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在诈他!
闻烛反应过来, 动作瞬间刹车般的顿在了空中, 显得有些格外突兀,
但裴青山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闻烛的反应,看到他动了, 覆在腰间的指尖立马精准的探入皮带中游走起来,
皮带紧贴着腰身, 被染上了身体主人的一层温度,隔着轻薄的布料全部传递到了指尖上。
果不其然, 裴青山探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
下一秒,手腕却被闻烛死死的擒住,力道大到裴青山站在这个角度, 甚至能够看到苍白透色的皮肤上暴起的青筋。
换个瘦弱一点的人,腕骨都得被这位突如其来的大力士给捏碎。
但是除了手腕上传来的毫不留情的碾压,裴青山还感觉到了一股莫名挠人的酥麻顺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各个皮肤接触面四散了开来,宛如千万只蚂蚁钻入了骨缝一样——他发神的想, 这群玩意几个小时前不还在他心脏附近游荡吗?这才过了多久啊,都啃到他骨头缝来了。
不过闻烛显然没感觉到这人的心神荡漾,毫不留情的曲肘往裴青山的肩上砸,论缠斗技巧,显然还是系统性学了快二十年的裴长官更胜一筹,
但他以防守居多,轻飘飘的攥着闻烛挥来的手刀。
闻教授从未懈怠过锻炼,就连每天早八都要提前两个小时风雨无阻的晨跑,
因此平心而论,闻烛打起架来的时候显得精悍利落,跟在讲台上的风格完全不同,十分赏心悦目。
裴青山早就在手抽出来之前指尖一勾,把那块不翼而飞的银戒勾到了小拇指上,
他赌对了。
心脏像是枯涸已久的火山又重新冒出了滚滚蒸腾的岩浆,随着那双悍利的眼睛一起,烫得闻烛无处可逃。
“还给我。”他咬牙。
裴青山面无表情道:“还你什么?这是我出的钱。”
闻烛的视线却还是死死的黏在裴青山的手上,沉下的眸子宛如疯狂的飓风,里面仿佛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也许连他自己都弄不清。
他攥着拳,嘴角扯起一个莫名的弧度:“裴长官家大业大的,还挺爱计较。”
怎么一下裴青山就突然好像成了那种跟前任分手了还要列一个条子要礼物的极品男?
闻烛好像瞬间失去了对那枚戒指的兴趣,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视线拔了出来,但这回裴青山不乐意了。
“只要你开口说了——看着我,闻烛!”裴青山把撑着手臂,把闻烛困在禁闭室的夹角,目光炯炯,他身上的味道毫无防备的尽数把闻烛的嗅觉死死包裹住了,“你说你恨我,你讨厌我,你从头到尾跟我结婚都是委曲求全,每一次上床都是你不情不愿逢场作戏,没有一次接吻是出自你的真心。”
“闻烛,我说过的,”他声音缓了下来,沉稳又锐利,“只要你说,我就信。”
像是鳄鱼毫无保留的把没有利甲覆盖的腹部袒露了出来,只要闻烛把刀子横过来,就能畅通无阻的插进去。
“只要你开口,从此以后,不管你是要显现你的神通从见鬼的禁闭室里越狱,还是跟安全院那群老东西死磕到底,不管他们今后把你送到监察署去用刑、捆到天枢院去做研究,还是干脆弄死当标本,”
他掷地有声:“我都绝对不会再管你。”
无论是生是死,你想要做什么,只要你开口,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任何一个视线里。
闻烛,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真的对这一切都无所谓的话……
禁闭室里静悄悄的,就连挂在天花板上,散播着微弱的电流声的监控这会儿都死寂得吓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闻烛张了张嘴,想扯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笑,却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那些话如同一根根带着倒刺的针,扎得裴青山自己血肉模糊的同时,也狠狠地穿透了闻烛,他被困在墙角,胸膛起伏急促,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后背。
如果裴青山气势汹汹的指责他虚伪卑劣、冷漠的跟他恩断义绝,或者拿着那把闻风丧胆的长刀干脆捅他一刀——闻烛都不会现在这么难受。
他几乎想揪着裴青山的领子恶狠狠的质问他,
你不想当“人类之光”了吗?
跟我这种亡命之徒混在一起,你连自己这一身来之不易的皮都不想要了吗?
你没看到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多少人铆足了劲想要拉你下台,你他妈的眼瞎到还要我这个诡物来提醒你吗?
闻烛额头上的青筋神经性的跳动着,喉头却像是痉挛了一样死死的吐不出一句话。
“闻烛,张嘴!”
裴青山本来端着架子站在一边,来之前就想好了这回一定要不择手段的逼姓闻的好好看清楚他的内心,结果咄咄逼人了没一会,冰冷又审视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在脸上多待一会,就又被闻烛死死的咬着嘴唇流淌出的刺眼的鲜血给吓得惊慌失措。
他不知道闻烛这个身体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连“天工开物”都失灵了,
明明打起架来威风得生生能撕碎那么多强大的纯种,却又时不时跟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千疮百孔,裴青山的心日常就像过山车一样绕着圈子的吊上吊下。
他伸手硬生生的掰开闻烛锐利的齿尖,探了探口腔里完好无损的舌头,才松了口气。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裴青山颤抖着撑住闻烛的双肩,低下声,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倦怠,“闻烛,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说了你就会听吗?”闻烛整个肩胛骨都松了下来,宛如倒塌的山脉,他靠在墙角撑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身体,手掌抵在温热的眼皮上,语气嘶哑的可怕,“我希望你离我远一点,离‘潘多拉实验’远一点,离红塔也远一点!”
“你知道这不可能的。”裴青山弯下腰,额头轻轻的抵在闻烛的额头上,沉声,“无论是红塔,还是你。”
闻烛有些脱力的揉了揉眉心,半晌,才组织好措辞开口:“你生得晚,年纪也太小了,没接触过……”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裴青山温热的唇角亲了一下,即使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也打断了闻烛的节奏。
他青筋跳动两下,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继续补完那句话:“……凯撒琳的实验小组,你不知道当年‘潘多拉实验’对于目前两个物种的基本情况将会有多大的颠覆,多少魔鬼觊觎这些成果——裴青山,你比我更清楚,每一次历史的改革都是一条条尸体堆叠上去的,你还太年轻了……”
闻烛的话又被迫打断了,姓裴的像是玩上瘾了一样,在他嘴边又亲了一下。
“裴青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造反吗?”
“第一,我年纪不小了,第二,即使凯撒琳的那个什么‘潘多拉实验’再被妖魔化,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裴青山舔了舔嘴角不小心沾上的一点血迹,一针见血,“闻烛,你好像是在告诉我这些你的苦衷和理由,但这里面没有一句话的信息是真正接纳我的。”
“你跟凯撒琳是什么关系?你在‘潘多拉实验’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红鸽’组织前赴后继的扑向你,他想在你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谢词口中……阴魂不散的诡物,你和他又有这什么样的过去?
“你还是不信任我。”裴青山垂下头,看着闻烛颤动的瞳孔,禁闭室的灯光洒在裴青山身上,被宽阔的臂膀挡住了大半,阴影投射在高挺的鼻梁上,他轻轻蹭了蹭闻烛的鼻尖,叹出一口滚烫的气,又像是低低的哀求,“闻烛,没关系,你只用爱我就好了。”
不用信任我,不用依赖我,不用为了我放弃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用背叛自己的同族和信仰,
我只要你爱我就好了。
那些见不得光的问题从裴青山的嘴里吐出来已经足够他胆战心惊,琢磨来琢磨去,挑挑拣拣的,闻烛竟然没有一个敢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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