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云城贵女的优雅味道。
有一刹那, 夏歆差点以为自己是刚给她提了裙摆的小厮,刚接过的, 是她赏的小费。
气氛无声僵持, 崔女士眼眸在夏歆和玉琅清身上绕了一圈,最后瞥向了夏眠那边。
不过此刻夏眠坐在玉琅清的另一边身侧, 崔女士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夏经安没再说话, 看似沉静的面上也有些思量的神色存在, 他抬手摁了一下茶几上的自动加水按钮。
纯净水从水桶里上来, 游走过透明小水管,注入烧水壶。
水声哗啦间,夏经安开口道:“听说琅清很会品茶,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看看怎么样。”
莫名尴尬的气氛就此被这道水声打散。
崔女士接着开口:“琅清很懂茶吗, 那看来跟你叔叔会很有话题了。”
完了又对没什么存在感的夏眠道:“时候也不早了,夏眠,去看看陈姨做好饭没有, 顺便洗点水果出来。”
“嗯。”
夏眠应了声,下意识的看了眼玉琅清, 不知道留她一个人在这行不行。
但随后又想到,无论是崔女士还是夏主任,对她怕是只有恭维,生怕她感到不自在,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
再者,就算自己在这,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
像是感知到夏眠的担忧,玉琅清也看了眼夏眠。
两人这边浓情蜜意的对视,落到和她们最近的夏歆眼里,只觉得碍眼得不行。
夏眠进了厨房,玉琅清收回目光,移到茶几上。
桌面上有一个果盘,上摆着满满的水果,一把小巧又锋利的水果刀斜斜放在果盘边,旁边还有几杯果汁,是她们刚坐下来时陈姨送来的。
玉琅清没碰。
茶台在夏经安那边,离她不近。
按理,应该她给夏经安泡茶才是,但既然自己不便,她也没推辞,顺其的由着他来。
崔女士吩咐完夏眠,又把话题移到有关于茶的方面,和玉琅清找着话题聊天。
玉琅清今天带来的礼物里还有一盒普洱,是本省的一个市所出的古树茶叶,茶香气极好,口感却又微微略涩。
喜欢的人爱得不得了,不喜欢的人嫌弃得不行。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每年所产不过十斤,早就被各方大佬定了,有价无市。
夏经安知道后直接隔着包装嗅了嗅,爱不释手,嘴里却道:“怎么想着给我送这个,亲家似乎也很爱茶,这还是留给他吧。”
玉琅清缓声道:“我爸不太喜欢这个口感,他更中意绵柔一些的茶。”
夏经安本就是客气一下,闻言也就没再拒绝,还想着直接打开来泡一杯和玉琅清一起品尝。
玉琅清拒绝了,说自己也不喜欢这个,让他先留着。
夏经安一听,拿着茶叶上了楼,说要取一个他收藏的碧螺春来给泡给玉琅清试试。
他倒是高兴得了好茶,一旁的夏歆却皱起了眉头。
对她来说,玉琅清刚才客套的话就是在表示,这盒茶叶是她和她家里人都不喜欢不爱喝的,才拿来送给他们。
怎么,她家对她而言,是垃圾处理处吗,不喜欢的东西就送过来?
夏经安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崔女士和夏歆陪着玉琅清坐着。
“你叔叔啊,也就这点爱好了。”
看着夏经安这就上了楼,崔女士嗔了句。
玉琅清没接话。
崔敏真也只是说说,很快就把又起了话头,说到夏歆身上。
明面上是在说夏歆没有好好学习,没学些有文化的东西,反而跑去学美术画画,暗地里却是在把她甚至烘托到了艺术家的层次上去。
崔女士知道,别看玉琅清现在是个医生,可她怎么也是玉家独女,身边的朋友很多都是云城富人家的孩子,那都是贵女名媛。
贵女名媛这些,最喜欢的就是开工作室,开画展,开巡演,烧钱。反正跟艺术沾边表达自己风格的东西,往名媛那边看就对了。
玉琅清听了会儿,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
想让自己帮忙引荐引荐,给要实习的夏歆找个好老师。
崔敏真还热络的和玉琅清聊着,完全没注意到玉琅清只是在听,根本没说几个字。
崔女士话头还没聊完,手机忽然响了。
对玉琅清歉意的笑笑,她拿起手机走到了外面院子去接听。
崔女士一走,客厅里人一下子少了一般。
玉琅清抚了下裙摆,没看夏歆一眼,跟这个空间里就没她这人一样,她站起身,想去厨房看看夏眠,却听见旁边的夏歆语调很慢的喊她:“玉琅清。”
玉琅清闻言,垂眸,睥睨着沙发上的小姨子,涂着车厘子色的红唇微动:“怎么,崔局长和夏主任,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么。”
夏歆脸色一变,恨恨的瞪着玉琅清。
玉琅清看她这生气的模样,轻轻一笑:“我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叫我嫂子。”
她明明语调平平,像是在和友人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可听在夏歆的耳朵,却是讥意十足。
本来心里就堵得慌,不被人待见又被她这样教训了一番,夏歆被心里的火烧得失去了理智。
“呵,嫂子?也就是你了,长着一双眼却只用来做装饰。”夏歆讥讽一笑。
“没人看得上的东西,塞到你那,你别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什么大便宜吧?”夏歆语速很快,像是把心里的怨怼都通过语言发泄出来一样。
“一个傻子而已,你还真把夏眠当成宝……”
“闭嘴。”
夏歆未完的话,在玉琅清动作极快的抽出茶几果盘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贴在自己脸上时,戛然而止。
冰冷的刀身此刻就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刀背甚至让她的脸上呈现出一道挤压的红痕。
锋利的刀刃这一刻与玉琅清身上摄人的气势合二为一。
而比刀更冷的,是玉琅清的面容。
她微微弯腰,身上的气势压得夏歆直往沙发里缩了又缩,一双刚才还满是倨傲不屑的眼,现在全被惊恐占据。
身体与心,在这一刻如坠冰窖。
“你……你想干嘛啊……你疯了吗!”
夏歆语气里都带上了点哭腔。
她实在没想到,看着清冷淡定还有些少言的玉琅清,会一言不合的直接拿刀子。
她的脸可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之一,要是真被玉琅清不小心划了几下,她不就毁了。
想到这里,夏歆更是动也不敢动。
“呵。”
玉琅清学着她刚才那讥讽的样子,也呵了一声。
只是她的这一声,让夏歆整个人都在抖。
“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蠢货,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
玉琅清压着声音,只让两人听得见。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们夏家让我玉琅清成为了冤大头?”
“想让我找你们夏家算账吗?”
夏歆浑身惊出了冷汗,这才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过脑。
要是真惹恼了玉琅清,那就意味着惹了玉家,她刚说的那些话,就像奸商大肆对着顾客说,自己刚卖给她的东西有多么的不堪……
昨晚崔敏真可是才和她耳提面命完……
“蠢东西,给我听好了。”
玉琅清手上一动。
水果刀像是她常用的手术刀一样,在夏歆脸上拍了拍。
被她这一拍,夏歆脚都在发软,生怕她一个没控制好,给自己脸上留下几道难以抹去的口子。
如同玉珠落玉盘的动听声音,吐出来的话却让夏歆觉得,是密室逃脱游戏里,追着她的杀人狂魔,又或是地狱里出来的修罗,在找她索命。
“夏眠在我这而言,她先是我的妻子,才是你的姐姐。”
“你要是再敢对我的妻子不敬,我就让你知道,割一百零八刀都不流血,是什么感觉。”
说完玉琅清刚直起身,就听见厨房有脚步声传来,她想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却没来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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