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一时嘴快,话音刚落才意识到他旁边站着的是闻简知的正牌男友,自己这话就像是在挑拨离间似的,嘴角一抽,讪讪补了几句,“咳,我的意思是……你的眼光好嘛!慧眼如炬挑到这么个宝贝,再受欢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轻轻松松拿下了,我看他心里还是只有你的,他不光迷小女生,还迷你这个小男人呢哈哈哈。”
“……”曲音扯出一张标准的笑脸对着他。
赵朗面对眼前这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识趣地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说:“好我闭嘴。”
曲音和他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了会儿,终于想起被他遗忘在一旁的闻简知。
扭头看去时,意外和闻简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人群中的闻简知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和赵朗的方向。
明明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曲音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
他上前帮他解围,将闻简知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赵朗也上前道:“好了好了都忙去吧,小闻是病人,别吵他了。”
人都散了后,只剩下他俩和赵朗。
闻简知垂着眸,隔着袋子捏里面雪白的肉包,带着汤水的肉馅从挤破的面皮中淌出来,糊了一袋。
曲音见状打了一下他的手:“不吃别浪费。”
闻简知罕见地没应声。
赵朗先看眼曲音,再看眼闻简知,打破寂静,指了指楼梯,说:“要不带他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工作室是赵朗租下的独栋三层小楼。
一楼是办公的地方,二楼是专门录音的录音棚,三楼就是员工休息区和一些放杂物的小隔间。
录音棚里面摆着不少乐器和设备,闻简知以前几乎每一样都经过手,他学起一样东西来很快,效率很高,一个人比十个人都有用。
赵朗对他赞不绝口,为了不错过这个可造之材,赵朗之前还盛情邀请他毕业之后能在自家工作室上班,待遇什么的都给到最高,闻简知没直接答应,只是礼貌地回复一些很官方客套的话,随后自然地带过话题。
赵朗怎么都无法说服他,就净出馊主意,撺掇曲音去给闻简知做思想工作。美其名曰:“你和他不是关系很好嘛,你去说他肯定会给你点面子的。”
曲音对他这行为很不满。想也知道,闻简知还在上学,他有他的未来规划,怎么可能在这个小工作室留一辈子。
犹记得那是一个晴光灿烂的午后,闻简知坐在钢琴前,专注地弹奏一首不知名的乐曲。
他俩那时已经在交往,曲音忽然就想起赵朗的话,突发奇想地探了他的口风。
在一曲结束之后,曲音问:“很好听,你自己作的?”
“随便弹的。”
难怪赵朗铁了心地要留他,随便弹就能弹成这样,你让那些特意花几万几十万去学习的人家怎么想。
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别人靠努力几百年才得到的成果,拥有天赋的人只需花上一成力气就能拥有。
闻简知拉着曲音坐到他身边,简单教了他两下,就和他四手联弹起来。
弹着弹着,曲音心不在焉,两人的手指无意中撞在一起,琴声戛然而止。
“抱歉,”曲音揉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问,“你未来想做什么呢?”
闻简知不答反问:“你很好奇?”
曲音点点头。
闻简知道:“你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曲音啼笑皆非:“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还没想好。”顿了顿,他忽然问,“如果我以后不在这儿了,哥,你会记得我吗?”
曲音笑着道:“会的。”
他不会。不过毕竟闻简知是他交往的第一个男人,他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忘记,但也不会持续很久就是了。日子都要往前看,谁会一直留在原地停滞不前。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闻简知望着他,声音温柔询问道:“你会希望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曲音抬起手,食指按在琴键上,叮的一声。
他说:“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光明坦途的未来,这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嘴唇开合,他的声音湮没在扬起的琴声中。
“闻简知,我希望你不是这个蠢货。”
那日午后坐在钢琴前的闻简知与现在这个忘记一切的闻简知身影重合在一起。
钢琴依旧是那架钢琴,人也是那个人,只是脑子不一样了。
赵朗把闻简知按在钢琴前坐下,道:“试试看。”
闻简知没有动。
曲音问:“会弹吗?”
闻简知道:“忘了。”
赵朗插嘴:“嗐!忘了有什么的,说不定有肌肉记忆呢。”
闻简知看着曲音,曲音一扬下巴,也是示意让他试试。
闻简知眨了眨眼,手指按在琴键上,曲音和赵朗双双打起精神,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手指上。闻简知的手指轻轻按下——弹出了一阵恼人的杂音。
赵朗和曲音:“……”
赵朗咳了咳,道:“好吧。判断失误。”
许是那天闻简知弹琴时的模样太深刻,曲音忽地生出一种一颗钻石正在他面前逐渐暗淡下去的错觉。
大概就是惜才之心,不想让明珠蒙尘,曲音坐到闻简知旁边,说:“看一遍。”
他弹了一首较为简单的新手练习曲,手把手地开始教闻简知。
闻简知只是失忆,不至于智力也有问题,以他的悟性,学东西不是难事。
可闻简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学不好,曲音就将手指覆在他的手上,带着他弹。和当时的情况反了过来。
他教得用心,可学的人压根就没在好好听。
闻简知全程都没看琴键,而是盯着近在咫尺的曲音侧脸瞧。
像是下一秒就要啃上去了。
曲音听到嘿嘿的笑声,一扭头,是赵朗拿着手机对他俩录像。
曲音松开闻简知,闻简知下意识来捉他离开的手,没能成功。
“你干吗?”曲音来抢赵朗的手机。
赵朗眼疾手快地把手机高高举起躲开,道:“没干吗呀,录个像发到账号上去。评论区都吵着想见我们小曲老师呢。”
曲音:“你别……”
“哎呀你放心,我没拍你的脸。”赵朗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况且那个人都好久没出现了,不会有事的。”
“那个人?”一旁的闻简知听到重点,忽然开口。
赵朗瞥见闻简知好奇的神色,恍然大悟:“噢你那个时候还没来呢。”
他解释道:“是一个死变态。”
在工作室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为了提高人气,赵朗建了个短视频账号,时不时发一发工作室的视频,可是流量都不太好,后来在同事指点下,想着说不定直播能增加一点人气。
从那天开始,赵朗每天都直播几个小时,有人点曲就弹奏,没人点曲就和评论聊聊天,自己玩玩吉他钢琴自娱自乐。
他想着说不准哪一天就一炮而红了。
直播间就他一个人太冷清,赵朗强行拉来曲音凑数,把他强按在摄像头后面。曲音不喜欢抛头露面,要么只露个身体,要么就戴着口罩帽子,从不让别人看他的脸。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曲音作的一首曲子在网上小火一把,直播间的人气也跟着上来了点。
不少人冲着曲音来,在评论区玩梗说一些调戏他的话,曲音不自在,赵朗说火也就火一阵,等熬过这阵子,热度过去了就行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直播间里出现了一个人。
头像和昵称都是平台的默认装扮,天天过来砸火箭砸跑车,硬生生挤上了他们直播间的断层榜一。
赵朗家境其实也不错,饶是如此他也被这不要钱的砸礼物方式给吓懵,甚至还在怀疑是不是同行来搞他,准备先给个枣再赏他巴掌。
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这位榜一没有作任何幺蛾子,赵朗便彻底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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