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什么蛮力。
他们在床边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说着话,外面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但没多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闻简知松开了曲音的手,并坐在了床边上,没有再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曲音一出来,听见医生和闻家人正在谈话。说是谈论,火药味倒是十足。
“结果你们也看见了。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只记得那位小伙子,我理解你们想要带他去更好的医疗环境下治疗,只是病人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治疗失忆是个需要漫长时间的大工程……”
老人打断医生的话:“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我孙子现在是完全离不开那么个男人了?如果我偏要带他走你还打算强行拦着我吗?”
老人说到这里剧烈咳嗽起来,一旁闻简知的父母赶忙帮他拍背顺气轻声安抚。
赵朗偷偷摸摸蹭到曲音旁边,和他嘀咕:“他们吵了好一阵了。”
曲音问:“吵什么?”
赵朗便把他刚才吃瓜偷听到的话颠三倒四地重复了一遍。
曲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让他进病房见闻简知,是场‘测试’。
闻家人在知道闻简知失忆之后,这个医院又查不出病因,就想把孩子带回去,找些更加有名的医生帮他治。瞧他们一家衣着打扮,也是非富即贵的家庭,以他们的能力,想要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地方治疗再正常不过。
但医生却说闻简知情况特殊,他现在脑子不好,只记得曲音一个,见到曲音要发疯,见不到更要发疯。曲音莫名就成了闻简知康复疗程中最关键的那颗齿轮。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曲音和闻简知必须要绑定在一起。
老人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他们当然不可能把曲音一起带走,别说曲音不肯和他们走,那位老爷子恐怕也不愿意让曲音这双脚踩到他们的地盘上,玷污了他家的门楣。
于是医生就用这场‘测试’的结果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如果他们接受不了,打算用一些强硬手段把闻简知单独绑着带回家当然也可以,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除非他们能忍心一天到晚都把人绑着。
死刑犯好歹还能在吃花生米之前站一站。
更何况他的孩子只是一个失了忆的病人。
闻简知的母亲看到曲音从病房出来,走到他面前。
她眼睛微微红肿,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的美丽。仔细一看,闻简知的五官还是更像他的妈妈。
“你和简知是怎么认识的?”
曲音从思绪中回神,道:“他来我们这里兼职,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女人显然也不太能接受自己儿子的性向,交往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几不可闻。
她突然来找自己说话,总不可能是闲得无聊来和他聊家常,这是拐着弯儿地来打探他们这段感情是不是从正经渠道开始的?
曲音道:“上班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和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他追求的你?”女人听到这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了一秒,不知道预见到了什么,她无声叹了口气。
曲音刚要说话,两个警察也来到他跟前例行询问。
他们问了一圈曲音的具体信息,随后提了一句:“病人失踪前有和你见过面吗?”
曲音两臂交叉环于身前:“……有。”
年长的警察注意到他不自觉防备的姿势,问:“你们聊了什么?”
“就……随便聊了一些。”
“有没有起争执?”
“……”曲音道,“没有。”
警察目光如炬,长时间地停留在曲音的脸上。他的注视让女人和赵朗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也纷纷看向了曲音。曲音顶着这么多道视线,放弃般地垂下眼,嗫嚅道:“那不算是争执。……他只是当时和我提了一个要求,我没同意。”
警察问:“什么要求?”
“他想,和我…同居。我没答应。”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一种尴尬与了然掺杂在一起的微妙表情。
成年人的同居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警察咳了一声,问:“当时为什么不说?”
闻简知失踪那几天他们都被警察反反复复盘问了许多遍,那个时候曲音对他俩的关系闭口不谈,只说自己是他的同事。
曲音说:“我不想惹麻烦。”
只交往一周闻简知就提出了要和他同居,曲音觉得太快,他也没个心理准备,就拒绝了。
谁知道第二天闻简知就不见了。
这很难叫人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群人上天下海地找人,如果找到最好,找不到,曲音指不定要被怀疑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对的。
赵朗很快反应过来,帮曲音说话:“是啊是啊,他俩是什么关系这和小闻的失踪也搭不上边啊,监控里清清楚楚是小闻自己主动离开的,和曲音没关系。你要他当时说,他怎么说啊,说了也没用不是。再说了,同性恋这种东西,你也知道的……又不是能轻轻松松放到明面上讲的事。”
“小闻是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总不能说是曲音操控了他的脚让他自己走路的吧?我觉得……”
赵朗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曲音怕他说多错多,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赵朗这才噤了声。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病房里的闻简知等不及了,开始喊他。
担心闻简知又开始发疯,医生赶紧让曲音进去。
赵朗也推了推他,小声道:“去吧,我在这里呢。”
曲音这才进了病房,一靠近闻简知,他的双臂就自发缠在了曲音腰上,脸贴上来,蹭曲音的胸口。
“你去了好久。”
他现在脑子不好,才不管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看,想做那就做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曲音自然也不会反抗病号,他垂下头,手掌放在闻简知的后脑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发丝。
任谁看,都是一个无尽宠溺的姿势。
赵朗还是没忍住,对着警察道:“你们也别怪我啰嗦,我就是看不得你们怀疑曲音。你看他俩黏糊的这样,小闻都失忆了还只记得他一个,他俩感情肯定很好啊。现在人都找到了,这不是更加证明是他自己跑丢的吗?如果你们真怀疑曲音,那才是冤枉好人呢。”
闻简知的妈妈两眼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赵朗一仰脖子鼻孔朝天地回视过去。
和赵朗说的一样,一切证据都证明闻简知的失踪是他的自发行为,和曲音无关,如今人已经找到,接下来的治疗就是家属和医生的问题了,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警察和他们叮嘱了几句,随后离开。
在闻简知父母长达两小时的劝导下,老人终于退让,同意让闻简知继续留在c城接受治疗。
闻简知人已经找到,身体没有大碍,生命无忧,失忆这种事情也急不来。老人因为身体原因必须要每日进行药物治疗,不能久留,闻简知的父亲也似乎很忙,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电话一个接一个。
最后闻简知的妈妈负责留下来处理一堆残留的事宜,他俩先行搭乘最快的航班离开了c城。
乌泱泱的一群人如鸟兽散,原本还闹哄哄的病房瞬间静得可怕。
闻简知的妈妈在走廊上打电话。
赵朗肚子饿了,自己下去医院食堂吃饭,本想拉着曲音一道去,但看着黏在曲音身上不下来的闻简知,想想还是作罢,自己去吃独食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曲音站着,闻简知坐着,他的脸埋在曲音的胸膛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在背后交叉,将曲音整个锁在他怀抱里。
曲音低下头,嘴边依旧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他虚虚捏住闻简知的下巴,将他的脸稍稍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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