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斯疼得脸色发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被生生抽出过一根的缘故,他这一次竟然也没痛的那么剧烈,更多的是灭顶的愤怒,猩红的眼睛落在了闻烛的身上。
这漂亮得过分的美人蛇果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这会儿为了那可怜兮兮的学生,才对着他龇出阴毒的獠牙。
真是让人火大!
眼看局势即将控制不住,黄兔兔身先士卒,硬着头皮上去抱住了暴怒的赛斯:“别别别,赛斯哥,我们现在打起来迟早会把那群雇佣兵招过来的!”
“滚!”赛斯没伤的那条腿一把踢开黄兔兔,这回皮糙肉厚的兔子总算是被李重敏捷的接住了。
“赛斯!”
“你们都他妈当好人,就老子一个罪大恶极!”赛斯冷笑的甩了一把断臂上的血液,恶劣的洒了银白色的蛇鳞一声,继续道,“有本事别用,滚回养猪的笼子里去,最能告慰姓刘的在天之灵。”
说完又狠狠的给了铁门一脚。
扬长而去。
黄兔兔看了看闻烛,又看了看赛斯离开的方向:“闻白哥……”
闻烛向她微扬了扬下巴,
他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冷硬的竖瞳扫过来的时候,黄兔兔莫名感觉到了体内升起的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向她的四肢发出战栗的预警。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周岁后知后觉过来:“老师,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谈谈别的。”闻烛打断他。
“嗯?什么?”
“那天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被绑到这个地方?”
一个月前的事情,这会提起来,周岁却觉得恍惚间过了很久:“我只知道绑我的人叫诺亚,应该是失乐园的老板,他说他明明闻到了我身上的气味,问我用的什么方法掩盖了身上的异变。”
身上的伤口还新鲜着的大学生委屈巴巴道:“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二话不说就给我关起来打了一顿。”
“诺亚?有什么特征?”
“他身上有火,他是个火人!嗯,然后……手臂的皮和身上的皮是连在一起的,他抬手的时候那层皮张开像是一对翅膀。”周岁越想越汗毛耸立,“难不成真的有这群怪物混在人里不被发现的方法,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说完他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闻烛要笑不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周岁才不自觉的抖了个寒颤。
好家伙,
闻教授不就是吗!
周岁果断闭嘴了。
冰凉的蛇鳞贴在周岁滚烫的脸侧,他不自觉的向前倾了一些,尖锐的爪子扒开周岁的上下眼皮,又用力扯开了他的嘴,力道粗鲁到周岁都以为闻烛要杀人灭口了。
半响,闻烛才收回手,轻叹一声:“手生了,没杀干净。”
“啊?”大学生清澈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闻烛这回清楚的捕捉到了黑黝黝的眼球里的琥珀红,非人感极强。
“你应该是被出租车上的那只青蛙寄生了。”闻烛啧了一声,“不过它就剩一口气,寄生的效率太慢。”
简而言之,太弱鸡了,以至于差点没感觉出来。
这比周岁这个月猜的各种各样的绝症好接受一点,他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这。”
不过很可惜,那扇铁栅栏很显然并不是他们最后的一道屏障。
如果不是亲自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走出来,周岁死也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地方,
灰头土脸的两个人宛如中世纪时贫民误入贵族后花园,两两相望。
——漂亮!
——干这行这么赚钱吗?
两道念头分别从两个人的脑海里闪现,闻烛有些遗憾的啧了一声。
真是时代变了,他刚出来那会,大字不识一个的诡物在人类社会不考个大学根本活不下去。
哪有现在的财富机遇多。
两个人都刚刚经历高度集中的逃狱活动,此刻也差不多筋疲力尽了,
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决定先藏个地方度过这个夜晚再说。
两个小心翼翼的身影藏在了一个楼梯拐弯处的暗处死角,他们的身份很妙,这里来来往往能看到不少畸形人,即使被巡逻的雇佣兵发现了也能伪装成偷懒的佣人。
这是个很寂静的夜晚,那群雇佣兵们的主要安保场似乎在其他地方。
这让闻烛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缓了下来。
“老师。”
“嗯。”
“你说我回去了还能领到毕业证吗?”周岁的声音显得很低落,像是被雨淋湿的带毛动物。
“不一定,但是你至少可以领到死亡证明。”闻烛安慰道。
“……”
昏暗的光线下,闻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周岁应该是憋了一个月没怎么讲话,显得十分聒噪,
即使闻烛对芳华正茂的男大学生被迫死亡绑进失乐园这件事情深表同情,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同情也都快被耗得差不多了。
闻烛刚睁开眼,想要让这玩意闭嘴,
也就是刹那间的功夫,难以捕捉的余光视线里正好闪过一道白光,叫停了他的动作。
闻烛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竖瞳状态下的视线几乎能够捕捉到全景里的每一只细小的飞虫,也能轻易的找到那块突兀的动态点——那是来自走廊楼梯的不锈钢扶手上的一小片反光。
在灯光照射下,正好能够看到一小块被形状扭曲的画面。
反光的角度十分刁钻,难以察觉,画面也随着扶手的椭圆形构造而拉长,不仔仔细细的盯着看很难看清楚。
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一块被红线拴着的吊坠,正隔着毫米的微小距离紧紧的贴在闻烛的旁边,在挪动的过程中,反射出了一丝细光,被金黄色的竖瞳精确的给捕捉到了。
“也不知道老张这回愿不愿意捞一捞我这个倒霉的47届毕业生,”周岁声情并茂的声音还回响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似乎正在猛叹一口气,絮絮叨叨。
与此同时,闻烛在那块角度刁钻的不锈钢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巴,以及旁边缓慢贴近的另外一张人脸——那张脸的构造闻烛十分熟悉,就是正在喋喋不休的周岁。
此刻,他的嘴巴明明紧闭着勾出一个笑容,死死的盯着闻烛。
那正在讲话人是谁?
扶手上除了画面的拉长之外,闻烛屏住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还能看见那张脸的小幅度蠕动,就像是脸皮下方的脂肪层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一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老师,你可得帮我跟导员说两句!再不毕业我就老了,我补药延毕啊!”
属于周岁的声音依然自然的回荡在耳边,听起来似乎还在离他差不多两米远的位置抱着柱子感慨人生苦短,
但是那张脸却眼睛诡异的贴凑在了闻烛的旁边,僵硬而古怪的笑容浮现在周岁的脸上,嘴角变得极具弹性,弧度都快够到眼边了,一时间咧开的嘴巴几乎沾满了大半张脸,眼珠子直勾勾的斜盯着闻烛,感觉下一秒就要拉扯出来黏在闻烛的脸皮上了。
这张脸后边戳着一截半米长的脖子,连接着两米开外的身子,随着呼吸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缓动。
“老师,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啊?”
“老师,怎么不理我……你睡着了吗?”
大晚上的,看得闻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许是闻烛太久没有动静了,也可能是他的视线聚焦到某个地方的动作过于明显,
偷偷探头的周岁也顺着闻烛的视线看了过去,骤然间就看见了那块反光照到了两张脸的不锈钢扶手。
两人的视线措不及防的在拉长的画面中对视了起来。
“啊……”
身后属于周岁的喋喋不休的抱怨声戛然而止了一瞬。
“被发现了。”
闻烛反应的很快,他瞬间向后撤了一下,躲过了裂开的嘴巴里探出来的分叉血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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