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场的谁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要知道,怪物是不可能有审美的,他们只有食欲。
“问的怎么样了?”李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表情严肃,“临大来老师带人回去了。”
老王捧着保温杯,叹了口气:“应该差不多了,他知道的也……”
“通篇扯淡。”裴青山头也不回,言简意赅,“让他们等。”
明明眼前的警官脸上没什么表情,周岁却依然感觉像是在草原上被一头饥饿的雄狮锁定了,头皮发麻。
话音刚落,走廊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哎,先生,哎这位老师……按规矩你不能进去。”
“听说我校的学生昨天被卷进了一场恶性案件,是受害者吗?”
“啊?呃、是吧。”
“不好意思,我太担心我的学生了。这位警官,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该问的话也问完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让受害人先应该回学校休息一下,或者去医院做做心理辅导?”
临大的老师语气很礼貌,说出的话却十分强势。
听到闻烛的声音,周岁瞬间变成了眼泪汪汪的大金毛,抬头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
老王循声看去,只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知道没用的李队没拦下人家老师。
“哎长官——长官呢?”老王正准备询问下一步怎么办,一转头,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椅子,惊愕的又问一遍,“长官呢?”
“观察室里。”审讯员神色奇怪的点了点旁边的单向玻璃。
裴长官端了一上午游刃有余的架子,硬是在刚刚迅速起身溜进观察室的时候碎了一地。
不是说周岁是体育系的学生吗?
所以为什么是闻烛来,他又不是教体育的!
你们临大还有没有老师了!
裴长官黑着脸在心里吐槽了一百遍,人却第一时间躲到了单向玻璃后边的观察室里。
本来上午就吵了一架不欢而散,这会再说不清他一个小公务员怎么跑到审讯室里来了,那他的长跑七年的婚姻才是真的算完了!
看着大学生苍白又可怜兮兮的脸蛋,李队也不好铁血无情的说出裴某那等“通篇扯淡,让他们等”的话。
正僵持着呢,
李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消失在审讯室里的某人慢悠悠的发来了一句“放人,钓大鱼”。
那你他妈不早说!
“周同学,你可以跟老师回学校了。”
李队态度软化得太突然了,脸上分毫不让的表情突然切换成和蔼可亲,有几片肌肉群都没能反应过来,矛盾的摆上脸上显得格外古怪。
闻烛看着扬了扬眉梢。
“最近一个月请不要出临京,案子有需要也许会再传唤你。”
“警官们挺有效率的。”周岁没说话,那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倒是轻飘飘的刺了一句。
李队沉默。
是在讽刺他们一个月都调查不清楚案子效率低吧?
绝对是吧?
闻烛没再理李队碎成一片一片的心脏,走上前去抬起周岁的下巴左右看了两眼,确定他脸上的疲惫只是晚上没睡好而已,才收回手:“走吧,回学校。”
这下再没人拦着他们走出审讯室了。
在跨出铁门的那一刻,闻烛脚步一顿,转头朝漆黑但明显比周围的墙壁要有光泽感的那块平面上扫了一眼,正好与在观察室的裴青山对视上——但他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
“老师?”
“来了。”
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刺眼的阳光洒了下来,周岁才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差点热泪盈眶。
“老师,你放心,我编的东西绝对万无一失!”周岁拍着胸口打包票。
闻烛看着他自信的脸,微笑了一下:“那也就不会轮到我来捞你了,蠢货。”
“……”
周岁想起里边那个看起来很凶的长官的点评,无从狡辩。
两个刻薄的人!
不知道是周岁的怨念情绪太重,还是太阳光太浓艳,
光线映射在他的瞳孔里,泛着一丝剔透的琥珀色。
周岁一转头,就发现闻烛在盯着他看,没有情绪的眼神看得周岁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教授?”
不会是打算毁尸灭迹吧,
补药哇,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下一秒,在周岁惊恐的视线中,
闻烛修长的手指二话不说擒住了他的下颚,利落的捏住了周岁的骨骼,撬开唇瓣,顺着探入了口腔,
感觉到舌头上冰凉的异物,周岁瞬间惊醒了,
“别动。”
闻烛眉头轻蹙,压住他颤抖乱动的舌根,指腹在柔软而鲜红的口腔里划了一圈。
——没有任何异常。
闻烛心底自嘲,感叹自己真是在温笼里关久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是双仿佛黑礁石一样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既视感太重了,周岁总能在闻烛身上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那种神秘又不可名状的令人畏惧的怪物感,
那样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宛如隔空被电流浑身刺挠了一下,细细密密的麻,像是身体浸泡在冰凉的溶液里,皮肤下的血肉却战栗而激烈的汹涌沸腾着。
一直到喉间的异物感消失。
等周岁回过神来的时候,闻烛已经收回手,仔仔细细的用口袋里的湿巾纸擦了好几遍手指。
“老师,等等我!”
他莫名的挠了挠后脑勺,跨步小跑跟上闻烛。
第6章
——上完课了?
一条消息冷漠的留在聊天界面上。
两个小时过去了,裴青山没收到闻烛的一条回复,他无聊的往上翻了翻,最近的聊天记录还是上次回家的时候,再往前就是四个月前——等等。
裴青山突然想起来,闻烛的手机昨天是不是丢了?
难怪不回消息。
裴长官完成自洽,按灭了屏幕。
他唇齿间猩红的火光随着监控大屏落在他脸上的光一样,明灭起伏。
画面定格在闻烛掰着周岁的下巴查看情况的那一幕上,迟迟没有前进。
周岁是国家级别的运动员,纯正的小麦色,跟弱不禁风的闻教授对比下来,颜色鲜明的很。
裴青山想起了年轻的木质香,倒是恰好很适合这个大学生。
不过据周岁说那件外套上的香味根本就是被一起租房子的同学面试的时候不小心喷上去的,他本人身上没有这股求偶般的气味,
摸不着线索的裴长官,此刻像只抬手挥不住蝴蝶的大猫,卧在地上浑身不对劲。
“我看你刺挠一天了,干嘛,更年期提前了?”李队长手里拎着一个密封袋进来,意有所指,“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越活越过去。”
“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的草包队吧,到底谁越活越过去,”裴青山吐出一口烟,把剩下的火光按在烟灰缸里,“几个诡物顶着人命就在市区里来去自如,够没用的。”
“……”李队狡辩,“我哪知道都退到这里来了,还能他妈的碰上那群东西!”
好多年前,那时候李伟光还当过裴青山的教官,
谁知道混着混着,就看着这小子胆大包天的跃到了他头顶上。
再过不久,他身体不行,也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至少在系统内,那个时候“裴青山”这三个字已经无人不晓了,甚至成了很多徘徊在灰线周边的警员的信仰和安全线。
年轻、强大、有魄力,没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极限。
至少尸山血海里的凶名是立起来了。
只要有他顶在一线上,那一定是场久违的胜仗。
在那些个被联合国亲自划分为“一线”的行政区里,我们这个种族已经很久没有拿下过一场彻底的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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