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昀出手柄人捉回来。
淩含璋挣脱不开:“你要干嘛!!”
顾景昀道:“帮我试药。喝一口,尝尝咸淡。”
淩含璋惊恐不已。
还尝咸淡,这一口下去真的不会魂归西天吗?师兄终于受不了他的纨裤,想把他毒死了!
“别怕,出事的话师兄替你担着。”
“喝的人是我,你担什么?!”
“替你负担清风谷医修出诊的费用啊。”
“我不——”淩含璋宁死不屈。
“嗯?”顾景昀微笑。
“……”
“有胆就再说一次。”顾景昀温和道,“说出口,我就放你走。”
淩含璋没有胆,他含泪去拿琉璃瓶。
这瓶药看着还不如师兄可怕。
喝一口可能只是去住清风谷,被师兄揍一顿却会死。
淩含璋伸手拔掉瓶塞,正欲仰头一口闷,却被顾景昀抬手挡住。
“这瓶药我还是想留着的,你用杯子吧。”
顾景昀准备周全,递了个茶杯过来。
淩含璋愤愤接过。
要他卖命,竟然还敢嫌弃他!
淩含璋倒了一杯,盯着杯中冒着细小气泡的黑紫液体,视死如归地仰头干了!
姿势豪迈。
一秒后,面白如纸。
“如何?”顾景昀扶住他,紧张地问:“什么味道?”
好没良心,第一句竟然是问味道而不是要不要找大夫。
淩含璋在师兄的催促下,竖起手指,颤抖地说:“跟……跟清风谷的药……味道一模一样!”
一样的难喝啊!
“具体一点。”顾景昀不满。
淩含璋只好细细品味舌尖残余的药味。
“这也太苦了!苦中带酸,酸中带涩……真的好奇怪的味道!”
顾景昀嘶了一声,奇道:“那我也没猜错啊,他为何能发现。”
淩含璋敏锐道:“谁?这是谁给你的毒药?”
“小孩子别管。”
顾景昀把药瓶抢回来,仔细塞好,放回须弥戒中。
“好好练剑,别被我发现偷懒。”顾景昀随意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淩含璋:“。”
用完就丢,连个糖丸都不给!
摊上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师兄,简直想流泪。
淩含璋疾跑着追上去,冲着师兄的背影,大喊道:“你确实不会去的,对吧?!至少不会偷偷去!”
顾景昀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威胁。
“再说。但你若不好好修炼,我明日便启程。”
淩含璋:“……”
师兄真是心机深沉,太懂如何拿捏人了。
第24章 他到底进了一个怎样的师门!
神州大地广阔,哪怕是乘坐特别炼制的飞船法宝,从中洲去到西洲也需要一段时日。
路途遥遥,飞船上,除了供日常起居的房舍外,再无其他。
不少人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新鲜劲儿后,就开始感到无趣。
大堂安置了不少桌椅板凳,时常有人坐在此处闲聊饮酒,但江琰一次都没去过。
范扬问他为何不去转转。
江琰盘膝坐在临窗的蒲团上,摇了摇头。
“我不喜喧闹和人多的地方,让师兄费心了。”
范扬没有勉强,稍稍后退几步,见师弟又闭上眼睛打坐入定,就没有再打扰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江琰生活得越发规律。
晚上会在月下打坐冥想,吸收空气中的魔力因子和自然元素——可惜少得可怜,因而进展缓慢。
白天则分出一半的时间,每日定时定点,在固定的角落练剑。
另一部分时间,要么熬制魔药,要么在房间里练习魔咒。偶尔会半躺在房间的贵妃榻上,翻阅魔典或修真界的书籍。
虽然江琰与合欢真人之间已用了师徒之间的称呼,但毕竟没有正式拜师,在祖师爷面前挂上名,还不能看《合欢秘典》。
为了让一问三不知的小徒弟尽快了解修真界,合欢真人不仅好好翻了自己随身藏书,还从另外两个徒弟那儿薅了几本,统统塞给江琰。
在一干正儿八经的书里,合欢真人推己及人,放了好几本时兴的话本子。
他还特意照顾小徒弟的空白程度,没选尺度大的,都是些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拉拉小手、说说情话的纯情话本。
但合欢真人并未料到……
江琰对花前月下的话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随手翻了几页,就搁在了一旁。
若不是那几本书是合欢真人送来的,它们恐怕连压箱底的机会都没有。
江琰还是不知道“炉鼎”为何物。
师尊只告知他:“若有人拿这词骂你,便等同侮辱你的人格尊严。立刻向师长告状,你师姐和师兄会去帮你套麻袋揍人。”
严宇珊还在一旁附和:“没错,回头把锅甩给玄阴宗就好。我们很熟练的。”
江琰若是再问,便只会得到极度敷衍的一句:
——“你还小,长大就会知道的了。”
“……”
江琰难得感到郁闷和吃瘪,偏生又嘴笨,辩驳不过伶牙俐齿的师姐和极擅颠倒黑白的师兄。
就连师尊都只会幸灾乐祸地看他笑话,不帮衬半句!
可他已经二十一岁了。
真的不是小孩了!
**
大概是江琰太过可爱,又是师门中年龄最小的人。
江琰不过展露出郁闷的样子,不出半日,几个长辈便轮流来哄他。
“好啦,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们说的是事实嘛。”严宇珊吃吃笑道,还不忘往小师弟的手里塞糖丸。
江琰下意识接过,礼貌道谢。一套流程完了,才反应过来此时不该吃糖,应该反驳。
他把打开一半的糖纸重新包回去,郑重道:
“师姐说错了,我已及冠,如何能是事实?”
“你可知我们多少岁?”合欢真人问。
“五百五十。”江琰道。
“那是我。他们呢?”合欢真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猜严宇珊和范扬的岁数。
江琰迟疑片刻。
修士一旦筑基,便是正式踏上了修仙的道。外貌多年不变,除非自愿或服下改变容颜的丹药,否则不会变老。
正如合欢真人,都快六百岁的人了,看起来还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人。
想要确认真实年龄,只能用特定的手法摸骨龄。
无论是严宇珊还是范扬,都把手背在身后,没有让他摸骨的意思。
江琰想了想,说:“约莫一百岁出头。”
——顾少主也是这个岁数的,应该差不多吧。
众人听了,却笑起来。
“不错!”严宇珊满意道,“以后出去也要这样说我的年龄。”
江琰:“难道不是?”
范扬笑道:“我与师姐都将近四百岁了。”
江琰:“……”
范扬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怜悯道:“师弟,现在知道了吧?在我们眼里,你跟刚学会跑的幼崽也没什么区别。”
江琰欲言又止。
合欢真人:“原本不是这样的,可你那日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纯粹。”
他轻咳几声,道:“我们三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呃,性情至真至纯之人。所以,不知不觉间……”
合欢真人没有把话说完,然而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三人看向江琰的眼神充满了长辈的慈爱。
江琰:“??”
在这种视线下,江琰竟微妙地燃起了一丝胜负欲。
区区双修,他总能学会的!
“嗯嗯,一定行的。信你,信你。”三位长辈依旧敷衍。
“……”
江琰还是第一次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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