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知?”
“范师兄说带我赚钱,披着斗篷,领着我也去下了一注。”江琰说著有些困惑,“可你们怎能说我是木头?木头呆笨,但我聪明啊。”
谁说木头一定要笨?
感情迟钝的聪明人,也是木头。
严宇珊忍笑:“所以高门子弟不能是你,师姐还不想输掉五十两。”
“……真的是我!”
严宇珊没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师弟真会说笑!”
江琰:“。”
哎哟,笑得肚子都疼了。
严宇珊乐不可支:“你每日专心修炼,从不注重口腹之欲。要不是我和范扬拖你进食堂,你怕是至今都不知食堂大门朝哪儿开!”
“我如今日日都去。”江琰反驳。
“那是因为醉仙楼大厨的手艺高超。”
说到这,严宇珊啧啧道:“说起来,也不见那位神秘的高门子弟跟醉仙楼的人有什么接触,也从未见到他们帮谁做事……”
话音未落,俊冷青年忽地眼睛一亮。
“师姐!”
严宇珊:“?”
江琰:“我们现在就去食堂!”
严宇珊:“师弟饿了?现在不是食堂开饭的时间,你再等等。”
不是?
那更好!
江琰硬是把严宇珊劝去了食堂。
食堂大门只开了一个小缝,江琰视若无睹,直接推开门。严宇珊半信半疑地跟在后头。
姐弟俩一前一后地进去,还未走几步,迎面便来了一个戴着厨师帽的男人。
“诶!你俩干嘛的,还没开门不知道吗!”态度非常嚣张,嗓门极大。
严宇珊暗叹,她还以为江琰如此胸有成竹,说的是真话呢。
看。
若真是“高门子弟”,此时醉仙楼的厨师怎敢凶他?
小师弟怕是被范扬撺掇来哄骗她,合起夥来坑她五十两。
严宇珊摇摇头,师弟多老实的人,都是范扬带坏了他。
另一边,江琰已经跟这位厨师商量起来。
“我想见管事。”
“为何?”
“你找他出来便是。”
“……行!”
厨师去了后厨,过了一会儿,有个同样穿着的男人走了出来。
管事盯着江琰的脸看了一秒,迅速辨认出来人是谁。
态度同样很嚣张,但语气却有了微妙的不同。
管事昂着头,趾高气昂地用着敬称:
“属下便是这儿的管事。仙君,您有什么吩咐吗!”
江琰:“……”
错不了,就是顾景昀的人。
管事的领口上绣着玉源商会的标识,而且只有顾景昀的下属,才会习惯性敬称他为“仙君”。
这是在刻意拉远关系吧。
大概是顾景昀的吩咐,让他们不要暴露了与自己的关系,以免被人在背后八卦。
就是这演技……
江琰欲言又止,实在不好评价。
严宇珊扯了扯江琰,小声提醒:“师弟,他们态度也太差了,你不是饿了么?我们走罢,师姐带你下山吃烤鸭。”
江琰刚要说什么。
管事一个激灵。
“仙君饿了,想吃烤鸭?快进来坐!”管事连忙道:“实不相瞒,后厨正在研究新食谱,正愁寻不到人试味。”
“还请仙君莫要推辞!哦,对,还有这位姑娘也是。”
严宇珊:?不对劲。
严宇珊拉着江琰就走。
“不吃!师弟,我们走。”
管家惊恐:“仙君,吃一口吧。否则,少——”
管事及时住口,眼角抽筋一样使眼色。
若是被少主知道,仙君是饿着肚子离开的。那他就完啦!
江琰硬生生站稳,还把严宇珊也拽了回来。
“师弟?!”严宇珊惊诧。
江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生无可恋道,“……来都来了,吃完再走罢。”
严宇珊直到坐下了,还皱着眉头。
江琰:“我还想要一袋面粉。”
管事立刻应道:“仙君稍等,马上给您送来!”
管事去了后厨,大概是去吩咐人做烤鸭和拿面粉了。
严宇珊问:“师弟,还未问你,你要面粉作甚。”
江琰拿出泛着紫蓝萤光色的琉璃瓶。
“什么玩意?”严宇珊纳闷,“你研究的毒药?”
“……是为武学提供灵感的药剂,因材质特殊,无法炼成丹药。我要把它和面粉一起混合,搓成丸子,上交给五蕴道人。”
“噢。”
严宇珊顿了顿,建议道:“你得放在大一点的玉瓶里面,连瓶子一起拿去学堂。”
“为何?”
“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你信我。”严宇珊一脸正气凛然。
江琰信了。
“好,我会的。”
烤鸭和面粉很快送上。
江琰指着它们,问正在吃烤鸭的师姐。
“师姐,这下你信了吗?”
严宇珊头也不抬,非常敷衍:“嗯嗯,信了信了。回头就把我的五十两拿回来,不赌了。”
“……你没信。”江琰委屈。
严宇珊塞了个鸭腿给他。
“长点心吧,小师弟。”她叹息道,“你知道管事为何对你网开一面,还给你准备烤鸭吗?什么试吃,分明就是个藉口!”
这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江琰猜测:“所以师姐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想在此处声张?”
“废话!”
严宇珊压低声音道:“吃完就走,还得把钱留下,莫给他留下机会。”
“机会?”
“你傻呀?他出来时还凶得很,盯着你的脸看了几秒,语气就开始慢慢变了。”
严宇珊语重心长地教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琰:“……”
严宇珊道:“要不是你贪这一口,我此时绝对不会让他再靠近你。他刚刚话没说全,是不是想威胁你?烂人一个!”
“癞蛤蟆还想天鹅肉,我呸!”
江琰:“……”
师姐,你是真的误会了。
我既不是一个贪吃的人,管事也是无辜的。
“还有,你莫要被范扬带坏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撒谎不是好孩子。”
严宇珊自信道:“范扬还想坑我五十两?哼,门都没有。”
江琰:“。”
其实师兄也是无辜的。
江琰为师姐的五十两哀悼了两秒。
随后冷静低头啃鸭腿。
——反正他没说过假话,一直是好孩子。
**
又过两日。
《丹法与药理》的课堂中。
五蕴道人站在讲台上,让炼成丹的弟子上前来交作业,没成功的就不必上来了。
陆续有几位修士起身,递过去的都是诸如下品凝血散、下品回春散之类的药粉,还有人提交了浓情散——一种在欢好时的催。情药粉。
五蕴道人接过浓情散的时候很是镇定,还鼓励了几句。
显然,在合欢宗讲习多年,他已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
五蕴道人又问了几次,剩下的人都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两手空空,表情坦然。
炼丹一途实在考验天赋,又极其烧钱——炼丹的灵药、丹炉,都是昂贵的耗材。
很多人在此前只服用过丹药,未曾亲手炼过丹,更不懂药理。勉强学了一月,能搓出药粉已算得上天赋好。
有人至今连丹炉的火焰都掌控不了,是连药渣都无法提交,索性摆烂,直接提交空气。
如此一来,能拿着长颈玉瓶的人,便太过显眼。
毕竟是整体偏向懒怠的合欢宗,炼丹也不是他们的主业,五蕴道人本就没有任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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