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此处经历过的事。
范意刚到此处时落脚的废墟燃起了火,在火中构建成一座商场,如浴火重生。
路白月的身影在白光中消失不见。
时间逆流。
此时此刻,另一边。
位于现实的叶玫忽然一个愣怔。
他浑身一凉,属于“不存在的人”的记忆从脑海里被翻出来,莫名烫了他一下,令叶玫下意识摸住了自己的脖颈。
范临叫了叶玫两声,才回过神。
“怎么了?”
叶玫望向范临。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范临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橘子,又进怪谈了,”叶玫沉下脸色,和范临实话实说,“距离他从上一则怪谈出来,还不到三天。”
范临一惊:“你说什么?!”
叶玫的声音很凉:“先别激动,我大概能猜到这件事是谁干的——记得昨天联系你的那个人吗,背着我做小动作。”
“还有橘子。”
“难怪他一早问我行踪,敢情是偷偷找人去了。”
范临迅速给范意拨电话。
确实收到对方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后,范临急忙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
如果换作平时,他一定会答应,并找各种理由混进去,看着范意,不让他出事。
可是,叶玫这次却摇了头:“没有,这则怪谈情况特殊。”
他按住手里的玻璃杯,指节按到发白,语气很轻:“但是,橘子会活着出来的。”
“我向你保证。”
*
哪怕叶玫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也死过。
怪谈“不存在的人”里,所有人都记得每一次轮回,每一次死亡。
死后的世界无知无觉,直到被怪谈重置时间。
哪怕带着上一次的经历,他们也依然会死于横生的意外。
怪谈“不存在的人”总共会轮回七次,七次重复一样的开头,一样的人,不同的选择导向不同的结果。如果七次后,他们依然无法破局,便全都会死。
死于无法逃脱的火海里。
而范意是在他经历最后一个轮回时,突然出现的“新人”。
在所有人都警惕这个变数的同时,他带来了第八次轮回,逆境里的一线生机。
可是……
他情愿范意没有来过。
*
“猜忌,怀疑,脆弱的记忆,死亡的阴影,恐惧催生偏执,令人变得‘大胆’并为之疯狂。”
范意在怪谈里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过道中间,目测高度有三层左右。身侧是紧闭门窗的教室,挂着班牌,上边写着高二(5)班。
周边微风吹过,扬起范意的衣衫下摆,阳光不均匀地铺洒在四周,还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
唤起了他当年还在上学时,早自习时集体背书的记忆。
也是这样。
好耶是高中,我们完蛋了!
范意到现在还对高中时的读书生活不寒而栗,经历了早八都起床困难的日子,再去想想当年五点半被学校叫起来晨跑的时光,噩梦,这绝对是噩梦。
范意按了按心绪,先是环顾了一圈。
四周没有看到路白月的身影。
路白月说,他会回到过去的身体中去。
范意猜测,对方就在附近的教室里。
可惜学校的窗玻璃是磨砂的,除非贴过去,不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设计不好,让校领导怎么在窗户后面偷窥。
范意腹诽了几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莫名出现的纸条。
上面写了三行字。
【身份:新来(?)的转校生。】
【班级:高二(5)班。】
最后一句话用红笔写就,似乎爆了油,蹭一下,糊了半边纸。
【请新同学在第一节课前,到班级报道。】
第123章 Life and death 2
“临昕橘。”
范意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假名, 同时不着痕迹地审视着台下三十来个学生。
无一例外,整个五班的学生,全部都是通灵者。
恐惧, 警惕, 以及由惊慌生出的憎恨, 这是旁人落在范意身上的目光。
范意认得这种眼神。
他当初在G4444号列车一遍一遍经历死亡时,也像现在一样。对变数抱以惊惧, 背负绝望,却不得不继续前行。
路白月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见范意看过来, 晃了下手,光明正大地和范意招呼。
范意把目光错过去。
他没有在看路白月。
而是坐在路白月正前方的叶玫。
彼时的叶玫,瞧上去年纪极轻, 身量却拔得很高。大抵十八九岁左右的岁数,看起来比未来圆润一些,健康一些。
他没有戴着围巾, 脖颈完好无损, 头发也短, 肤色虽然较白,可那是十分常见的冷白。
完全不见范意初遇到叶玫时,仿佛烙进骨里的阴诡气息。
叶玫旁边是窗, 半开着,偶尔有风, 窗帘微动。
他趴在桌上,似乎对转校生这件事兴致缺缺,仅在范意刚到教室时抬头看了两眼, 就又趴了回去。
好难得。
自我介绍完以后,身侧的“老师”就要范意找个位置去坐。
班上有很多空位,能抱团的,多半已经两两坐到了一起,而剩下没有同桌的,大概率是些不好惹的角色。
现在范意要在这些人里,给自己挑一个同桌。
路白月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当着所有人的面,朝范意发出邀请:“来来来,柑橘,看我特地给你留了个位置,要不来我这儿坐?”
“……”
范意磨了下牙。
大庭广众之下,范意无视了路白月的热情,他直接拎着自己的包,“啪”地一下砸到了叶玫边上。
有人倒抽了口凉气。
范意同时回头,朝路白月道:“要不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路白月嘀咕道:“这么可爱的脸,这么凶的性格。”
声音不算小,周围都能听见。
范意:……
累了,懒得计较。
等到范意开始收拾东西,把新领的课本一本本放在桌上,叶玫才舍得把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探出来。
他默默地转向自顾自在他身边的位置落座的范意,且视为不速之客。
范意整理到一半,索性停住,回以叶玫一个玩味的笑,好整以暇地任由对方打量。
他很少看见叶玫如此疲惫的样子。
叶玫从课桌前撑起身子,捏了捏眉心。
他回想着范意出现到现在的所有表现,用状似随意的语气问他:“你认得路白月?”
“不熟,”范意说,“我是被他害进来的。
“……”
“他在怪谈里,”叶玫往后一靠,“怎么把你害进来,教教我。”
叶玫的语气十分平静。
但范意就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怀疑的味道。
这是不信任的表现,叶玫并未相信范意的说法。
范意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相反,他觉得十分新鲜。
这是什么?
是看着比他还要小的叶玫!
穿白衬衫,牛仔裤,像大学生。
“怎么不声不响地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叶玫见范意久不说话,这样问他。
如平常一样,尾音上挑,带了些愉悦的笑意。
冷漠藏在下面,沾了尖锐的冰刺。
范意托着脸回他:“我只是在好奇。”
叶玫:“好奇什么?”
范意:“你今年多大了?”
叶玫:……
叶玫勾了勾唇角。
面对范意这样触碰隐私的问题,叶玫这一回的笑终于上了眉梢眼角,真心实意。他大抵是觉得范意这人挺有意思,于是模棱两可地回他:“你觉得我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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