,我才是世子,整日被一个私生子压在脚底下,就算日后我真的登上了王位,达日尔的战士会听从我的指令吗?!”
达日尔王眯起眼:“所以是你害了他?”
拉克申甩头:“当然不是。”
他只是让人在赛罕的食物里放上一点点料,那只会让他出现些失误,受点伤,并不足以致使他昏迷。
但是拉克申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个人放的东西太多?可他这会绝对不能承认。
“哼,最好是这样。滚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拉克申拉过袖子擦拭流到眼睛上的血,挑开帐篷帘子一瘸一拐向外面走去。
身后的大帐篷里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
拉克申的笑容却越来越盛,只是一点点小手段居然迎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赛罕的名字,只会记住他拉克申世子。
等他走到另一处帐篷后及时收敛了笑容,露出委屈的神色。
挑开帘子,里面牛奶的香气被风牵引着往外奔逃,拉克申朝躬身煮牛奶的妇人走去。
他抱住母亲的肩膀,发出委屈的抽泣。
达日尔王后转过身轻抚拉克申的头顶,道:“我们勇敢的拉克申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悲伤。”
拉克申流着血的额头被王后看到,连忙拿起巾子为他止血。
“父亲指责是我害了赛罕,并且要把西陆的铁矿拱手让人,就为了救那个野杂种。”拉克申怨恨地说。
王后闻言果然十分生气,她心疼地看着儿子,将煮好的牛奶端给他,“我去找他算账,你才是达日尔正统的世子,赛罕有什么资格能和你相提并论!”
拉克申假惺惺地说:“母亲,我并不希望您和父亲有矛盾。”
但是达日尔王后已经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去了。
拉克申扔掉沾血的巾子,喝了口醇香的牛奶,心中得意。
达日尔王能在战场肆意驰骋,但是唯独害怕他的王后,在达日尔族经常能看到王后追着达日尔王打的身影,又因为私生子赛罕,使得达日尔王在王后那更是抬不起头。
他溜达着离开帐篷,看向王帐,那里传来王后的怒吼和达日尔王的求饶声。
健硕的野马从身边疾驰而过,拉克申伸手扯住马鬃,力道之大让野马的蹄子在地上刨了个坑,旋即他翻身上马。
野马跳跃着向大草原跑过去,那边一群赤膊的战士在驯服巨兽。
赛罕曾经的副使在其中向他招手,草原上的汉子轻易就驯服了野马,朝着那个方向奔腾而去。
“世子——”
拉克申下马,野马又一溜烟的跑走。
在战士们的包围之中,是一只巨象,长着长长的獠牙,轻易就能刺穿人的心脏。
拉克申加入围堵的行列中,巨象眼睛猩红,发狂着冲向一个战士,那战士躲避不及被撞飞出去,但好在达日尔战士在战斗状态下都皮糙肉厚。
副使跃起翻到巨象背上,用布蒙住它的眼睛,拉克申握住象的獠牙大力甩。看不见方向的巨象步伐混乱,顺着力道卧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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