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骗我吧?”那可是天骄榜啊,年轻时他还会关注天骄榜变动,看看天之骄子们的升阶路,但后来有家有子定居散修联盟之后,他就不怎么看了,那些天才们的生活距离他们普通人还是太远了,“当真是天骄榜?”
卞春舟就说自己离开散修联盟之后,因缘际会拜入了雍璐山,还结识了两位非常要好的友人,现在结丹之后下山历练,顺道过来扫扫墓。
李辉人都听麻了,竟有种年轻时远在天边的天骄们落地出现在他眼前一样:“好好好!我就知道小舟你必成大器。”
天骄榜啊,还是五大宗门的弟子,以后小舟便是那翻云覆雨的修士大能了。
“可去拜过你父亲了?”
卞春舟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但想了想,还是开口:“去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
“辉叔,我父亲的尸身被盗了。”
李辉登时大惊:“这怎么可能?!不行,我得去看看。”
于是两人话还没说两句,就又回到了埋骨的山头,李辉原本还不信,但在看到破坏的阵法和空掉的棺木后,也不得不信了:“这……难不成是邪修?可是最近并没有传闻啊,而且你父亲……”
“我父亲如何?”
“其实有一次醉酒,你父亲颇为失态,言语间似乎……”李辉看了一眼面前出色的青年,倘若小舟没什么大出息,他自然不好提起,但如今小舟已是天骄榜上的金丹修士了,“你母亲或许尚在人间。”
卞春舟:“……”这么突然的吗?!
“没骗你,当晚你父亲情绪颇为失意,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后就病得愈发厉害了,不过也再没醉过,也不叫我同你提起这些往事。”
……还是觉得挺突然的。
“所以你觉得,是我……母亲派人盗走了我父亲的尸体?”这简直远超闻叙分析出来的两点可能性了。
“我不知道。”李辉抬头,“但说实话,你父亲已经死了十二年了,生前也不是什么大能修士,倘若是邪修以此修炼邪法,也没如此不挑剔的。”
确实,闻叙叙也说这种可能性比较低,毕竟附近还有不少其他修士的坟头,却都没有被盗的痕迹,再者此处好歹也是散修联盟,邪修倘若能够隐瞒身份进来,修为必定不低,就像辉叔说的,邪修也看不上筑基修士死了十二年的干尸。
所以,事实这么离谱吗?!
卞春舟在辉叔家留了一夜,刚准备留下些丹药符箓偷偷溜走,就被守在门口的辉叔逮了个正着。
“又要偷偷离开?”
卞春舟讪讪道:“……辉叔,别说破嘛。”
“那些东西你自己带走,我一个老头子用不上这些。”
“……我不。”
“……臭小子,你父亲留给你的剑,你还带着吗?”
卞春舟自然点头:“当然!”
“那就好,此去历练,一路小心,我就不送你离开了。”李辉说完,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卞春舟窜上房顶,半点儿不看桌上的东西:“什么我的东西,现在是辉叔你的了,那是我自己做的符箓,辉叔你带着防身呗,还有一些疗伤的丹药,记得帮我带给良婶他们,我就先走啦!辉叔,我真的走啦,想我的话可以看看天骄榜哦~”
李辉:……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打不过这小子了。
他眼神落在桌上的符箓之上,心想老周啊老周,你家的小舟如今已经插上翅膀飞起来了,一如你从前期盼那样。
卞春舟出了李家,很快就到了与友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果然闻叙叙他们也没打听到更多的信息,近几年的散修联盟非常太平,并没有邪修作祟的痕迹。
“你居然打听到了灵力冲击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有修士灵力反噬,爆发了灵力冲击,不过因提前跟联盟打了招呼,疏散了附近的修士,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卞春舟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高的修为啊,难怪良婶他们一无所知了,可是修为这么高的修士,怎么会跑低阶修士的生活区去?”
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难不成这事儿真跟便宜爹的尸身被盗有关?太离谱了,他还以为自己拿的是炮灰小可怜剧本呢,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快,卞春舟摸了摸自己手中的低阶灵剑,这回来的一路他都在翻来覆去地检查,可惜还是没看出这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们帮我看看,这剑有什么问题吗?”
闻叙看了看春舟手中的剑:“这不是你从前那把全身家当……我看看。”
卞春舟当即递了过去,可惜闻叙看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顺手给了旁边正在擦刀的陈最,陈最对剑的兴趣一般般,只是……
“这剑柄上面的花纹,有点眼熟。”
了不得啊,卞春舟立刻追问:“哪里眼熟?你见过?”
“……不太记得了,你等我想想。”其实这个花纹并不明显,甚至还有些被抚平的痕迹,之所以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还是因为他见过的缘故,到底在哪见过呢?
“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我阿娘那儿见过,至于出处我不知道,不过可以帮你问问我阿娘。”
第238章 路上
当真是峰回路转啊, 没想到这唯一的线索居然落在了陈最最的阿娘身上,不愧是大能修士,就是见多识广啊。
“那就拜托你啦, 没想到我爹来历还挺神秘的。”
陈最打了个补丁:“你别抱太大的希望,阿娘也有可能在沉睡,不看我的传讯符。”
沉睡?陈最最的用词有点奇怪,寻常不应该是闭关吗?算了, 陈最最说话本来就不讲规矩,这种细节不必在意。
其实陈最结丹之后, 就给阿娘发过两封传讯符,可惜都没有回信,却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回了,并且才隔了一夜就收到了回复。
“你们说,我阿娘是不是故意不回我传讯符?”
卞春舟心想,也有可能是嫌弃你挑的灵酒不好喝, 所以不太想搭理轴轱辘儿子,但人应当学会语言的艺术:“兴许, 是你阿娘刚刚从沉睡中醒来。”
陈最一秒被说服:“你说得极为有理, 我看看回信。”
闻叙:……你俩开心就好吧。
陈最却已经用灵力打开了传讯符,只听得一把堪称莺啼婉转的柔和女声说着完全不符合声音的话:
“一天天的,脑子记性这么差, 你都金丹了, 能不能学会独立行走啊?这家纹你还不认得,气死我了!你梦姨算是白疼你了,以后你记得绕着平水城走,老娘怕后半辈子没儿子!”
沉默,是死寂的沉默, 闻叙和卞春舟寂静无声,反倒是当事人陈最非常平静:“你们怎么不说话?我已经知道这个家纹的来历了。”
“……那个,冒昧问一句,请问刚才的声音是你阿娘吗?”
“不冒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是你们阿娘的。”陈最非常乐于分享,“我阿娘就是嘴巴不饶人一些,其实……不会打死人的,她能骂人,说明心情还不错的。”
你迟疑了,这就是直肠子的第一反应,绝对错不了:“谢谢,不过不必了。”
闻叙也顺遂拒绝:“你这么慷慨,你阿娘知道吗?”
“放心,我阿娘最喜欢俊俏郎君,宗门内都说你俩长得好,阿娘定然会喜欢你们的。”陈最又指了指自己,“我每次剃胡子,阿娘都会打我打得轻一些。”
……陈阿娘也不容易,说不定这火爆脾气就是被这家伙逼出来的:“哦对,你说你知道这个家纹的来历了?”
陈最点头:“阿娘提起梦姨,我就记起来了,这是梦姨家族图纹的一部分。”
“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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